第20章 救助隊友
老趙感覺自己的心臟，在那一瞬間，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停了。
那是什麼東西？！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那樣的眼睛！
那不是任何野獸或者怪物的眼睛，那兩點紅光，冰冷、死寂，不帶任何感情，就像是……兩塊燒紅的烙鐵，鑲嵌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咔嚓……咔嚓……”
伴隨著那富有節奏的挖掘聲，那兩點紅光，正在以一種緩慢但無可阻擋的姿態，朝著老趙所在的木屋，一步步地……靠近！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恐懼，瞬間攫住了老趙的全部心神！
他想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水泥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逃跑，但雙腿卻如同灌了鉛，根本不聽使喚！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代表著死亡的紅光，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大佬……大佬救我……”
他幾乎是憑著最後的本能，開啟了與林舟的私聊頻道，用顫抖到幾乎無法打字的手指，發出了他最後的求救。
……
林舟的木屋內。
他正坐在火塘邊，反覆掂量著手中那枚冰冷的【低語殘片】。
就在這時，老趙那條充滿了錯別字和恐懼的求救資訊，彈了出來。
林舟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立刻回覆：“冷靜！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具體一點！”
但訊息，石沉大海。
老趙那邊，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林-舟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老趙出事了。而且是攤上了他根本無法處理的大麻煩！
他立刻開啟地圖，檢視老趙的座標。那個代表著盟友的綠色光點，依舊在（-1255，3098）的位置閃爍著，證明老趙還活著。
但是，林舟注意到，在老趙的光點旁邊，一個巨大的、代表著“高危”的紅色骷髏頭標記，正在緩緩浮現！
“該死！”
林舟低罵了一聲，立刻站了起來。
他不能失去老趙這個穩定的木材供應商。
更重要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他已經將老趙和蘇曉曉，視為了自己在這個末日世界裡，為數不多的“自己人”。
他必須去救他！
但……怎麼救？
從座標上看，老趙離他至少有數公里的路程。在這片危機四伏的猩紅林海里，長途跋涉，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而且，能讓系統都標記為“高危”的存在，絕對不是他現在能正面抗衡的。
貿然衝過去，很可能只是多送一個人頭。
“冷靜……必須冷靜……”
林舟強迫自己在屋內來回踱步，大腦飛速運轉。
他將所有已知的線索，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老趙在礦洞裡……聽到了挖掘聲……看到了紅色的眼睛……
“礦洞……挖掘……紅色的眼睛……”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那枚【低語殘片】上。
【……你可以聽到一些……不該被聽到的聲音。或許，你會從中獲得啟示……】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或許，這個東西，能讓他找到解決老趙危機的……鑰匙！
這是一個巨大的賭博。
使用它，他的理智將會受到劇烈的衝擊，本就不富裕的SAN值，可能會瞬間清零，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瘋狂。
但是，如果不賭，老趙幾乎是必死無疑。而失去了老趙，他的發展計劃也將受到重創。
“風險與機遇，永遠是並存的。”
林舟的眼神，閃過一絲決絕。
他不再猶豫。
他先是走到了那張柔軟的乾草床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
然後，他坐在地上，將【無夢者的晶石】緊緊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希望能最大化地發揮它的作用。
最後，他看著手中那枚如同破碎黑曜石般的殘片，緩緩地……收緊了手指。
“咔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
殘片，在他的掌心，化為了粉末。
下一秒，整個世界，在林舟的“耳”中，消失了。
風聲、火塘的燃燒聲、他自己的心跳聲……所有正常的聲音，都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來自四面八方、來自不同維度、充滿了惡意與混沌的……低語！
【……祂在甦醒……】
【……血肉的溫床……已經鋪好……】
【……礦脈……礦脈在歌唱……鐵……在回應……】
【……無頭者……在尋找他的……頭……】
【……那個女孩……她的運氣……是某個存在的……饋贈……也是……詛咒……】
無數混亂的、碎片化的資訊，如同海嘯般衝進了林舟的大腦！
這些資訊，有的在訴說著世界的真相，有的在揭示著他人的秘密，有的則純粹是瘋狂的囈語！
【警告！你的理智正在被深淵知識撕裂！】
【SAN：30/100】
【SAN：20/100】
林舟的腦袋像是要被撐爆了，他雙手抱頭，發出了痛苦的低吼。
但他死死地守著自己的靈臺清明，拼命地從這些海量的資訊中，篩選著與“礦洞”、“紅色眼睛”相關的部分！
終於！
他捕捉到了一句關鍵的低語！
【……鐵鏽……與……骸骨……的……守衛……討厭……血肉的……味道……新鮮的……血肉……會讓它……狂暴……】
鐵鏽與骸骨的守衛！
討厭血肉的味道！
就是這個！
林舟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佈滿了血絲。
他的SAN值，已經掉到了危險的10點！
但他顧不上了，他找到了破局的關鍵！
他立刻開啟私聊頻道，用盡全身的力氣，給老趙發去了一條語音資訊！
“老趙！聽著！把你身上所有帶血肉的東西，肉乾、麵包，全部扔出去！能扔多遠扔多遠！快！！”
做完這一切，林舟整個人虛脫般地癱倒在地。
他不知道，這條資訊，老趙還能不能收到。
他也不知道，這個方法，究竟有沒有用。
他，已經盡力了。
……
與此同時，幽暗的礦洞中。
老趙已經退到了木屋的最角落，渾身抖得如同篩糠。
那兩點猩紅的光芒，已經來到了距離他木屋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他也終於看清了那東西的輪廓。
那是一個由無數鏽蝕的金屬零件、礦工的骸骨、以及破碎的挖礦工具，強行拼接而成的人形怪物！
它的身高足有三米，胸腔裡沒有心臟，只有一塊巨大的、還在微微發光的礦石。而那兩點紅光，正是它眼眶中燃燒的靈魂之火！
【礦骸守衛】！
就在老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
他的私聊頻道，突然響起。
林舟那急切而清晰的聲音，如同神諭般，降臨在他這片絕望的地獄裡。
“……把你身上所有帶血肉的東西，肉乾、麵包，全部扔出去！能扔多遠扔多遠！快！！”
老趙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憑著本能，將自己揹包裡，林舟剛剛交易給他、他還沒捨得吃的那些新鮮豬肉和麵包，一股腦地掏了出來。
然後拼盡全身的力氣，從窗戶的縫隙裡，朝著遠離礦道出口的方向，狠狠地扔了出去！
肉塊和麵包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百米外的另一條岔道里。
而那個正一步步逼近的【礦骸守衛】，在聞到那股新鮮血肉的氣味後，巨大的身體，猛然一頓。
它眼眶中的紅光，閃爍了一下，似乎在猶豫。
最終，對新鮮血肉的“厭惡”和“狂暴”，戰勝了對老趙這個“入侵者”的敵意。
它緩緩地轉過身，放棄了老趙的木屋，邁開沉重的步伐，“咔嚓……咔嚓……”地，朝著那些肉塊的方向，走了過去。
危機，暫時解除了。
老趙癱軟在地，放聲大哭。
而另一邊，林舟的木屋裡。
林舟躺在床上，SAN值正在以每小時1點的速度，緩慢地恢復著。
他雖然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剛剛那場“聆聽”，雖然讓他瀕臨瘋狂，但帶給他的，卻遠不止是拯救老趙的方法。
【……無頭者……在尋找他的……頭……】
【……那個女孩……她的運氣……是某個存在的……饋贈……也是……詛咒……】
這些碎片化的資訊，如同在他眼前，揭開了這個世界，更深一層的、詭異的幕布。
他知道，屬於他的狩獵，才剛剛開始。
而他的下一個目標，已經不再是那些普通的野獸了。
他緩緩地開啟了地圖，目光，落在了地圖上一個被標記為“古代戰場遺址”的區域。
那裡，或許有“無頭者”想要的答案。
也或許，有他想要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