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練兵
葉雲看著眾人的目光，知道機會來了。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不過韃子被打得落花流水，馬上就要報仇了！甚至，還要更狠一些！就憑我們十個人，根本不夠看！百夫長已經下令，讓我們自行招募士兵，保衛我們的家園！”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灼灼地掃過每一張或年輕或壯年的臉龐。
“黃沙百戰，不破樓蘭誓不還！血海深仇未報，家園危如累卵！是繼續任人宰割，還是拿起刀劍，隨我葉雲，驅逐韃子，保護我們的父母妻兒？想要保家衛國，想要復仇，有膽量的，跟我來！”
“來吧！”
葉雲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一股肅殺之氣，從他身上散發而出。紀律嚴明！不行就給我滾出去！誰留下來，我就帶你去殺敵，給你一個好前程！但我警告你，膽小的，想要偷懶的，趕緊滾！跟在我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人頭落地！但能活到現在的，無一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雲哥，我們走！”
“還有我！我已經受夠了！”
“復仇！父母之仇，我要報！”
人群沸騰了！除了原來的十一個人之外，還有十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大吼一聲，紛紛上前！再加上葉雲，一支由農民組成的小隊，就這樣在血與火的磨礪下，漸漸成形。
在城堡邊緣，一處背風的山谷中，葉雲選擇了一個臨時的訓練場。寒風呼嘯，捲起漫天飛雪。
二十七個人，分成了三列，歪歪扭扭。
葉雲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兩輩子的情報差距，再加上前世特種兵出身的經歷，讓他知道該怎麼“捏合”。
這群烏合之眾的想法很明確。現代軍隊管理的核心，即紀律，效率，協同性，在這個時代，將成為一種“降維打擊”。
“聽著！”
葉雲冷冷道：“從今往後，你們再也不是種田的！是士兵！軍人的第一要務，便是軍紀！命令必須執行，命令必須停止！否則，軍法處置！”
站好，休息，看齊，轉向。這些在現代軍隊中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但對那些散漫慣了的農民而言，卻比殺韃子還要困難得多。左右都分不清，行動混亂，整個隊伍一片混亂。
“張狗蛋，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換！”
“徐山，看！用眼睛看！”
“坐在第三排的是誰？再磨磨蹭蹭，今天就沒飯吃了！”
葉雲像是一名魔鬼教官，怒吼一聲。他很清楚，沒有嚴明的紀律，任何戰術都只有死路一條。他反覆強調服從命令的重要性，並用最簡單的語言向士兵們說明，在戰場上，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個遲疑，都會讓整個隊伍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給我記住了！一個團隊，只有一個人！任何一個動作慢了，都有可能被韃子大軍沖垮！一隻腳亂了，整隊的陣形都有可能崩潰！到時候，不只是你一個人要死，就連你的那些兄弟，也會跟著一起死！”
葉雲字字珠璣，眾人原本還有些埋怨，此時卻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財力、物力，都嚴重不足。戰利品分配給了十個敢於戰鬥的人。剩下的十七個人，要麼拿著削尖的木棍，要麼就是隨身攜帶的農具。葉雲看了一眼這支裝備雖然簡陋，但眼神卻發生了變化的小隊，豪氣頓生：“弟兄們！裝備差又如何？努爾哈赤起兵十三代，掃平六國！我們有了武器，有了鎧甲，有了我教給你們的戰鬥技巧！只要齊心協力，照樣能滅了蒙古！”
就在這時，鐵匠學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搞定！師傅讓你檢查一下！”
葉雲回過神來，將徐山留在原地，繼續操練隊伍，自己則是飛快的離開了。
鐵匠鋪內，火焰還在燃燒。牆壁上擺放著十幾把奇形怪狀的武器。它們長約兩尺，通體由堅硬的硬木製成，前端由精鐵打造而成，分成數個或長或短的分叉，尖端或尖端鋒利，就像一棵奇怪的鐵樹，中間的主刺格外粗大鋒利，末端還有一圈沉重的鐵箍，必要時還能當錘子用。
這就是葉雲想出來的破甲槍！
鐵匠一臉疲憊，卻難掩激動之色。主刺能穿透鎧甲，枝丫能格鎖，甚至連馬腿都能勾住！不過……需要的材料太多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葉雲撿起一杆長槍，只覺這杆長槍沉甸甸的，每一根樹枝都帶著呼嘯之聲，覆蓋了一大片區域，正好剋制這柄長刀。他仔細檢視了一下，眉頭微皺。
只有他手中的這把，是鐵匠嘔心瀝血，用上好的蒙古彎刀熔鍊，再加上繳獲的鎧甲金屬，精心打造而成。
堅固的結構，錯落有致的樹枝，閃爍著寒光。剩下的十餘杆，樣式雖是一樣，但都是用劣質的鐵片和破爛的彎刀拼湊而成，枝幹較少，有些連線處粗糙，強度也差了許多。
只有主角才是完整的，其他的都是殘缺的。
“不錯！師父真是太厲害了！”
葉雲強忍著心中的遺憾，瑕不掩瑜，這已經是他目前最大的努力了，“有了這個，兄弟們活下來的希望就會大一些！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鐵匠揮了揮手，看了看葉雲腰間的普通戰刀，又看了看那把特製的破甲長槍，甕聲道：“小子，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只要你能活下去，多殺幾個韃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雲抱拳，神色肅穆。他當即命人將這些新式兵器運到校場上，教他們如何使用。如何握力，如何用樹枝擋住對方的武器，如何用主刺偷襲，如何與步法配合，一時間，訓練場上響起了各種新奇的呼喊聲和兵器碰撞聲。
當葉雲訓練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土堡的軍營裡，卻是另一幅畫面。
伍長張柳的軍營中，一片愁雲慘淡。另外，百夫長‘趙鐵’也來了。聽到徐傑把葉雲“耀武揚威”到青山村“私自募兵”“分發繳獲”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兩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