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分錢
擺擺手，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推門就走。
“沒有禮貌的小兔崽子。”
寇老西暗罵了一聲，卻也沒有理會衛鳧溪的無理，而是馬上關上門，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淡綠色諾基亞最新款7110。
他熟練地撥出一個號碼，對著那端恭敬地說道：
“董老闆，我剛入手一件明朝的磯紅彩，您要不要看看？”
……
“價格？不貴不貴，才兩千塊！”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能，哪能！您要的話，我肯定雙手奉上，您看著給點跑路費，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就行！”
看到衛鳧溪走出來，時林激動得連連搓手，二話不說，一把拽過他就往僻靜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急急地問道：
“多少，多少，賣了多少？”
“急急急，急啥呢？都弄亂了我的髮型？”
衛鳧溪不屑地說道，一邊裝腔作勢地舉起手，將二八分的頭髮細細擼齊壓平，擺了個標準的龍傲天造型，就差直接跟時林說“快來跪舔我”了。
“哎呀，我的老哥，別裝了，快說快說，多少？”
時林急的直跳腳，卻拿裝樣的衛鳧溪沒什麼好辦法，只能
衛鳧溪不會告訴他們，他曾多次看見，吳妍幫著她爸媽一起收拾啤酒瓶。40度的酷烈陽光下，他們挑選出二百四十個完好的啤酒瓶，再把它們整整齊齊地放到一個專用編織袋中。每袋一毛錢！
他也不會告訴他們，他曾無意中聽醫生說，吳妍的身體很難支撐到三十歲。她不是飲食造成的肥胖，而是腦垂體激素分泌異常造成的先天肥胖。
他記得她臉上的淚珠，和無助的絕望。他並沒有愛上她，少年人對外表的固執是不可改變的，但他希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她做點啥。
教訓教訓許建，讓他再不敢嘲笑吳妍，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即使被比老媽還嘮叨的徐奶奶逮住，他也絕不後悔。
帶著這股思緒，他回到了教室中。
〇〇一兄弟
“誒，誒，誒，哥幾個，你們太不地道了，叫我來吃飯又不等我！誒，老李，說你呢，狗玩意，肚子都要爆了，也不知道歇會！”
一個逼仄的小店裡，四個高中男生正坐在一起大吃大嚼，一個眉目還算清秀，但臉上總帶著幾分不正經笑容的少年，正衝另外三個人大聲叫著。
但另外三個人根本不搭理他，六根筷子不斷飛舞，偶爾碰到一起又很快分開，悶頭向桌上的菜餚發起進攻。
“不講義氣的傢伙，還要不要愉快地做朋友了！”
衛鳧溪嘟囔了一句，也加入了爭搶的行列中。
他們四個，都是晉熙縣第二中學高三二班的學生，雖然高考已經近在咫尺，但對於成績普通的他們而言，壓力那種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
沒有希望，何來壓力！
在確定自己的水平後，他們也就知趣地不追求一城一池、一時一刻的得失，不再盲目地浪費時間在書本上，而是開始勞逸結合，為來年、來來年，甚至來來來年做準備。
今天是星期天，對於那些努力為大學奮鬥的學生而言，已經是正式上課了，但對於衛鳧溪四人而言，節假日到晚上才算結束，學習要到明天才算開始。
於是，趙宗炎決定請幾位兄弟吃飯。
已經成熟的身體，還未成熟的思想，以及無處可以安放的青春，讓四個年青人的食慾空前巨大。
轉眼的功夫，四個葷菜中的三個已經被消滅一空，只有最後的蒜香排骨還有一點剩餘，而酸辣大白菜和油燜茄子兩個素菜根本沒人理會。
無視兩個素菜的祈求，四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最後三根金黃金黃的蒜香排骨上。
你瞪瞪我，我瞪瞪你，雖然一句話沒有，但對排骨的分配已經達成一致。
你來我往地謙讓？
那只是理想中的選擇，而現實之中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狹窄的小店中彷彿有電閃雷鳴之光，金石交擊之聲，四雙筷子撕開空氣，直奔目標——先到者獲得一切，遲到者乖乖任命。
四個人三根排骨，註定有人輪空，而今天再一次不出意外，又是一臉桀驁不馴的李豔陽輪空。
“誒，你們這幾個牲口！每次都是我，能不能讓我一次……”
望著空空的筷子，李豔陽欲哭無淚：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但沒有人理會他，刺耳的“吧唧吧唧”聲，和三個傢伙臉上的壞笑，彷彿在跟他說：
“你又輸了！”
“認命吧！”
“小子，乖乖認慫！”
“你們三個混蛋，我，我，我……”
一口氣在李豔陽的胸口東奔西走，無處可去，他越想越不甘心。
男人怎麼能慫，尤其不能在眼前這三個傢伙面前慫，李豔陽開始左右打量，心裡在猶豫：
到底是暴力鎮壓，找回場子？還是智取，找回場子？
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這時，僅剩下的兩個素菜猛然閃過他的眼底，看著三個人嚼著排骨的一臉美滋滋樣，一個想法不可抑制地竄了出來。
“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李豔陽在心底惡狠狠地叫著。
然後，在三個人驚訝的目光中，他一把跳到凳子上，抄起油燜茄子，“唰”地一聲倒進了酸辣大白菜。
抄起那盤大雜燴，也不用筷子，就著盤子他就“呼啦呼啦”地大口吞嚥起來，嚼都不嚼。
趙宗炎被驚呆了，連聲怪叫道：
“還有這種操作，你要不要這麼騷！不怕齁死呀，你？”
“三個賤貨，我寧肯齁死，也不讓你們好過！不讓我吃排骨，我讓你們啥也沒得吃！”
李豔陽一邊吃，一邊咬牙切齒。
趙宗炎眼珠一轉，“哧溜”一聲，粉嫩光潔的骨頭像被擠出的牙膏，從他嘴裡飛出，不偏不倚地正好飛到李豔陽手中的盤子裡。
沒等李豔陽發飆，他搶先叫起來：
“好好好，不愧是‘惡名遠揚’！果然名不虛傳，竟然用自己的小命作為武器來進攻我們，哥誰都不服就服你！”
說罷，他狠狠一拍桌子，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