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命運
“要死的是你！”
一聲厲喝，衛鳧溪猛地揚手，數枚石彈飛射而出，直撲那面銅鏡。
這些石彈只是遊戲之作，連最低階的法器都算不散，但孫平海卻臉色大變，急轉法力，催動銅鏡避開。
為他們辦事那麼久，前身早就知道了那面銅鏡的底細——
銅鏡看起來很神異，其實只是一件失敗品，自身防禦力幾乎為零，根本挨不住這些石彈一擊。
石彈橫飛、風刃掠空，圍繞著孫平海不斷撲擊，只是片刻，孫平海就左支右絀、狼狽之極。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孫平海一邊拼命抵擋，一邊見了鬼似地連連大叫。
以前的衛鳧溪就是弱雞的典型，什麼法術都會，但沒一樣精通的，隨便一個法術都要憋好久。
但現在，施展起風刃來卻像是吃飯喝水一樣容易，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衛鳧溪一言不發，根本不理他，瞅準機會一挑一踢，錢柳冠屍體邊的一把短刀直射而出，直撲孫平海。
孫平海嚇了一跳，那把刀可不簡單，是錢柳冠的法器，。
來不及多想，他急忙轉動銅鏡，連續數道金光射出，打在短刀上。
才一碰到金光，氣勢洶洶的短刀就直接飛了出去，上面竟然沒有絲毫的法力，孫平海頓時感覺大事不好。
“著！”
果然，不等他回過神來，何廣就一聲厲喝，三枚石彈閃電般追上躲避不及的銅鏡。
“當！當！當！”
連續三聲脆響，石彈粉碎，銅鏡也頓時化作漫天碎片。
衛鳧溪雙手一合，往外一推，無數細小的風刃頓時結成了一把無形的巨劍，對著孫平海的腦袋直劈而下。
一聲慘叫，原地留下了一隻齊肩而落的胳膊，而孫平海則在一團血光的環繞下直衝而出，瞬間就消失在天際。
衛鳧溪吃一驚，沒想到孫平海竟然還有著這麼一手。
這種自殘肢體的法術肯定不能持久，他起身就要追，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卻讓他停了下來。
大火已經連成一片，再不滅火，剩下的這些村民都要被活活燒死了！
“算你命大！”
狠狠啐了一口，衛鳧溪在錢冠柳的身上摸了幾下，找出一張符籙激發。
傾盆大雨頓時嘩嘩直下，順著他的意念四處遊走，傾瀉在一幢幢房屋上。
十幾分鍾後，大火盡數撲滅，但衛鳧溪熟悉的村莊已經化為黑乎乎的殘垣斷壁，再沒有一戶房屋是完整的。
村民們歷經幾代人才建起來的家園，在修煉人手裡，不過片刻，就徹底化為灰燼。
“溪娃，你…你是溪娃？”
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一箇中年男人看著衛鳧溪，驚疑不定地喊道。
看著對方，記憶中無數人影閃過，最後定位再一個樣貌相似，但要年輕很多的人身上。
“山伯，是我！”
遲疑了一會，衛鳧溪才艱難地回了一句。
聽到他的回答，四周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衛鳧溪當年拜入白玉京，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大事，他家乃至整個衛家村也因此而沾了不少光。
今天，孫平海兩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大開殺戒，還追問衛鳧溪家人的去向，大家就猜測可能是因為衛鳧溪。
沒想到，他竟然緊跟而來了，還跟對方大戰一場。
“溪娃，你…你怎麼惹下這麼大的禍呀~~~”
衛山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衛鳧溪張了張嘴想辯解，但看著橫落四處的屍體，化為灰燼的房屋，再看看六神無主，瑟瑟發抖地擠在一起尋求村民，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人，可以說都是間接因為他而死，這個村莊，也是因為他而亡……
記憶中，這裡溫馨而安寧，人們善良而樸實，現在，一切都化為烏有。
“溪娃，快…快救救小花！救救小花……”
忽然，一個男人懷抱一人，大步衝了過來。
衛鳧溪一看，竟然是剛剛被孫平海抓住的那個女孩。
孫平海不是放了她麼，怎麼會……
大步上前去，才一眼，他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
女孩臉色鐵青，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稍一檢查，他就無奈地收回了手，經脈盡裂、五臟六腑全碎、骨骼盡斷，就算是真仙降臨也回天乏術。
孫平海在拋下女孩的時候，順手用法力震死了她。
不敢多看男人的眼睛，衛鳧溪只能輕輕搖頭。
“啊…啊啊啊啊！我的小花呀，你才十六歲呀，啊啊啊啊……”
男人頓時嚎啕大哭。
聽著男人悲愴的聲音，衛鳧溪只想把孫平海千刀萬剮：
那真是個人渣，歹毒到了極點，連自身難保的時候都沒忘記害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大家，我對不起大家……”
一陣喧囂的聲音傳來，七個人影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泣不成聲地喊道。
沒有人說話，一片死寂的目光中，六個人緩緩走近。
只是一眼，衛鳧溪就認出來了，那是原身的父母、哥哥嫂嫂、弟弟。
兩個小孩沒見過，但看他們依偎在哥哥嫂嫂身邊就知道，肯定是侄子侄女。
前身拜入白玉京後，衛家就發達起來，但前身的父母卻始終沒有改變本色。
即使錢財豐足，也沒有修建高樓大廈、深庭廣院，依舊住在靠近村邊的兩幢小木屋裡，遠遠比不上村長一家豪闊。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逃過了一劫。
錢柳冠、孫平海兩人想當然地認為，有了衛鳧溪這個修仙之人，衛家肯定是整個衛家村最富足的那戶。
所以，他們一到衛家村，就直奔整個村子最大的房子而去，殺人放火好一會後，才知道搞錯了。
趁著這個時機，衛父衛母已經帶著家人，逃到了不遠的山林裡。
但他們也沒能逃遠，錢柳冠兩個早就施展了法術，禁錮了整個村子，只能進不能出。
原本，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衛家村在劫難逃。
但面對這些全無反抗之力的村民，兩人忽然起了貓玩耗子的心思，非要逼得他們自相殘殺、互相告發。
只是這麼一個念頭，命運就隨之改變，衛鳧溪即使趕到，一切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