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涼州噩耗傳京，洛陽震動
時近歲末。
洛陽城正沉浸在新年將至的喜慶中。
然而，一份關於涼州劇變的“八百里加急”軍報，瞬間轟動了整個朝堂。
德陽殿上，漢靈帝劉宏手持軍報，臉色鐵青，聲音帶著怒意：
“反了！全都反了！”
“北地先零羌、枹罕河關群盜作亂，護羌校尉冷征戰死，金城太守陳懿殉國！”
“叛軍已擁立北宮伯玉、李文侯為首，劫持邊章、韓遂，涼州遍地烽火！”
訊息傳來，群臣駭然。
涼州乃帝國西陲屏障，一旦有失，叛軍東進則三輔（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及皇家陵寢直接暴露於兵鋒之下！
此時涼州兵主要還是在金城一帶活動。
年終慶典的喜慶氣氛瞬間被戰爭的陰雲取代。
廷議之上，各方勢力為西征主帥人選與平叛方略爭執不下，殿內氣氛劍拔弩張：
大將軍何進率先出列：“陛下！叛羌猖獗，非以雷霆之勢剿撫不可！臣舉薦左車騎將軍皇甫嵩，總督諸軍，抽調北軍五校及三河騎士，剋日西征，以彰天威！”
太傅袁隗等清流士族則出言反駁：“皇甫將軍剛定冀州，將士疲敝，不宜即刻遠征。涼州地勢險遠，叛情複雜，當遣一老成持重、深諳邊事之將。臣等以為，執金吾、司空張溫，威望素著，可持節為帥，統籌全域性，徐徐圖之。”
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宦官集團，冷眼旁觀，深恐何進藉機掌握更多軍馬。
張讓遂尖聲奏道：“陛下，大軍遠征，耗費錢糧無數，或使海內虛耗。不若敕令涼州諸將，如董卓、周慎等，各率本部，據險固守，並遣一威望之臣為監軍，督其效力。如此，可不勞師旅而叛軍自疲。”
三方各執一詞。
爭論不休之際，劉宏心煩意亂，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近期屢有建言的秦川身上：“秦愛卿，你有何見解？”
看著劉宏的眼神，本想當個小透明的秦川也是隻能不情不願的出列了！
劉宏這是妥妥的把炸藥包甩給自己呀，現在可以說是萬一說錯了，三邊都得得罪。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秦川分析道：“陛下，叛軍驟起，其勢雖猛，然根基未穩，多為利合。此刻若貿然派遣大軍遠征，糧草轉運艱難，易被羌胡騎兵襲擾。臣以為，當分兩步走。”
“哦？？”聽聞此話，劉宏來了興趣。
只見秦川繼續說道：
“第一步，即刻命一員威望素著、精通邊事的老將，如皇甫老將軍，火速前出至三輔要地，如長安，整軍佈防，震懾叛軍，保陵寢、穩關中。此為‘先為不可勝’。”
“第二步，同時敕令涼州未陷郡縣堅守，並選派一員熟悉涼州、善用騎兵的悍將，如董卓，整合當地可用之兵，襲擾叛軍側後，斷其糧道，分化其眾。待其疲敝，再以大軍擊之，可收全功！”
此策兼顧防禦與反擊，老成持重，且巧妙平衡了各方勢力，皇甫嵩為眾望所歸，董卓亦得任用。
劉宏聞之大悅，當即採納：“善！秦卿之言，深合朕意！”
遂於歲末定下基本方略。
整個冬季及次年春初，朝廷緊鑼密鼓地進行部署，皇甫嵩受命先行佈防三輔，董卓也在涼州邊緣開始集結力量。
然而，叛軍整合速度超乎預期。
...
時間飛逝。
新年很快到來。
中平二年，元日。
寅時未至。
洛陽城仍處在黎明前的夜色裡，但南宮司馬門外已是百官雲集。
三公九卿、文武百官身著嶄新的玄色朝服，頭戴進賢冠，手持玉笏，在導引宦官的唱名聲中，依照品級序列，步入宮門。
秦川身著五官中郎將的朝服，腰佩銀印青綬，立於中郎將的班次之中。
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高的身份參與元日大朝會.
德陽殿前，旌旗招展，甲士林立。
當第一縷晨曦劃破天際，映照在殿宇的金頂琉璃瓦上時，鐘鼓齊鳴，聲震九霄。
“陛下升殿——！”
隨著黃門侍郎悠長尖細的唱喏，漢天子劉宏頭戴十二旒冕冠，身著玄衣纁裳，在儀仗的簇擁下登上御座。
儘管面色在旒珠後顯得有些蒼白，但在這套極致尊榮的禮制烘托下，依舊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依禮制匍匐跪拜。
秦川隨眾行禮，目光低垂。
盛大的朝賀典禮之後，便是賜宴。
宴設於嘉德殿，雖不及夜宴奢靡，但亦是觥籌交錯，一派歌舞昇平。
曹操端著酒杯湊近：“子夜，來，滿飲此杯椒柏酒，願今歲辟邪除穢，萬事順遂！”
秦川舉杯相應，笑容得體：“借孟德兄吉言。”
宴會持續至午後方散。
走出宮門，洛陽城內已是爆竹聲聲，鑼鼓喧天，百姓們穿著新衣，走親訪友，空氣中瀰漫著屠蘇酒和食物的香氣，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秦川看著這和平的一幕，想到劉宏若不是死的那麼早，或許是否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三國亂世了！！
秦川很快便是乘坐馬車回到了府上。
府邸內雖不似皇宮奢華，卻也張燈結綵，充滿了年節氣氛。
中庭裡，早已擺開幾張案几，上面置滿了炙肉、羹湯、歲酒等應節食物。
“主公回來了！”眼尖的周倉第一個喊出聲。
正在與典韋爭辯著一塊蹄膀孰肥孰瘦的戲志才聞言，放下筷子，笑著望來。
典韋端起酒碗，大步迎上：“主公，宮裡那宴席定然吃不痛快！快來，俺老典和周倉剛溫好的酒，就等您了！”
看著眼前這幾位生死與共的兄弟，秦川臉上露出了真正放鬆的笑容。
他解下朝服，隨手遞給一旁的親衛，便走到主位坐下：“好！今日元日，我等兄弟，不醉不歸！”
沒有朝堂上的虛與委蛇，沒有宮廷裡的繁文縟節，只有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痛快。
典韋嗓門最大，說著最近洛陽的趣事。
周倉在一旁補充，不時與典韋抬槓。
戲志才則時而妙語點評，引得眾人開懷大笑。
秦川坐在中間，聽著，笑著，心中那份愁緒也是逐漸變淡。
酒至半酣，秦川舉起酒杯，環視三人，神色鄭重道：“秦川能有今日，全賴諸位兄弟捨命相隨。這杯酒，敬你們！願我等效仿桃園之誼，此生不負！”
“願隨主公，此生不負！”典韋、周倉、戲志才齊齊舉杯。
一派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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