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百官上朝，心思各異
次日。
寅時三刻。
洛陽城尚籠罩在黎明前的薄暮中。
五官中郎將府邸已燈火通明。
朱漆大門上，“五官中郎將府”五個鎏金大字在燈籠映照下莊重威嚴。
府邸佔地廣闊，青磚黛瓦，飛簷斗拱，門前兩尊漢白玉石獅凜然生威。
“主公，時辰將至，該起程入宮了。”
戲志才輕叩房門，聲音帶著三分急切。
屋內，秦川正從和周公女兒嬉戲的美夢中醒來。。
他起身推開雕花木窗，晨風拂面。
“進。”
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名約莫十四五歲的小丫鬟端著銅盆低頭而入。
小丫鬟梳著雙丫髻，眉眼清秀。
“將軍，奴婢伺候您梳洗。”
秦川見她緊張，溫聲詢問道：“喚何名？”
“回將軍，奴婢...彩苓。”小丫鬟臉頰微紅。
秦川頷首，“好名字。今後府中規矩不必太拘束，就把這當做自己家一樣。”
彩苓聞言，眼中閃過感激，動作也自然了許多。
辰時初，正堂內早膳已備。
典韋大步流星而來：“主公！今日面聖，俺老典可是激動得一宿沒睡踏實！您這身朝服一穿，嘖嘖，比那戲文裡的霍去病還威風！！！”
秦川正了正腰間玉帶，笑道：“你這憨貨，今日若得封賞，定少不了你那一份好酒。”
“酒不酒的無所謂！”典韋拍著胸脯，“俺就盼著主公當上大將軍，到時候帶俺老典橫掃八方，那才痛快！”
戲志才眼中也是難掩激動：“主公，今日德陽殿上面聖，乃是我等步入朝堂的關鍵一步。陛下以'霍驃姚'相譽，此番封賞必不會薄。只是...”
他壓低聲音，“朝堂之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還望主公謹言慎行。”
秦川夾起一箸炙肉，從容道：“志才放心。今日我們只管謝恩，不涉黨爭。至於往後...”
他目光掃過廳堂，“在這洛陽城中，我們步步為營便是。”
辰時二刻，馬車已候在府門外。
典韋親自執鞭駕車，二十名虎衛精銳披甲持戟護衛兩側。
戲志才本欲隨行，秦川擺手道：“先生且在府中等候，今日首次面聖，帶太多隨從反顯招搖。”
馬車緩緩駛出甲字第一街區，沿著青石鋪就的天街向南宮方向行去。
晨曦初現，洛陽城的輪廓在朝霞中漸漸清晰。
秦川端坐車中，手指輕叩膝頭，心中已有計較。
馬車行至南宮朱雀門前緩緩停下。
但見宮門巍峨，甲士林立，已有不少官員車駕在此等候。
辰時三刻，南宮朱雀門外。
各級官員的車駕陸續抵達，身著各式朝服的公卿重臣三五成群，低聲交談，等候宮門開啟。
秦川的馬車剛停穩，便吸引了眾多目光。
他剛下車，就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子夜！這邊！”
只見曹操正與皇甫嵩站在一起，笑著向他招手。
秦川整了整衣冠，從容走了過去。
“孟德兄，皇甫公。”秦川拱手行禮。
皇甫嵩撫須含笑：“子夜來了。。”
這時，一位面容剛毅、不怒自威的老將軍走了過來，正是右車騎將軍朱儁。
他的目光先是看向皇甫嵩點了點頭，隨後落在秦川身上，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露出驚詫之色。
“你...你是宛城那個....”朱儁上下打量著秦川一身中郎將的嶄新朝服，語氣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秦川，秦子夜？？？”
秦川深深一揖：“末將秦川，見過朱公。宛城一別，甚是想念，承蒙朱公昔日點撥，川不敢忘懷。”
朱儁愣了片刻，隨即爆發出一陣洪亮的笑聲，用力拍了拍秦川的肩膀：“好小子！當日在宛城，你雖勇猛，尚顯青澀。不過短短數月，竟已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官居五官中郎將！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老熟人、南陽太守徐璆也走了過來，笑著拱手：“秦將軍，別來無恙？潁川一別，將軍已是名動天下，可喜可賀！”
正當幾位與秦川有舊誼的將領相談甚歡時，一旁幾位重臣也在靜靜觀察著這邊。
太傅袁隗身著三公服飾，氣度雍容。
袁隗的目光掃過秦川，對王允道：“王子師，觀此子氣象，確有不凡之處。然寒門驟貴，恐非朝廷之福啊。”
言語間，帶著世家對根基淺薄的新貴固有的審視與一絲輕蔑。
王允則神色嚴肅，回應道：“袁公，如今國事艱難，能得此良將，亦是社稷之幸。聽聞此子在潁川頗行仁政，安撫流民，或許，並非一味逞勇之輩。”
他對秦川的觀感，更為中立，甚至帶有一絲基於政績的初步認可。。。。
尚書郎劉陶等清流官員也向秦川點頭致意，顯然對他的戰功和此前“以工代賑”的仁政有所耳聞，目光中帶著欣賞。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抱持善意。
不遠處，大將軍何進與袁紹、袁術等人站在一起。
何進目光掃過秦川，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
袁紹微微頷首，姿態矜持。
而袁術則毫不掩飾地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倖進之輩”的不屑。
曹操湊近秦川，低聲笑道：“子夜你看，這朱雀門外，便是半個天下的縮影。有人真心賀你，有人虛與逶迤，更有人嫉恨如仇。今日之後，你便是這局中人了。”
秦川面色平靜，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從皇甫嵩、朱儁的真誠讚賞，到曹操的盟友之誼，再到何進的審視、袁術的輕蔑，以及袁隗、王允等重臣各色的目光，他將各種表情盡收眼底，心中瞭然。
他低聲回道：“多謝孟德兄提點，既然我已經在這裡了，那麼這洛陽的局便要走一遭。”
就在這時，宮門內鐘鼓齊鳴，宮門緩緩開啟。
一名黃門侍郎高聲唱道：“時辰已到！百官入朝覲見！！”
以何進、皇甫嵩、袁隗等重臣為首，文武百官整理衣冠，按品級序列，魚貫而入，走向德陽殿。
秦川深吸一口氣，同樣跟在身後邁步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