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海潮無歸潮落
藉著砸向眾人，似乎切開了空間的四道刀光。
聽著伴隨著四道刀光而來。
幾近要將耳膜震碎，讓人傾倒步入暈厥的‘漲潮’聲的同時。
眾人也得以窺見了這處略顯空曠。
其中有不少蚌殼和珊瑚點綴的空間。
以及位於其中的敵人模樣。
那是除過魚鰭大小有細微的差異之外。
幾乎一模一樣，手持長刀的四名【魚人劍聖】。
這種異常狡猾。
通常藉由濃郁的水汽發動【霧潛】遮蔽自身。
進行伏擊，獲得優勢的敵人。
此刻，竟反常放棄了這種優勢。
更沒有選擇以假亂真讓人發生誤判的【裂影】。
而是，就這樣直直地站在場中。
揮動了長刀。
向著眾人位於‘洞口’的眾人。
斬出了這一擊。
這基本只意味著一件事。
【敵人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
-
看著那四道彷彿昭示著漲潮聲無匹的刀光。
最先反應過來的方義卻沒有立刻出手，也沒有吐出命令。
而是站在原地。
睜大了眼睛。
死死地盯住了那四名正在揮刀的魚人。
此刻，注視著四名魚人的男人。
已經察覺到了一些很是奇怪，但無法理解。
需要時間，進一步驗證自己心中猜想的東西。
因而，男人決心啟用一件基本沒怎麼用過的裝備。
先進行一波資訊收集。
再向著眾人傳遞指令。
至於自己這段‘掉線’的時間。
他相信隊友能夠幫他爭取到。
因為此刻，不等男人吐出命令，做出手勢。
從隊伍最前方的老人開始，其餘三人已經動了起來。
場中的三人。
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人頭，分擔‘水漬’的負面影響了。
-
【這攻擊，不對勁！】
看著那衝著眾人而來。
猛然照亮了黑暗，映照在瞳孔中的雪亮刀光。
不等方義提醒。
推開石門之初。
全身的肌肉早就繃緊，做好了戰鬥準備。
位於隊伍最前方，舉著半人高盾牌的老人。
在瞄到男人的沉思姿態，捕捉到男人的【為我爭取一段時間】的手勢後。
已然本能般地舉起了手中那鏡子一般的盾牌。
而後傾成一個極其微妙的角度。
【守護】
而就在老人舉起盾牌的剎那。
未等刀光迫近與盾面相觸。
老人便感到一股洶湧而來的潮水。
從盾牌上直直地壓了過來。
“咔嚓！”
彷彿骨骼斷裂，又像是冰層驟然炸開的脆響。
便像是絡繹不絕的鞭炮聲一般。
從老人的肩膀，手腕乃至腳踝傳了出來。
帶來昭示著筋膜被撕裂的熾痛。
也氤氳起了異常濃厚，意味著出血的鐵鏽味。
-
老人那繃直的身體，竟在刀光抵達盾面之前。
便因這無形的‘潮水’壓迫。
像是幾條貼近、絞合起來的繩索一般。
發生了多次極為猛烈，像是扭轉一般，讓老人丟了半條命的摧殘。
“咕嚕！”x4
看得老人的慘狀。
以及老人手中就要握持不住，跌落在地。
無法庇護自身的盾牌。
不遠處靜立場中的四名【魚人劍聖】。
在刀光就要觸及老人的軀體，將其分割之時。
便極為同步的揚起了長刀。
發出了極為愉悅，像是嘲諷一般的叫聲。
-
然而，老兵卻沒有後退半步。
反而像是一名拉扯釣竿。
試圖與鯨魚進行自不量力的角力的漁夫一般。
用著僅剩的一隻眼睛。
瞪向了四名【魚人劍士】。
向著那吞沒自己的‘海潮’。
很是暴戾地咆哮了起來。
“你們這些死魚，還真是囂張啊。”
“砰！”
話語剛落，隨著被掩蓋在老人話語中的富有節奏的心跳聲響起。
名為【節奏】的要素開始顯化。
老人的手臂之上。
竟猛然凸顯出了幾道異常猙獰和粗壯，像是要衝出皮膚一般的鐵黑色血管。
而隨著血管的顯現。
老人原本癱軟，幾近沒有知覺的手臂也再度挺起。
像是燒紅的鐵鉗一般抓住了快要跌落的盾牌。
其手中那半人高的盾牌表面。
也湧現出了的猶如鏡面一般，向著空氣蔓延而去的紋路。
並在老人的握持下。
極為堅定地向著刀光直直地迎了過去。
-
隨著老人站定。
四道刀光觸及在盾面前方的空氣。
只一瞬，整個“房間”的潮聲便被攏到了此處。
無數水汽驟然彙集，化作實質的浪潮壓在了盾牌之上。
“鐺鐺！鐺——！”
“鐺——！”
氣浪爆裂，水汽四散。
隨著盾牌之上很是輕盈的紋路浮現在水汽中。
將四道刀光中的一部分力量硬生生消磨“折返”。
爆發出像是鐘鳴一般，讓在場所有傭兵的耳膜都劇烈抽痛，頭顱嗡鳴的碰撞聲之後。
原本因為水汽聚集有些模糊不清的空間。
此刻，已然充滿了碰撞之後。
因為水汽迸發而形成的濃白色霧氣。
“刺啦！”
承受巨力的老人猛退半步。
鞋底在溼滑的地面上拉出了一小段黑色軌跡。
儘管肩頭和手臂骨骼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看向了前方。
很是興奮地衝著霧氣之後的【魚人劍聖】低吼了起來。
“如何，我的【鏡面反射】？
“被自己的強大攻擊‘擊中’的滋味如何？”
-
“砰！砰！”
老人話語剛落。
濃密的霧氣中便傳來了四聲極為細小和低沉的音爆聲。
遠處那原本像是牛奶一般的潔白霧氣。
竟隨著這四聲音爆。
也被暈上了一小片猩紅。
捕捉到機會的甘露寺蜜璃，其蓄勢已久，威力提升至極限的左拳猛然揮出。
【摧山拳】
【絕塹】
“唰！”
隨著清脆的破風聲響起，拳罡透體而出。
從男人身上借到的‘破法’技藝投注應用。
下一瞬，原本無處不在。
隱匿了敵人存在的濃密霧氣。
便隨著向著【魚人劍聖】飛去的拳罡。
像是被裁開的布料一般被‘分開’了。
進而顯露出其中一隻。
皮膚皸裂，筋膜盡斷。
肌肉像是被反覆捶打，準備製成牛肉丸的牛肉一般。
順著皮膚外翻而出。
還隱隱透出幾根森白，昭示著骨頭斷裂的骨茬。
已然成了血人，似乎失去了戰鬥力和躲閃空間。
就要被女人的拳罡擊殺的【魚人劍聖】。
-
然而，下一刻。
隨著三聲怪異的叫聲從並未受傷的【魚人劍聖】口中響起。
霧氣和‘黑暗’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流動，湧向傷者。
三道無匹的刀光顯現於場中，迎著拳罡而去。
震耳欲聾的潮聲再度響起的同時。
原本距離死亡並不遙遠的【魚人劍聖】。
其身軀被老人的【鏡面反射】所造成的創傷。
竟像是發生了時光倒流一般。
迅速彌合恢復了起來。
只一瞬。
一隻完好無損的【魚人劍聖】，便再度顯現在了眾人眼前。
“哇！”x4
四聲異常同步，像是同時發出。
昭示著憤怒的聲音響起。
被女人隔開的水汽，便有些費力地再度匯聚。
化作了從無匹的刀光變幻而出的實質化‘潮水’。
像是漲潮時，吞沒沙地的海潮一般。
猛地吞向了拳罡。
“轟！”
隨著一聲短促的轟鳴聲響起。
奔襲而去拳罡和吞噬一切的海浪。
便兩兩消弭在了空中。
只餘下了彌散空氣中的濃密水汽。
-
“嘖！”
“呼！”x4
看著無功而返，與自己預想中不同的畫面。
甘露寺小姐以及四隻【魚人劍聖】。
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異常不滿的咂嘴聲。
看向了彼此。
甘露寺小姐甩了甩因為發動【催山拳】後。
有些酸脹的手臂。
緩解這項【站立不動蓄力，增加肉體損耗，便能增強威力】的技能副作用的同時。、
也有些驚奇。
【面對這些‘雜兵’我的首次出拳居然沒有斬獲？】
【蓄力這麼久，即便是方義評價為‘不錯’的攻擊，居然沒起到效果！】
【真是噁心難纏的對手！這次的敵人好像非比尋常的強大啊！】
這是甘露寺小姐的想法。
-
而與此同時。
看向眾人的四名【魚人劍聖】。
藉著視線交錯，稍稍與同伴進行了交流之後。
心中也浮現出了高度相似的想法。
【借用了三次‘海潮’的力量，那個男人還未出手，居然都沒能造成減員。】
【這可是‘狩獵’時，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這隻小隊的成員，到底是什麼來頭？】
四名【魚人劍聖】的魚鰭整齊劃一地豎起，散發出不安訊號的同時。
卻沒有再度發動攻擊。
而是用著很是忌憚地目光。
看向了喘著粗氣的科裡，以及躍躍欲試的甘露寺蜜璃。
而一旁手臂已然呈青紫色，傷勢不輕的老人。
看得四名敵人很是謹慎，似乎對男人之外的成員有所忌憚的舉動。
嘴角猛地咧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不過如此！
“再來！”
而在發動【嘲諷】吸引敵人的火力和注意力爭取時間，為其他人創造機會之餘。
老人不忘向著身後方義的方向瞟了一眼。
然後，便看到了睜開雙眼的男人。
嘴角勾起的標準微笑
-
快速將四‘人’奇異的揮刀姿態，藉由【博聞強記】銘刻在腦中。
藉由【人丹法】進行了資料‘備份’，填入了【資料庫】。
觀摩了兩次那象徵著‘潮起’的刀光，從出生到死亡的全過程後。
男人便握住了纏繞在右手之上。
名為【追隨之願】的櫻色綁帶。
【看破】
隨著【解析，預測敵人攻擊】的能力發動。
剎時間，那原本讓男人略顯‘費解’的刀氣和揮刀姿態。
便像是一本編篡和翻譯不精確，省略了推導步驟。
讓人費解的教科書。
憑空多出了補全內容，使人醍醐灌頂理解知識的‘註釋’和‘筆記’一樣。
讓男人藉由【完美的弗蘭肯斯坦】，捕捉到四名【魚人劍聖】身上相同之處的傷勢的‘流動’。
‘理解’了對方的把戲。
因而，男人在露出標準的微笑的同時。
也向著眾人頒佈了第一條，也是為這場戰鬥畫上句號的指令。
“前進。
“然後，把他們‘同時’碾碎。”
說著話的男人舉起了手中的【普羅米修斯】。
扣動下了結束戰鬥的扳機。
-
“啪！”
“轟！”
“嗖！”
隨著子彈出膛的咆哮聲一同響起的。
則是邁步衝刺的老人雙腿踩至地面的轟鳴聲。
以及女人迎風衝刺的破風聲。
看著和子彈近乎同時‘出膛’，一左一右奔向自己的兩人。
四名【魚人劍聖】咧開了嘴。
露出了兩排細密到引發恐懼症的牙齒。
擠出了很是不屑的叫聲。
“愚蠢！（魚人語）”x4
四名【魚人劍聖】整齊劃一地改為雙手握刀。
猛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而空氣中的水汽，也隨著其高舉長刀的姿態。
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匯聚了起來。
發出了細細簌簌的摩擦聲。
似乎昭示著一場即將摧毀和毀滅一切。
不同於先前‘孱弱’的‘漲潮’的巨大‘海嘯’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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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四名【魚人劍聖】要揮出長刀之際。
隨著老人【嘲諷】的結束。
先前負傷的那名【魚人劍聖】的口中，竟發出了極為短促和急切的哨聲。
“敵人，身後（魚人語）”
它竟扭過頭，轉向了空無一物的身後。
而就在這名【魚人劍聖】轉頭的瞬間。
其身後的不遠處。
便亮起了一道極為陰毒和精準。
試圖要效仿方義，將【魚人劍聖】從中一分為二的銀線。
【一線斬】
同時，顯露出了很是虛浮的年輕劍士的身影。
正是藉由科裡的【嘲諷】吸引注意力，發動【虛靈劍柄】進入近似‘靈體’狀態。
靈機一動，完成了‘史詩級繞後’。
挑好了‘軟柿子’的沃恩。
而與此同時，空氣中也響起了很是清脆。
讓空氣中匯聚的水汽為之一滯。
四名【魚人劍士】身體不約而同的一激靈。
發出了“膩澧（不好）”的響指聲。
正是藉助【瀾動真觀】，試圖操縱水汽流動。
破壞了敵人攻擊的方義。
-
然而，在感知到水汽無法按時匯聚。
應對並殺死迎面而來的兩人。
並扭過頭窺見了沃恩的攻擊，意識到沒有躲閃的空餘之後。
除過揮刀試圖格擋子彈的【魚人劍聖】之外。
其餘三名【魚人劍士】卻未做出任何應對，也未躲閃。
做出一些堪稱徒勞的努力。
而是站在原地，注視著將自己切碎的‘銀線’邁入自己的身體。
開始在體表製造出了一道左右對稱。
切開肉體將自己一分為二，化作屍體的血痕。
眼睜睜地看著老人的盾牌觸及自己的頭顱。
感受起了女人拳頭上的爆發力。
“唰！”
這是劍士將【魚人劍聖】肉體切開的聲音。
“咔嚓！”
這是老人盾牌觸及魚人頭顱，擠壓破壞其顱骨的碎裂聲。
“轟！”
這是女人的拳頭碾碎頭顱，將其化作一灘血霧的音爆聲。
然而，這一切。
全都隨著男人的子彈觸及【魚人劍士】長刀，進而崩飛的碰撞聲。
畫上了休止符。
-
“鐺！”
隨著長刀成功切斷男人子彈聲音響起。
很是響亮的‘漲潮’聲，便再度迴響在了空間之中。
黑暗湧動，水汽翻湧的同時。
原本已然成為三具屍體，有著各式傷口的【魚人劍士】的軀體。
隨著‘碩果僅存’身上浮現出些許傷口的【魚人劍士】。
也像是倒放的影片，開始了‘時光倒流’一般的恢復。
原本因為死亡，而變得僵硬，握持著長刀的雙手，也再度變得有力起來。
就要向著面前對自己出手之後，有些放鬆的傭兵。
斬出奪命的一擊。
而唯一位‘倖存’下來，身體不斷恢復的【魚人劍聖】。
則很是諷刺地看向了做出突刺姿態男人。
很是得意地揚起了手中的長刀。
發出了很是低沉，富有諷刺意味。
只有【親和竹筒】的男人能聽懂的嘶吼。
“如何，現在明白了嗎？
“想要殺死親密無間，能夠分攤彼此傷害，心意相通的我們。
“就必須‘同時’殺死我們四‘人’才行。”
“而現在，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將死去”
只是【魚人劍士】的話語還未說完。
這隻‘倖存’下來的怪物。
便發覺了一個讓它身軀不住顫抖的畫面。
除了自己之外的三‘人’。
身軀的‘復生’停止了。
【這？這怎麼回事？】
【我不是還活著嗎？】
【在獲得了‘恩賜’之後，在這種地方除非一同殺死我們，否則是無法.】
環著脖頸傳來的熾痛感，以及顛倒的視野中斷了【魚人劍聖】的思考。
在‘魚生’的最後時刻。
看著不遠處消散在空氣中的男人身影。
隱約瞥見男人收刀入鞘的它。
終於得到了足以解答它胸中疑惑的答案。
【我已經死了，被這個男人殺死了。】
【真是.】
【真是好快的刀啊！】
“撲通！”
隨著‘魚頭’落至地面的聲音響起。
這名魚人的思緒乃至生命。
也徹底畫上了休止符。
而原本縈繞在眾人耳邊，十分擾人的‘潮聲’。
此刻，也悄無聲息地褪去了。
就像是退潮了一般。
從滑開石門昭示著‘海潮’襲來的潮起。
到潮聲消退的潮落。
總歷時。
五秒。
-
忽略了自己耳邊響起的數道。
諸如【你和你的小隊擊殺了接受賜福的特殊敵人【送葬小隊】，你將獲取額外】昭示著收穫的提示音。
方義正準備向著眾人說些什麼。
卻不想男人的話語還未說出。
便被一旁的老人口中發出地異常激動的話語打斷了。
“珊瑚！！
“這裡有好幾株價值連城的【忘卻珊瑚】！！！！”
方義扭過頭。
沿著老人的手指看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