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預言學派高光時刻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看一個死亡現場，試試能不能發現是誰幹的。”
賈修包下來的旅店裡，面對賈修的提議，米婭如此說道。
“額……有困難嗎？現場確實有些殘忍，不想去的話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現場殘忍就殘忍唄，還能殘忍到哪去，我可是孢子結社的德魯伊，什麼死法，什麼腐爛狀態的屍體我都見過。”
米婭非常淡定地說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話。
孢子結社作為德魯伊中的一支，待遇和法師裡的死靈學派差不多是有原因的。
“那太好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專業人士。”
米婭抱著胳膊沉默了一會後，說道。
“困不困難的再說，主要的問題在於，咱們有必要摻和這件事嗎？按照你說的，亂七八糟的魔族祭祀，還可能涉及到幫派之間的衝突，那豈不是很危險，要是有些意外，咱們不還有更重要的實驗要做呢嘛。”
從某種角度講，米婭絕對是個純粹的人，當然，按她自己的說法是純粹的半半……精靈，命運中的一切都在她那標好了價格，然後按照價格高低區分優先順序。
目前看來，辨認魔族的成果“價格”肯定更高。
就算不能署名公開，以免被掛上什麼魔族必殺榜，可這麼大的成果，協會但凡當個人，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賈修解釋道：“咱們的實驗現在非常順利，測試過軟泥怪那邊的奴隸，魔鬼那邊的一些，還有莊園裡的一大堆，基本確定能有個九成九的準確率。”
九成九這個還是賈修保守著說了，目前為止共測試人形狀態的魔族92例，還沒有出現過一次錯誤。
鑑於樣本量還是不太大，出於嚴謹的精神，說個九成九不過分。
“那我們不是可以走了嗎？還在這倒黴地方留著幹嘛。”
“不是，我是這樣認為的，首先，出於極強的正義感，我認為傷害無辜孩子這種事，有能力解決最好出一份力……”
賈修話沒說完，在場的每一位，瑪格麗特，米婭，拉姆，布布，甚至兜裡的伊麗莎白，都發出一種“這話你也能說出來”的聲音。
“什麼意思，難道我沒有正義感嗎？你們這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我覺得沒有。”
“附議……”
“好吧，那其次，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可能會帶來不得了的發現。”
賈修是真這麼認為的，按照宗主之前發任務的套路，秘密肯定不是一般秘密。
米婭還是搖頭，導師也跟著搖頭。
瑪格麗特說道：“雖然我確實打算管一下這件事，但你也想管，這理由很不是你的風格。”
“怎麼了？身為研究型施法者，相信直覺的引導難道不合理嗎，靈感的火花，靈感的火花懂不懂！”
大家一臉“你接著往下編”的樣子。
賈修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這其實是宗主的任務。”
此言一出，大家終於信服了。
“合理。”
“我就覺得是這樣。”
“一個邪術師也不幫宗主幹點活，實在太不正常了。”
“那這宗主還挺有‘極強正義感’的。”
“不好說，說不定有什麼目的，有‘極強正義感’的宗主，應該不至於找這麼個人籤契約，不說惺惺相惜吧，也得是臭味相投。”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瑪格麗特問道：“你為什麼不早這麼說？而且之前的事，應該也是宗主的任務吧。”
“額……算是吧，我是覺得宗主的任務，讓你們一起來幫忙，理由不是很充分。”
瑪格麗特直接把賈修一把薅過來，胳膊搭在肩膀上。
作風很不貴族大小姐，但相當大姐大。
有理由懷疑是跟吉蓮尼絲喝多了之後學的。
“宗主的任務怎麼了，咱們誰跟誰，宗主的任務我們就不幫你了嗎，再說了，你不說不是還是讓我們來了，而且你宗主的任務確實能出成果這事屬實神奇。”
“那……咱們就說好去研究一下莊園裡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沒問題。”
米婭整理了一下發型，似乎是要以正式的姿態進入“專業模式”一樣，儀式感。
“正好，這兩天給傻子講數學講的我非常煩躁，是時候破解一些真正的謎題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算不算成了你和你宗主之間玩法的一環。”
“你一定要用這麼詭異的比喻嗎？”
拉姆在一旁幽幽說道：“其實之前咱們應該已經是玩法的一環了……”
“額……拉姆，你其實什麼都懂，只是裝作傻傻的對不對。”米婭轉頭說道。
“拉姆不懂。”
“看，就是這樣子！又裝起來了！算了，不管你了，咱們現在就出發，既然已經決定摻和進去了，那就早幹活早結束。”
米婭現在幹勁十足。
對賈修宗主的能力，她還是很信任的，整不好真有“寶藏”等著他們。
“現在，現在已經快晚上了，也行吧。”
一行人決定集體出動。
來到樓下，旅店的老闆正在和他的朋友打一種賈修沒見過的牌。
他的朋友看起來是個混血，赤紅的皮膚，身後一條尖頭的長尾巴，看起來和提夫林稍微有點不一樣。
見賈修他們下樓，老闆問道：“您幾位快晚上要出去啊？”
“是啊。”
賈修隨口回答。
“那您幾位可小心點，最近戈瓦德可能不會太安全，萬一出了什麼事，咱們還有尾款沒結清呢不是。”
“額……我覺得戈瓦德好像一直都不算太安全。”
“不是這樣，是可能有更大的衝突要來了，您聽說了嗎，人魔幫那邊出事了，聽說是死了個孩子，還被搞了祭祀，整不好這幾家就又要打起來。”
人魔幫是團結社在戈瓦德居民嘴裡的稱呼，除了幫派內部成員在場的時候，沒人用團結社這個聽起來很正派的名字稱呼他們。
一方面他們確實是個暴力團伙，另一方面大家都覺得他們的主張太精神病了。
賈修聽聞，心想這訊息傳播得還挺快。
裝作不知道地問道：“哦，有這回事？您還知道什麼訊息嗎？”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店主壓低了聲音，“要是真打起來，說不定不只是他們幾個幫派打起來，住這的人們早忍不住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然是要把這些年被壓榨的都拿回來！你知道就我這家店每個月無論有沒有生意，都得給魔鬼幫派上供嗎？掙這麼些錢，一大半都被它們給吸走了，畜生！”
“畜生！”
店主打牌的朋友應和道。
“這位是……提夫林？”
“坎比翁。”
賈修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個名字，他只看過魔族有關研究，混血種相關沒怎麼了解過。
“就是半惡魔，”店主出言解釋道，“他們這些混血本來就被嫌棄，自己內部還分得賊細，互相看不起，提夫林只是祖上有魔族血統，坎比翁就是爹媽一定有一個是惡魔，還不是魔鬼，魔鬼的另算。”
賈修眼眉一挑，開了眼了。
還分這麼細緻。
那位坎比翁說道：“我身上流淌著充滿魅力的血脈！”
“就是魅魔妓女生的，”店主毫不客氣地拆臺，“戈瓦德八成半惡魔都是這麼來的，以前走幾步路就能遇見被丟路邊的棄嬰，現在少了，現在有法師護甲了，那個胡安和賈修，屬實幹了好事啊。”
賈修回頭看瑪格麗特。
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就說我是幹好事呢吧？”
店主繼續說道：“它們這幫被遺棄的，也等著個報復的機會呢，只要那幾家一開打，搶夠家底就往南跑，回大陸去。”
賈修聽懂了，如今的戈瓦德，只是表面各族湊合著住一塊，實際暗地裡矛盾重重，屬於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不回人類地盤的理由只有一個，錢還不夠。
可是要能趁亂搶那仨幫派一些，就有回去的底氣了。
做買賣可沒有抽流水的賺得多。
而現在，人魔幫，也就是團結社出的事，很有當那一點引爆一切的火星的潛質。
“那樣的話，戈瓦德豈不是完了嗎？”
店主搖搖頭，“嗨，早晚的事，自打聽說魔鬼用什麼門入侵精靈那什麼城的時候就知道，離兩邊正式開打又不遠了，真打起來戈瓦德還能好的了，趁還沒打，趕緊撈一筆就跑。”
賈修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戈瓦德的狀態了，這已經不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這是不用點，到時間自己肯定炸的定時炸彈。
“謝謝您告訴我們這麼多。”
賈修告別店主，準備前往郊外的莊園，看來他們也得抓緊時間了。
然而店主搓著手，擠出一個皺巴巴的笑臉，說道：“那個，不客氣，其實是這麼回事，我跟您幾位說這麼多呢，主要的意思是呢，要不，您幾位先把尾款結了吧，來旅遊的最近就不要在戈瓦德待了，我們這店說不定哪天也跑了。”
“那再說，沒事，我們儘快。”
賈修說罷，直接離開旅店。
後面傳來店主的喊聲，“您別儘快啊，有沒有準日子快到哪天？現在的形勢可不好說……”
賈修並沒有回答。
他想跑比較容易，而且他確實也說不準哪天跑。
再說了，只要拖到店主受不了先跑，那尾款豈不是就不用結了。
該省省，該花花……
在角魔的跟隨下，賈修一行再次來到莊園。
那個角魔算是被下了死命令了，別的什麼都不用幹，就跟著賈修。
名義上是保護“醫生”兼記者。
實際上就是看著點，還沒完全排除嫌疑。
“這位就是我跟您說過的，能幫上忙的預言法師。”
賈修向寶拉介紹米婭。
寶拉現在看起來沒有之前的從容，整個人顯得有點焦躁。
不難想到，她現在面臨的壓力也很大。
孩子們還沒找回來是其一，更關鍵的，團結社的事業有功虧一簣的風險。
她打量了一下米婭。
一個高挑的卓爾精靈。
沒聽說過卓爾擅長預言這回事，而且還和惡魔走得有點近，畢竟卓爾信仰的蛛化精靈女王就和惡魔混一塊呢。
不過卓爾裡面確實女性法師要比男性法師更厲害一些。
現在他們也沒啥頭緒，全當碰碰運氣。
“感謝您能來幫忙，我這就帶您去看看現場吧。”
寶拉還保持著基本的禮儀說道。
幾分鐘後，米婭就見到了依舊保持原樣的現場。
社團安排了一些人手，將附近幾十米的範圍都控制起來。
米婭也不廢話，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一邊檢查，一邊詢問。
做大資料預言，肯定是需要的資訊數量越多越好。
“應該沒有復活的辦法吧。”
站在孢子結社德魯伊專業的角度，在她看來這位可憐的孩子是沒辦法復活的。
如果能復活一切就都好說了。
事實上，復活法術這東西是有很多限制的，諸如死亡的傷害程度，有沒有額外的詛咒，死亡時間，死者復活的意願等等。
有很多辦法讓死者沒那麼好復活。
比較常用的，像透過影響靈魂，讓死者失去復活的求生意願。
至於現在這位受害者，應該不用影響靈魂，傷害程度已經夠嚴重了。
而不講道理，就硬復活的手段，只有真神顯聖才有可能了。
“沒有。”
寶拉的回答不出預料。
“死者交談肯定也用不了。”
“用不了。”
米婭又陸續問了幾個問題，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兇手確實專業，常見的“讓屍體說話”的手段，已經全被反制到了。
不是一般人乾的，起碼是有不差水平的施法者，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米婭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最終，在諸位期盼的目光中，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行，預言應該得不到準確的結果，得到的資訊不夠多，難以精確預言，而且隔著彈力法球也不好操作。”
“這樣啊，還是辛苦你了。”
寶拉看起來也不是很失落。
離開後，賈修又問道。
“真不行？”
“真不行，”米婭如實回答，“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以為你是在那裡不方便透露細節。”
“是真不行，我就觀察到這些。”
米婭掰著手指頭說道。
“兇手身高一米七左右，男性，身體可能比較瘦弱，生活條件不好，左右手都是慣用手，大機率從小一直在戈瓦德生活，經受過不少不公平的待遇或者折磨，報復心理嚴重；同時兼具自卑與自負，比較敏感，自學法術，天賦很高，但是路子很野，有現在的水平，其實沒達到他應有的實力，不過認真，偏執，且考慮周密，很可能住在不起眼的住所中，常年不拉開窗簾，極大機率養小眾寵物，身上有舊傷”
聽著米婭語速飛快地說著，這邊任務進度百分之幾接著百分之幾地連著彈出。
賈修驚呆了。
“不是，你到底管多精確叫精確？”
“啊？這很精確嗎？這算不出兇手到底具體是誰啊。”
米婭很認真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