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管家瀋海
聽完莫日根的懇求，沈淵沒有猶豫，點頭回道：
“好，話我一定帶到。”
莫日根鄭重抱拳：“公子前往京師，務必小心。京師關係繁雜，有些事，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
二人結束密談，沈淵被送出府邸後徑直趕往岑府。
一路上他內心思慮萬千，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卻又讓人看不透抓不住。
回到岑府，岑寶珠見他平安歸來，明顯鬆了口氣，快步迎上，關切說道：
“一切可還順利？我聽說你大勝而歸，之前還在擔心……”
“擔心我回不來？”
沈淵看著滿臉關切的岑寶珠，心中一暖，臉上卻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放心吧，我的岑小姐，禍害遺千年，我這種紈絝，命硬著呢。”
見他又是這副模樣，岑寶珠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但終究沒像往常那樣反唇相譏，只是催促道：
“快說說，情況到底如何？”
”沈淵將今日城主府議定的計劃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相簿已決定傾巢而出與聯軍決戰。
以及明日將在城內徵兵，讓他們的人混入相簿軍中的事。
“時機到了！”沈淵看著岑寶珠，“你立刻去聯絡你找好的那些人，讓他們明日一早，就去應徵入伍！
記住，要分散開，不要扎堆，以免引起懷疑。”
岑寶珠眼中閃過興奮：“我明白！我這就去！”
她轉身沒走幾步，又停住回頭看向沈淵，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明日……你自己……也小心。”
沒過多久，岑寶珠去而復返，臉上帶著凝重：
“沈淵，我跟幾個領頭的人說了，他們……他們想先見見你。”
沈淵並不意外，畢竟涉及身家性命，謹慎是必然的。
“可以，現在就去。”
在岑寶珠的引領下，兩人穿過幾條寂靜的巷道，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
院內，已有十餘人等候在此，個個身形精悍，顯然都是軍伍老手或是有血性的青壯。
他們看到沈淵進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充滿了審視。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率先開口，聲音很粗：
“這不是北玉城第一紈絝沈淵麼？岑小姐，這就是你口中的沈公子？”
他上下打量著沈淵那一身北狄千夫長的裝束，冷笑道，“呵，穿著北狄蠻子的皮，倒真是威風得很啊！”
旁邊一個年紀稍長的老兵嘆了口氣：
“沈公子，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只是……沈將軍英雄一世，我們實在想不通，你怎麼就……唉！”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一個脾氣火爆的年輕人更是直接指著沈淵罵道：
“沈淵！你個認賊作父的孬種！要不是岑小姐一再保證，老子現在就想剁了你！”
面對這些質疑和辱罵，沈淵面色平靜。
他理解這些人的憤怒，他之前的紈絝形象和如今的投敵行為，很難讓人信服。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沉穩而清晰：“諸位的心情，我沈淵明白。
為父鎮守北玉城十年，浴血沙場，最終馬革裹屍，此仇不共戴天！
我沈淵在此立誓，此生必手刃仇人，祭奠我北玉城數千枉死將士的英魂！”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諸位以為我沈淵貪生怕死，投靠了北狄？可你們想想，若我真投靠了北狄。
薩兀爾為何會死？黑狼部三萬五千大軍為何葬身絕狼谷？
薩術臺十萬聯軍為何如今只剩四萬殘兵？相簿為何要出城決戰？”
一連串的反問，讓院中漸漸安靜下來，眾人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四個字——‘借刀殺人’！”沈淵聲音轉冷，帶著鐵血的味道：
“借相簿的刀，殺北狄人！引他們自相殘殺，耗盡北狄元氣！
如今，相簿主力即將傾巢而出，與聯軍殘部決戰，這正是我們等待已久的機會！”
“我們混入軍中，並非要為虎作倀，而是迎接大靖王師。
我明日便會趕往城南百里，大靖周將軍處。”
所有人在聽完，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和眼前這個“紈絝”付出了多少。
就在氣氛稍有緩和之際，異變陡生！
一道黑影從院角的陰影中突然躍出，一柄短劍直刺沈淵後心！
這一擊快、狠、準，明顯蓄謀已久，抓住了沈淵精神稍懈的瞬間。
“小心！”岑寶珠驚撥出聲，下意識地就想撲過去。
沈淵本是七品武者，感知遠超常人，在刺客發動的同時已心生警兆。
並未驚慌，他猛地側身，險險避開要害，但那短劍依舊在他臂膀上劃開一道血口。
刺客一擊不中，欺身再上，招招狠辣，就為取沈淵性命。
此人身手不低，竟也是七品！
而且其招式路數，沈淵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海叔？是你！”沈淵在閃避格擋間，終於從體型上認出了刺客的身份，失聲驚呼。
那竟是他沈家的老管家，看著他長大，傳授他武藝基礎的瀋海！
瀋海鬚髮皆張，眼中滿是悲憤和痛苦：
“畜生！別叫我海叔！老爺一世英名，你竟投靠北狄仇人，穿著這身狗皮！今日我就替老爺清理門戶！”
他攻勢更急，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海叔你聽我解釋！”沈淵一邊抵擋，一邊急聲道：
“我沒有投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父親報仇，為了奪回北玉城！”
岑寶珠也急忙喊道：
“海伯！是真的！沈淵他沒有投敵！他一直在暗中謀劃。
北狄人死了那麼多將士，都是他的計策啊！”
“胡說八道！”
瀋海根本不信，
“你們都被他騙了！我親眼見他穿著北狄將領的衣服進城，前呼後擁！若非投敵，豈能如此！”
院中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不知該相信誰。
沈淵知道，僅憑言語無法取信於瀋海。
他心一橫，在格開瀋海一劍後，猛地後撤一步，大聲對院內眾人道：
“諸位！我沈淵是否投敵，口說無憑！但我可告訴諸位，我已勸說相簿放棄北玉城！
明日我便出城去周將軍大營說與此事！屆時，我是忠是奸，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