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祥瑞！高產作物！
沒多久。
李旺下車，抬頭望去，硃紅色的宮牆在春末陽光下顯得格外巍峨肅穆。
早有內侍在此等候，顯然是得了吩咐。
“李縣男，陛下在神龍殿偏殿書房候著，請隨奴婢來。”
引路的內侍態度恭謹，卻並不多言，只在前方安靜帶路。
穿過數重宮門，繞過巍峨的正殿，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殿宇。
這裡不如兩儀殿恢弘，但更為精緻，殿前花木扶疏，氣氛靜謐，是李世民日常處理政務、接見近臣之所。
步入書房，一股淡淡的墨香與檀木氣息混合而來。
房間寬敞明亮，靠窗設著寬大的紫檀木書案，上面堆著奏疏卷宗。
李世民並未坐在案後，而是負手立在窗前，望著庭院中的一株海棠出神。
他依舊穿著赤黃色常服，但未戴巾冠，只以一根簡單的玉簪束髮，少了幾分朝堂上的威嚴，多了幾分思索的凝重。
聽到腳步聲，李世民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李旺身上，銳利如常，卻又帶著一絲探究。
“臣李旺，參見陛下。”
李旺躬身行禮，姿態從容。
“免禮。”
李世民走到書案後坐下，指了指旁邊的胡凳，
“坐。這麼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但既然這麼快單獨召見，本身就說明了重視。
李旺沒有立刻坐下，而是面色一正，拱手道：
“陛下，臣今日急請面聖，乃因窺見天機，察覺一場關乎國本的大災禍，正在醞釀，迫在眉睫！”
“災禍？”李世民眉頭一皺，身體微微前傾，“詳細說來。”
“是。”
李旺深吸一口氣，開始按照打好的腹稿，結合系統提示與歷史記憶，用一種凝重而確信的語氣陳述，“臣自受陛下冊封，身系大唐國運，靈覺有所增益。近日修行時，常感天地氣機燥烈異常，長安地氣躁動，東南方向（關中平原主體位於長安東南）更有肅殺晦澀之氣隱隱升騰，與農時生髮之機相沖。昨夜觀星，見心宿（注：主旱）光芒熾烈且隱帶赤黃兇芒，輔以地氣感應……”
他頓了頓，觀察著李世民的反應。
帝王面色沉靜，但眼神專注，顯然在仔細傾聽。
“臣綜合感應，又回想些許……，得出一個不容樂觀的推斷——”
李旺一字一句，清晰說道:
“最遲兩月之後，關中核心產糧之地，恐將爆發大規模、乃至特大規模的蝗災！蟲雲過處，恐赤地千里！且此次蝗災，極可能伴隨持續乾旱，雪上加霜！”
“蝗災？乾旱？”
李世民霍然站起，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嚴肅。
作為經歷過隋末大亂、深知糧食重要的帝王，他太清楚這兩個片語合在一起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顆粒無收，意味著流民遍地，意味著盜賊蜂起，意味著他辛苦經營、剛剛有點起色的貞觀治世，可能遭受重創！
“此言當真？！”
李世民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李愛卿，此事非同小可！蝗災雖歷代有之，但‘特大’、‘赤地千里’……你可有憑據？除了感應天象，還有何佐證？”
李旺知道，空口白牙的預言最難取信。
他早有準備。
“陛下，感應天機，玄之又玄，臣無法提供如治癒皇后那般立竿見影的實證。”他坦然道，隨即話鋒一轉，“但陛下可即刻派人，甚至親派信任重臣，密赴關中各縣，尤其去歲相對溫暖乾燥、河灘窪地較多之處暗中查訪。”
“查訪什麼？”
“查訪蝗卵！”李旺沉聲道，“此時節，去歲秋蝗所產之卵應已孵化，但幼蟲（蝗蝻）尚小，多藏於土中或草叢根莖處，不易察覺。然若仔細翻查向陽、土質鬆軟、去年曾有蝗蟲聚集產卵跡象之地，必能發現異常！其密度，恐遠超往年！”
他根據系統提示的模糊資訊，給出了一個可操作的驗證方向。唐朝已有對蝗蟲生活習性的初步認識，只是缺乏系統科學的監測預警體系。
李世民目光閃爍，緊緊盯著李旺：“若查無異常呢？”
“若查無異常，或蟲卵稀疏與往年無異，便是臣學藝不精，感應有誤，甘願受罰，削爵奪賞，任憑陛下處置！”李旺毫不猶豫，立下“軍令狀”。他知道，不拿出這種態度，難以取信於這位多疑又務實的君主。
“好！”李世民擊掌，眼中精光暴射。他來回踱了兩步，猛地停下，“若查有異常，又當如何？即便確認蝗災將至，自古應對蝗災，無非官府組織人力撲打，或祭拜蝗神，收效甚微。你既有預警，可有良策？”
這才是關鍵！預警的價值，在於能否應對！
李旺精神一振，知道機會來了。他整理思路，緩緩道來：
“陛下，若確認災情，常規撲打必不可少，但須及早準備，統一排程，賞罰分明。然，此僅為‘堵’，還需‘疏’與‘防’。”
“哦？何為疏？何為防？”李世民被勾起了興趣。
“所謂疏，一則為災民尋活路。若真到糧食絕收之時，朝廷須提前籌劃，以工代賑，或興修水利，或加固城防，或開闢通往山南道、河東道的臨時糧道工程，讓災民有力可出，有糧可換，避免坐以待斃或淪為流寇。”
“二則，廣開收購。蝗蟲雖害稼，但其本身，亦可為食，可為飼。”李旺丟擲一個略顯驚世駭俗的觀點，“臣知民間有饑荒時捕食蝗蟲之事。朝廷可明令收購蝗蟲，曬乾磨粉，或直接鼓勵百姓捕捉自食、喂飼家禽，變害為寶，稍解糧荒。”
李世民聽得目光連閃，尤其是“以工代賑”和“收購蝗蟲”的想法，頗有新意，且具有操作性。
“那‘防’呢？”
“防，在於長遠。”李旺繼續道，“此次災後，當大力鼓勵百姓養殖雞鴨鵝等禽類，禽類喜食蝗蟲，可有效抑制蝗卵與幼蟲。同時，需清理河灘窪地，減少蝗蟲產卵場所。此為生物防治與改變環境相結合，雖不能一蹴而就，但持之以恆，可降低未來蝗災頻率與規模。”
他說的這些，其實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普遍認知，糅合了現代生物學知識和古代智慧。
李世民沉默良久，書房內只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
他在消化，在權衡。
李旺的預警，太過驚人，也太過……“神異”。但治癒皇后之事猶在眼前，那“功德”之說，那揮手間的綠芒，又讓他無法完全將李旺視為妄人。更何況，李旺提出的驗證方法和應對策略，條理清晰，並非空談，甚至頗有見地。
“你所言，查訪蝗卵，需要時間。”李世民終於開口，聲音恢復了帝王的沉穩，“朕會立刻密令百騎司，挑選精幹人手，分赴京兆、華州、同州等地暗查，十日內必有初步回報。”
“在此之前……”他目光如電，看向李旺，“朕可先做一事。”
“請陛下明示。”
“今春以來，雨水確實較往年為少。朕會下旨，令司農寺及關中諸州縣，加強灌溉渠系維護，動員民力，儘可能多蓄水，以備不時之需。同時，令常平倉（注：古代官府調節糧價的糧倉）清點存糧，隨時準備平抑糧價。”李世民緩緩道，“此皆為未雨綢繆之舉，即便無災，亦有益處，朝臣當無反對理由。”
他看向李旺，眼神深邃：“若十日後，百騎司回報，蟲卵確如你所言異常稠密……朕便信你八成！屆時，再行更大動作！”
這已是極其謹慎且明智的決策。既不完全採信一個“神異”預言而大動干戈驚擾天下，也不置之不理，而是採取了幾項成本不高、無論有無災害都有益處的預防措施，並安排了快速驗證通道。
“陛下聖明！”李旺躬身，心中鬆了口氣。第一步，成了！只要百騎司的人不是瞎子，按照他的提示去那些重點區域仔細翻找，發現異常高密度的蝗卵幾乎是必然的。
“你且退下吧。安心在你宅中等候訊息。”李世民擺擺手，重新坐回書案後，目光已投向堆積的奏疏，但眉宇間那份凝重並未散去。
李旺行禮告退。走出神龍殿，陽光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氣，知道歷史的車輪，或許已經因為自己這番話，而發生了極其細微但關鍵的偏轉。
回到永興坊宅邸，李旺屏退旁人，獨自靜坐。
他心中默唸系統。
果然，介面有了變化。
【緊急限時任務：天災預警·人謀破局（進行中）】
【當前進度：預警資訊已成功傳遞至本位面最高決策者（李世民）。】
【初步應對措施已啟動（水利維護、倉廩清點、蟲卵密查）。】
【基於資訊影響力及初步促成的預防行動，獎勵結算中……】
【叮！獲得階段性功德獎勵：+3500點！】
【當前功德總數：13827點！】
三千五百點！
李旺心中一陣激動。這比預想的還多！看來“影響國運”、“改變重要人物決策”帶來的功德確實豐厚。更重要的是……
他的目光，火熱地投向了系統介面中，那個一直呈灰色、顯示“功德不足”的古樸【寶箱】圖案。
之前它需要10000點功德開啟，顯示的是【新手豪華寶箱】。但現在，隨著功德突破13827點，那個寶箱圖案竟然微微泛起了柔和的銅色光澤，旁邊出現了一行小字提示：
【功德達標，可開啟“新手豪華寶箱”。檢測到宿主累計功德超過10000點，達成隱藏條件，“初級功德寶箱”購買許可權解鎖。】
【初級功德寶箱：開啟需消耗10000點功德。內含獎勵品質普遍高於“新手豪華寶箱”，有小機率獲得稀有物品。】
【是否消耗10000點功德，開啟“初級功德寶箱”？】
二選一！
是開那個白送的“新手豪華寶箱”，還是賭一把，花大價錢開更高階的“初級功德寶箱”？
李旺只猶豫了不到三息。
賭！
新手寶箱聽著就不如初級寶箱！
他現在急需能真正應對蝗災、奠定地位的“硬通貨”！
新手寶箱給的東西，恐怕不足以應對接下來的大場面。而初級寶箱，既然標價萬點功德，必有其所值！
“開啟初級功德寶箱！”李旺在心中默唸，帶著強烈的期待。
【叮！消耗10000點功德，開啟“初級功德寶箱”！】
剎那間，李旺的識海之中，彷彿有洪鐘大呂轟鳴！那古樸的寶箱圖案金光大盛，璀璨奪目，幾乎要溢位意識空間！緊接著，箱蓋緩緩開啟，無盡的光華噴湧而出，伴隨著玄妙的道韻清音，彷彿有仙葩綻放，金蓮湧現的幻象一閃而逝！
【開啟成功！獲得以下獎勵：】
【1.天賦提升：靈根顯化（微末）。宿主對天地靈氣的感知與吸納效率永久提升50%。《引氣訣》自動晉升至‘熟練’階段。】
【2.物品：高產旱作作物種子禮包（簡化改良版）×1。內含：土豆（塊莖）100斤（休眠期已處理，可直接種植）、紅薯（塊根）100斤（已催芽）、抗旱玉米種子50斤。附簡易種植養護要點（意念傳輸）。注：此為本系統根據本位面法則適應性改良品種，產量約為本土粟麥的5-8倍，耐旱耐瘠薄能力顯著增強，但口感與儲存特性略有調整以符合時代。】
【3.知識傳承：《小云雨陣（殘）入門篇》。初級聚靈、調集水汽之簡易陣法佈置法門，覆蓋範圍小（畝許），效果微弱，需消耗靈石或自身法力維持。附基礎陣法原理圖解（意念傳輸）。】
【4.資源：下品靈石×10。蘊含精純天地靈氣，可用於輔助修煉、佈陣或快速恢復法力。】
光華緩緩散去，寶箱消失，留下的四樣獎勵資訊，讓李旺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發了！
這次真的賭對了！
靈根提升和《引氣訣》進階，意味著他修煉速度加快，自身實力是根本！
而高產作物種子禮包！
土豆！紅薯！
玉米！
雖然是被系統“改良簡化”過的版本，但5-8倍的產量，耐旱耐瘠薄！這不正是應對可能出現的蝗災和乾旱後，恢復生產、解決糧食危機的神物嗎？！簡直是雪中送炭，不，是旱中送甘霖！
《小云雨陣》雖然只是殘篇入門，覆蓋小、效果弱，但這是真正的“陣法”！哪怕只能滋潤一畝地，在關鍵時候展示出來，也是了不得的“神通”！更指明瞭未來的一個發展方向！
下品靈石十塊，則是實實在在的“能源”，無論是用於修煉加速，還是關鍵時刻佈陣，都彌足珍貴！
3827點功德（開啟後剩餘），換來這些東西，值！太值了！
李旺強壓住立刻研究靈石和陣法的衝動，注意力集中在那“高產旱作作物種子禮包”上。
他心念一動，一個看起來頗為古樸的麻布袋子出現在手中，沉甸甸的。
同時，關於三種作物如何切塊育苗、何時栽種、如何培土施肥灌溉（簡化版）、大概生長期和收穫期的要點，清晰印入腦海。
“仙種……不，祥瑞嘉禾！這就是最好的祥瑞！”李旺眼中光芒閃爍。
他立刻起身，再次下令：“備車，我要再入宮！”
這次，他要獻上這份“功德所感，天賜祥瑞”！他要將預言、預防與根本的解決之道，一併呈到李世民面前！這比任何解釋和承諾都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