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資本

自透過瞎做手段得到了紅衣大炮的圖紙開始，夏遼兩國便全國範圍內徵集了能工巧匠加以製造，然卻成效甚微，他們知道真正搞起來才發現，是的，他們國內是不缺聰明人，也不缺能夠看懂這些圖紙的人，但，他們缺能按圖製造出真傢伙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少，少之又少，以至於雖然能製造出來，但進度太慢了，一個月頂天才能打造個三兩門，放進偌大個天下，能頂什麼用。

繼而更是無奈的發現，他們費盡心裡將人才弄回來了，卻弄回了一群呆瓜，不論怎麼威逼利誘，人家就是不開口，殺了吧，卻又實在捨不得，只能繼續無恥下去，那他們的家人做威脅。無奈，學子們只能妥協，可大人物們很快便氣氛的發現，就算他們開口了也沒什麼用。因為他們雖然對製作工藝熟悉的很，也知道該怎麼做，可你要真讓他們去拿起工具，他們卻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

尚還無辜的問：“幹什麼？你們不會是想讓我去幹活吧。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老子是玩腦子的好不啦，你讓我動手幹活，開什麼玩笑。”

於是，大人物們這才想清楚，原來自己又被簡川給誆騙了，他肯定早就知曉這紅衣大炮的製造工藝雖然並不複雜但對工匠的手藝要求極高，而西夏和大遼，信奉的都是拳頭掙吃喝，農活都乾的稀稀拉拉，更別說這種需要沉浸一生精力去揣摩的技藝了。

偏生這樣的人大宋卻多的是，關鍵是這樣的人大多手上都沒有田畝可耕種，所以他們中絕大多數都跟著朝廷遷往江南了，更關鍵的是，這樣的工匠不是說一兩個月就能培養出來的，最起碼也得三五年的苦練才能真正的派上用場，所以，就算兩國想要現在就開始培養這方面的人才，想要見到成效也最起碼要等三五年。

等的起碼，當然等不起，眼下這局勢瞬息萬變，誰知道三五年後會是個什麼樣子，大宋也不會給他們三五年的時間。

當此焦急之際，上陰學宮的學子們成群結隊，趾高氣昂的踏進了他們的領土，只說是出使而來，卻不說具體要幹啥，可越是這樣，三國越是不敢慢待，只能任由他們些人一路胡吃海塞，一旦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就摞挑子，什麼時候給安排滿意了才繼續走。

如是走走停停兩月有餘，眼下山川形勢軍政佈局瞭然於胸了，他們才終於慢吞吞的抵達了目的地，當著三方統帥的面將帶來的火炮，槍械，炸藥，等等這些殺器展示了一遍，然後笑嘻嘻的問三方統帥：“你們想買嗎？”

如是，三方恐懼了，他們明知道這是簡川的圈套，卻又不敢不買，甚至不敢還價，沒辦法，怕啊，一怕簡川有他們沒有，二怕簡川不賣給他們卻賣給了另外兩國。

於是乎上陰學宮這次的生意做的簡直是太順遂了，這竹槓敲的簡直不要太爽。

於是乎，鍥約很快便籤訂好，離去時，不但拉回了大量的定金，上陰學宮的弟子和家人們也隨之一同回到了汴京，根本就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而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隨著上陰學宮的學子們重回汴京城，這中原局勢軌跡便也匯聚到了汴京城，眾弟子群策群力，用時三月有餘製作了一座方圓數丈的地形沙盤，其上，山川河流，現如今的兵力部署，甚至百姓們的現狀，纖毫畢現。

這沙盤有什麼用呢，其實也沒什麼用，於上陰學宮而言，這只是一張試卷而已，考題也只有一個，收復中原的最佳行軍路線。

這其中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顯然並非一日一月之功，不過沒事，眼下大傢伙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自三方兵馬同意購買簡川的軍火那一刻起，時間上的主動權便完全落到了簡川手上。而且，自此之後，簡川不動手，誰也不敢動手，簡川這邊，更是誰也不敢開罪，之能奇希望於三方勢力的守望相助能讓簡川生出些顧及之心。

好在簡川似乎並沒有進軍的意思，且還是很守規矩的，答應兌現的軍火也如約交割，繼而便是下一批訂單，這些殺器，誰會嫌多，恨不得武裝到每一個士兵的身上，於是乎自然是踴躍下單，生怕晚了些被他方搶走了份額。

世人都在猜測簡川這麼做的目的，無論怎麼看，簡川似乎都沒有向其他三方售賣軍火的必要，無論怎麼看，簡川似乎都可以憑藉手上掌握的軍火將三方兵馬趕出中原，無論怎麼看，簡川似乎都沒有這個必要，可簡川偏偏就這麼做了，且瞧著做的不亦樂乎。

難不成，真是商人本性暴露，要藉機發個曠世大財，不可能吧，簡川不缺金山銀山啊，蘇氏商行眼下都不是日進斗金了，隨著海上商路的持續擴張，說是日進一座金山都不為過，有時候簡川夜辦驚醒，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扇自己幾個巴掌的衝動，這他孃的不是妥妥的殖民徵兆嗎，不行不行，千萬不能當萬惡的資本家，千萬不能迷失在資本的迷障裡不可自拔。

可卻不得不承認，這資本家的玩法，有時候是真誘人啊。

而當少數幾個人推測到了簡川的真實意圖時，險些直接喪失了活下去的動力，天啊，既生瑜何生亮啊，為什麼要讓我和簡川這廝生在一個時代啊，為什麼啊，這廝的腦袋，裡面到底還裝了多少東西的，怎麼就無窮無盡呢。

只希望，是自己猜錯了吧，畢竟，眼下中原民生尚且不足，簡川也無能做為。

可眼看著自家的金銀財寶流水般的落盡了簡川的口袋，這些人心裡越是不安，越是睡不著覺，可實在是太煎熬了。他們隱隱有猜測，卻又不敢聲張，因為他們知道，在沒有解決辦法之前，說了只會引起譁變於事無補，可偏偏，他們絞盡腦汁的想了足足大半年，卻一點反抗的計策都沒有想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簡川在元符六年秋收後，毫無顧忌的動手了。

彼時，中原倉稟漸豐，商路漸通，於是，蘇氏商行大舉過江，攜著海量的金銀大肆收購一切民用物資，糧食，蠶絲，鐵器，鹽巴，等等等等，只要你賣我就買，你出個價，我絕不還價。

如是，便是再遲鈍的政客都醒悟過來了，簡川這是要用絕戶計啊。這是要買斷百姓們的生活必須品，繼而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萬幸醒悟的及時，三方政客心有餘悸之時卻是慶幸，於是乎立馬緊鑼密鼓的封鎖，嚴禁一切生活必備物資的流通買賣，大肆出兵去追捕蘇氏商行的入境通商人員。

然他們很快便驚愕的的發現，等他們開始行動時，境內哪還有蘇氏商行的影子，原是早在第一波大肆收購之後，人家便跑到簡川的地盤上去了。

於是，三方雖有不忿，後悔行動晚了讓簡川得了利，卻又慶幸於發現阻撓的及時沒有傷及元氣，可在真正的聰明人眼中，這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這些政客，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足以致命繼而萬劫不復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治下的百姓，可不是什麼良善，此時，距離當年大宋分崩離析痛失半壁江山不過短短三年，他們的治下之民，可大多都是當年大宋的暴民。

三年時間，絕不足以磨滅這些人的慾望之田，人啊，特別是壞人，總是很難滿足的，特別是嚐到了甜頭之後，他們才不會去管什麼勞什子忠誠家國，為了自身的慾望，他們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無所不用其極，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