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真兇現
瘸子不耐煩的走進六扇門，且還在不住的嚷嚷：“幹什麼？幹什麼？這個時候叫我來幹什麼？你女人的命不想要了？”
未想，簡川還未說話，李正和賈亮便先後驚呼。
“魯申？”
“是你？”
瘸子斜著眼睛撇著他們，更不耐煩了，更是一點寒暄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盯著簡川催促：“有屁快放，我在這隻能待一刻鐘的時間。”
瘸子現今每隔一個兩個時辰就得給蘇茶兒行針用藥一次，簡川自是知曉這緊迫，所以當然不會耽擱哪怕一點點時間，於是指著賈亮簡略的說：“漕幫總舵後山有一條莽山烙鐵頭蛇，我欲用此人前去捉回，然我不信他，故要給其下七日之毒。”
聞言，瘸子毫不含糊，當即走向賈亮，在其恐懼至極的目光中，探手一指其胸前，銀針透胸而入消失不見，繼而再不停留，邊走邊說：“哪用那麼麻煩，此針普天之下唯我可拔，讓他去吧。”
這麼玄乎？簡川不由得心中腹誹，然他對瘸子有絕對的信任，故而一句話也沒問，待瘸子走後，轉向李正說：“那麼，還煩請李伯父安排此人儘快趕往漕幫總舵。”
李正眼中盡是詫然，顯然還沒從見到瘸子的震驚中緩過來，聞言方才回神，趕緊道：“這事好辦，走水路，最多兩日必達。”繼而叫了個弟子，讓其現在就帶賈亮回漕幫，並叮囑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並活捉莽山烙鐵頭蛇。
其人領命，賈亮更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有，立刻低著頭尾隨而去。
這邊，李三才好奇的問：“爹，魯申是誰？怎麼沒聽說過？”
李正嘆息道：“你自然不知曉，他本該在二十年前便死了。”
說罷，不再多言，而李三才雖想再問，然卻見一個光頭人形兇獸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甕聲甕氣的喊：“小哥，小哥，俺看見那老頭了。”
聞言，簡川豁然一驚，繼而大喜過望，趕緊迎上去追問，然鐵蛋說不清楚，所幸隨之而來的魯達知曉全情。
“大人，我們在東角樓正一醫館附近撞見了那獨臂老者，只是屬下無能，被其逃了。”
簡川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雖有失望，卻沒有責怪，當下找出紙筆，細細詢問其人長相，開始素描畫像，所幸前世偶然興起習得本事還在，不多時便已經畫完，拿給鐵蛋和魯達看，鐵蛋吼道：“就是他，就是他……”
簡川則看向魯達，待其點頭便下令：“立刻去叫人分別去開封府和刑部，傳令照此畫像全城搜捕。”
當此時，牢門開啟，齊引章快步走出，催促道：“快，立刻包圍霍氏戲莊，其乃匪徒藏匿之地，或有線索。”
審訊出結果了，簡川大喜，當即率眾趕往，漕幫眾人亦結跟隨而去，然眼見將至，卻見火起，簡川心頭大急，更是狂奔，可終歸是晚了一步，趕到時，熊熊大火已經救無可救，那廢墟之中，死屍遍地。
而此時，軍巡鋪才看看趕到，簡川怒吼：“進去，人不論死活，全給本官抬出來。”
重生之出，便和軍巡鋪打過交道，那是，不過區區幾個小嘍囉便敢跟簡川吆五喝六，然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簡川，身居五品，有太后敕令，掌生殺大權，不過一個軍巡鋪，自然可頤氣指使，且無人敢違背簡川的意願。
於是乎，大群鋪兵急吼吼的衝了進去，不搶財物，專往外拉人，然他們拉出來的，卻全是死屍。
簡川心中這個怒啊，這才剛查出了些線索便被人滅了口，且是在這封城期間，可想而知匪眾是多麼膽大妄為，更表明，這霍氏戲班中必有重要線索。
然現在，再重要的線索也被大火燒沒了，萬幸，還有活口，其人雖傷重，但還有救。
再至六扇門，將其人交給了齊引章繼續審，簡川抽空回了趟家。
家中，老黃邱蘭息等人皆在，具皆心憂。
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唯有留在家裡面，密切關注蘇茶兒的傷勢，讓簡川免除後顧之憂。
令簡川略有欣慰的是，小蘇昀的狀態好多了，對姐姐的擔憂將除此殺人的後遺症壓下了大半，其中雖有老黃夫妻等人一直安慰的功勞，亦可見小蘇昀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強悍的，須知，他才七歲而已。
房中，簡川又安慰了幾句，正想讓他去休息，卻聽小蘇昀說：“哥，阿姐是需要蛇膽救命嗎？我會抓蛇，明天我就去給阿姐抓蛇。”
簡川嘆息說：“那可得是一條大蛇。”
“哦，大蛇啊，多大的蛇，”
“總得一丈多長吧。”
“這麼長啊，咦，對了，我見過，咱們快去抓吧。”
簡川本以為小蘇昀是在開玩笑，故而溫言道：“汴京城裡哪有那麼長的蛇啊，放心，哥已經派人去抓了，你放心啊，你姐姐一定會好的，乖，去睡覺吧。”
聞言，小蘇昀‘哦’了一聲，可邊走卻邊嘀咕道：“哼，我明天就去找煦哥哥，先把那條蛇抓來。”
恍惚間，簡川卻聽得真切，立刻一把拽住小蘇昀，急聲問：“你說什麼？宮中有蛇？”
“有啊，我看的真真的，可煦哥哥非說我看錯了，怎麼可能，我的眼神可是很好了，雖隔了很遠，可我絕對看清了。”
“什麼樣的蛇？”
“可長可長了。”
小蘇昀雖說不清楚，然簡川腦中卻像是晴天霹靂似的，宛若醍醐灌頂般的醒悟。
是啊，禁軍就算再無能，也不大可能一天中漏查了那麼多的暗器，那麼便只剩一個解釋，這些暗器不是一次性帶進宮的，而是早有預謀下的分批流入，而能夠自由出入宮城且不受盤查的，宮中並不多，能夠隨意藏匿兵器而不怕被人搜查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
小皇帝和小蘇昀昨日遇刺時，附近只有一處宮殿，慈寧宮。
慈寧宮，皇太后向氏的宮殿。
向氏，神宗正妻，名正言順的皇后，所誕下的一子一女均皆早亡，所以此人並不在簡川之前的懷疑名單之內，然此刻簡川卻忽然想起，據史書記載，現今的哲宗英年早逝後，宋徽宗趙佶便是在向氏的扶持下登上皇位的，且還臨朝聽證一段時間。
這樣的一個女人，若說她對權勢不屑一顧簡川是決然不信的，而如今，太皇太后高滔滔大權獨攬，向氏空有皇太后的頭銜卻一點實權也沒有，她會甘心嗎？
不，她肯定不會甘心，所以，最想殺了太后太后高滔滔的，應該便是此人了。一旦殺掉了太皇太后高滔滔，小皇帝趙煦還小，她立刻便能接替太后太后監國，無人能對此發表任何質疑。
至於刺殺小皇帝，如今在簡川看來，應該並不在其原本的計劃之中，只是缺不料被小皇帝和小蘇昀撞見了那條蛇，不得已而為之，反正就算小皇帝趙煦也死了，她還是皇太后，不論接下來登上皇位的是誰，她都有發言權，妥善經營，攝政之權自不在話下。
這般想來，一切都通了，作為當朝皇太后，就算沒有攝政的權利，後宮卻還是說的算的，想帶些暗器進宮藏起來，想安排些人為國宴助興，想在禁軍中安插些人，自然是太輕鬆不過。甚至，她可以暗中將莽山烙鐵頭蛇養在慈寧宮中。
如是，簡川幾乎可以斷定，幕後主謀，必為皇太后向氏無疑。
那麼，現在的關鍵就是實證。且實證是現成的，那是那條莽山烙鐵頭蛇。
思慮到這，戛然而止，繼而霍然大驚失色，猛的大叫：“不好。”
哪還顧得上其他，立刻衝出門去，駕馬直奔皇宮而去，饒是此時已然夜深，卻也顧不得了。
又怎能不急，向氏的破綻明顯，若成功，她即刻掌權，自是無人查的出來，顯然，其已經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然，坐以待斃絕不是這等女強人的作風，其既然能燒了霍氏戲班，自然能殺了莽山烙鐵頭蛇，將這直指自己的線索毀屍滅跡。
如今，簡川雖已迫使賈亮趕赴漕幫總舵去捉那裡的莽山烙鐵頭蛇，然卻不敢將全部希望寄託在賈亮身上，所以擺在眼前的，自然要緊緊抓住。
外官深夜進宮，顯然是不合規矩的，所以即便是簡川手持八方劍，亦被阻於承天門外，簡川雖是大急，卻也無奈，只能以八方劍命令守城將士速去通傳太皇太后，而後便只能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焦急等待。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李公公才急匆匆的趕來，慌張問道：“哎呦，我的簡大人啊，太后才剛睡下，你怎麼這個時辰來啦。”
簡川一把抓住李公公的拂塵，急聲道：“快，快帶我進宮，我要見太后。”
“這，簡大人畢竟是外官，深夜進宮於理不合啊。”
聞言，簡川急的直跺腳，萬不得已，只能在李公公耳邊輕聲說：“主謀者，應為皇太后向氏，速領我進宮，此事耽擱不得。”
李公公差點驚的一屁股跌坐地上，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說：“可不得妄言？這，這，這怎麼可能呢？簡大人可有實證？”
哪來的實證？可簡川自然不會這麼如實答，反而威脅道：“方才，已查證的霍氏戲班被內三十餘口皆被殺，戲班被付之一炬，可見其人已經狗急跳牆，若然其走投無路之下再度對太后不利，你我抄家滅族也不足惜啊。”
“快，快隨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