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治
曼陀羅的味道奇特,有醉人的香味,初聞清香,但\u0008時間稍長卻令人不適,嚴重還會有催人作嘔的感覺。
而曼陀羅全身上下都有毒性,有麻醉、鎮靜的效果。一旦誤食的劑量過大,是能夠致死的。
望聞問切之後,蘇慶基本可以斷定,王后是喝下了曼陀羅汁液浸泡過的蜂蜜水,陷入昏迷之後,被人割開了手腕,偽裝成自殺的樣子。
幸運的是,被宮人聞到了血腥味,及時發現,止住了血,可王后也因此陷入了昏迷。
“僥倖……”
蘇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曼陀羅中毒,是能引起心跳加速,血壓增高的反應,險些讓蘇慶做出了誤判,以為王后的失血問題並不算嚴重。
可同樣的,正是因為這樣,蘇慶檢查王后昏迷原因時,發現了中毒。
“中毒?!”
嬴政臉色出現了錯愕的色彩。
“沒錯。歹人用風茄子的毒液,混在了蜜水之中,王后喝了之後昏迷,被人割開了手腕。”蘇慶一邊解釋,一邊給王后催吐。
“趙高!將王后宮中的侍者全部控制起來,不可放走一個!”
嬴政眼中兇光閃爍。
“是!”
趙高不敢大意。
周圍的侍者一臉慘色,紛紛跪地求饒,表示自己跟謀害王后之事沒有關係。
趙高冷笑著讓禁衛將一干人等押下看管。在他看來,這些傢伙本在大王眼裡本就是死人,如今牽涉出謀害王后之事,他們不僅自己要身死,就連家族也不能倖免。
催吐完畢之後,宮人也將蘇慶交代的糖水送上,蘇慶不敢大意,先試過味道,確定裡面沒有加料,才喂王后喝下去。
緊接著,他拿出銀針和玻片,從王后手裡採取一點血液。
然後他用宮人排隊,每人採集一點血液,與之做匹配。
幾組下來,蘇慶便皺起眉頭。
幾次匹配,血液都出現了凝集反應。
血型是有一定的地域性的。宮人大多是秦國本地人,而王后來自楚國,與秦人的血型不匹配,那是正常的事。
“試試我自己的!”
蘇慶果斷地給自己採了血。他自己是O型血,在過去,這被稱之為“萬能血型”,A,B型的血都可以輸。但實際上,只有同型血液才能使用,只有緊急情況下,才能少量使用O型血。
如今就是緊急情況。
簡單地做了匹配,發現血液沒有出現凝集反應之後,蘇慶心中便有了決斷。
“大王。”
蘇慶拿出抽血、輸血器材後,對著嬴政說道:“王后失血過多,必須儘快補充血液,經過匹配,臣的血液血型相同,可以用臣的血液救治王后。”
“這也可以?”
嬴政望向蘇慶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之前看到蘇慶的行為,嬴政心中大致有猜想。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慶竟然真的打這主意!
“當然可以!”
“大,大王!”
被蘇慶一巴掌險些把頷骨都打脫臼的夏無且,捂著腫了半邊的臉急聲道:“萬萬不可啊!臣的老師在軍中,有試過這樣的治療,結果無一例外,受血者血液凝固而亡,慘不忍睹!”
“……”
蘇慶聞言,也是震驚了。
他可沒想到,古人竟然也想到了輸血救人的法子。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發現血型需要匹配才能用。
看樣子,夏無且雖然醫術平庸,可他的師門卻還是有一定的開創精神的。有機會的話,得跟他們好好交流。
蘇慶熟練地手口並用,把自己的左小臂用橡皮筋綁好,拿出配套的工具抽血,抽出300毫升的樣子,便掛到了紗帳鉤子上,給王后輸血,補充了這部分血液之後,相信王后的病情能夠穩住,很快就能甦醒。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看得嬴政等人目瞪口呆。
蘇慶這一套醫術效果如何還不好說,可過程卻是令他們震驚不已。
一次性抽走了三百毫升的血,蘇慶也有些體虛,讓人給他送上一碗蜜水,咕嚕嚕地喝了下去,再給王后做了一次簡單的檢查後,蘇慶鬆了一口氣。
王后的心跳和呼吸已經恢復平穩,不會惡化下去。
主要原因是王后攝入的毒素較少,而曼陀羅的毒性也並不算強烈的緣故。
“大王,王后的病情已經有所緩和,長則一天,短則一兩個時辰便可醒來。”
蘇慶對著嬴政拱手:“請恕臣無禮之罪。”
“王后無恙了?”
嬴政卻是直直盯著蘇慶,彷彿沒聽到蘇慶之前說的話。
“對的,等王后醒來,調理一段時間即可。”
蘇慶給予了確認。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夏無且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在他看來,王后失血過多,根本不可能還能救活!
但是……從蘇慶的操作手法看,還真有一定的可能。
對夏無且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之前斷言,王后已無生機,尤其王后中毒之事,他根本沒有發現!
這是嚴重的失職!
若不是之前他大王有救命之恩,此時恐怕已經被大王拉出去砍了狗頭。
儘管如此,夏無且也清楚自己在大王面前的形象大打折扣。
不然蘇慶對他的無禮,甚至是粗暴對待,大王如何會視而不見。
看樣子,用不了幾天,蘇慶就會取代他的位置!
這絕對不行!
“大王……”
夏無且悄然換了一口氣,對著嬴政說道:“蘇慶膽大妄為,以自己的汙濁之血,玷汙了王后貴體,請大王誅之!”
“???”
聞言,蘇慶愣了愣,心底一種莫名的荒謬感頓生。
夏無且可是個醫者,他怎麼會說得出這樣矇昧的話?
然而他很快就意識到,夏無且這話,是帶有強烈的殺傷性的。
他對王后進行望聞問切,診斷病情的時候,秦王便心有不喜,如今夏無且又用這麼的話語來攻擊他,一旦秦王覺得自己的女人身上竟然流著別的男人的血……
完蛋!
蘇慶鼻尖冒出了汗珠。
他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就在嬴政的一念之間。
“哼,愚昧!”
蘇慶壓下內心的慌亂,冷眼看了夏無且一眼,冷冷說道:“醫者父母心,蘇某隻想著如何治病救人,損耗自己的血氣去為王后續命,反而成了罪過不成!若一番赤誠能定罪,天下誰人敢為王前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