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天雷弩
裡面赫然是一張造型猙獰、閃爍著幽藍雷光的弩弓。
旁邊整齊擺放著三支同樣不凡的弩箭!
正是林炎剛剛煉製的天雷弩!
此外,還有兩沓符籙。
一沓赤紅如火,隱隱散發著毀滅氣息,能殺宗師的符籙。
另一沓土黃厚重,符文流轉間形成穩固的屏障之感,能擋住宗師的符籙。
每沓各有十張!
鐵雲看著這些堪稱大殺器的物品,緊繃的心絃驟然一鬆,長長舒了一口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林炎大人果然在看著,並且給予了遠超他想象的支援!
這不僅僅是保命之物,更是強大的反擊力量!
“這……這是?!”山長張儒通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張雷光閃爍的弩上,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驚呼:“雷火弩?!不……這氣息……比傳說中的雷火弩更可怕!”
“天雷弩?!”
“還有這些符籙……這……這怎麼可能?!”
他身為書院山長,見識廣博,自然認得一些傳說中的器物和符籙。
眼前這些東西,任何一件都足以引起腥風血雨,如今卻像普通軍械一樣被送到了鐵雲手中!
鎮尉府那位林供奉,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看向鐵雲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敬畏。
鐵雲沒有解釋,只是珍而重之地將天雷弩放在手邊,符籙貼身收好。
有了這些,他心中的底氣前所未有的充足。
他看向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眼神銳利如刀。
現在,他倒是希望血狼幫真的來截殺。
城外山嶺密林之中。
吳老拐透過枝葉縫隙,死死盯著鐵雲的車架,以及後面陸續跟出的山長、藥王會、馬家、李家的人馬,臉色陰晴不定。
“媽的!這鐵雲還真敢出來!還帶了這麼多人?”他身邊的心腹低聲道,“拐爺,要不要分兵去截殺?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吳老拐眼神閃爍,心中天人交戰。
鐵雲出城是意外之喜,但對方人數不少,而且後面跟出來的幾股勢力看起來也不弱。
自己這邊雖然精銳,但人數有限,分兵截殺風險太大,萬一被纏住,等黑石鎮反應過來就麻煩了。
“不行!”吳老拐最終咬牙道,“鐵雲是條大魚,但黑石鎮才是主菜!”
“不能因小失大!”
“再派人!快馬加鞭,務必把這裡的情況,尤其是鐵雲出城送死的訊息,儘快報給幫主!”
“讓他速速發兵!等大軍一到,裡應外合,將他們一鍋端了!”
“是!”立刻又有兩名精銳幫眾翻身上馬,從另一條隱秘小路,朝著血狼幫老巢的方向疾馳而去。
吳老拐看著遠去的報信馬隊,又看了看山下官道上鐵雲的車隊,臉上露出一抹殘忍而期待的笑容:“鐵雲啊鐵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還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正好,省得我們攻城了!就在這城外,把你們統統埋葬!”
他舔了舔嘴唇,彷彿已經看到了血狼幫大軍席捲而來,將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碾成齏粉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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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鎮外。
通往血狼幫老巢黑風澗的隱秘小道上,兩支由精銳幫眾組成的報信馬隊正策馬狂奔。
第一支兩人小隊剛從吳老拐處出發不久,快馬加鞭,馬蹄在山道上敲出急促的迴響。
緊隨其後間隔數里,是吳老拐派出的第二支三人小隊,同樣心急如焚。
然而,當他們相繼衝入一片兩山夾峙、古木參天的狹窄穀道時,異變陡生。
谷中不知何時瀰漫起濃得化不開的灰白色山霧,並非尋常水汽,帶著地底深處特有的陰冷土腥氣。
霧氣如有生命般纏繞上來,瞬間遮蔽了視線,連近在咫尺的同伴身影都變得模糊扭曲。
“媽的!哪來的鬼霧!”
領頭的小隊長勒住躁動不安的馬匹,怒罵一聲,本能地感到心悸。
他努力睜大眼睛,卻只覺得四周光線詭譎變幻,山石樹木的輪廓在霧氣中蠕動變形,彷彿無數蟄伏的怪獸。
突然——
“殺!別讓他們跑了!是鐵雲的援兵!”
一聲淒厲的嘶吼在濃霧中炸開,帶著刻骨的恐懼和瘋狂。
第一支馬隊的小隊長瞳孔驟縮,他“清晰”地看到前方濃霧深處,影影綽綽出現了數名身穿鎮尉府皮甲、手持長刀計程車兵正猙獰地撲殺而來!
“狗孃養的鎮尉府!跟他們拼了!”
求生的本能和對“敵人”的恐懼讓他瞬間血液上湧,想也不想抽刀就砍!
鋒利的刀刃撕裂空氣,狠狠劈向“敵人”。
“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伴隨著一聲熟悉的慘嚎。
“隊,隊長……你砍我,作甚……”
旁邊一名幫眾捂著噴血的脖頸,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身體軟軟栽倒。
小隊長看著同伴倒斃,又看看自己沾血的刀,腦中一片混沌。
怎麼回事?剛才明明……
未及細想,更密集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湧來,還夾雜著破空箭矢聲!
“小心暗箭!”
“他們在左邊!”
“保護隊長!”
幻覺與現實徹底混淆。
兩支馬隊共五人,在這片被神力扭曲了感知的山谷中,完全陷入了自相殘殺的絕境。
他們眼中看到的,全是“鎮尉府追兵”或“血狼幫叛徒”。
耳邊充斥著自己和同伴因恐懼、憤怒發出的嘶吼和兵刃碰撞聲。
戰馬驚惶長嘶,互相沖撞踐踏。
刀光閃爍,映照著霧氣中一張張因殺戮和恐懼,而扭曲的、熟悉的面孔。
慘叫聲、怒罵聲、骨骼碎裂聲、兵刃入體聲……
在詭譎的山谷中,交織成一首血腥的死亡序曲。
濃霧來得快,去得也快。
僅僅半盞茶功夫後,山谷重新恢復了幽靜。
灰白霧氣悄然散去,彷彿從未出現。
只留下滿地狼藉。
五具血狼幫精銳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斃,死狀各異,有的互相捅穿了身體,有的被自己人的刀斧劈開頭顱,有的被驚馬踏碎了胸膛……
鮮血浸透了地面的枯葉和泥土,散發著濃重的腥氣。
幾匹倖存的馬兒,在遠處不安地刨著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