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備馬！隨我出城！
他雖然算是世家紈絝子弟，可也是心中良善。
血狼幫所為，觸碰了他心中底線！
“你親眼看到血狼幫的人了嗎？他們有多少人？領頭的是誰？”
壓住怒火，鐵雲沉聲開口。
“看……看到了！是血狼幫的旗子！領頭的是個臉上有刀疤的獨眼龍，兇得很！”
“他們……他們人很多，騎著馬，像狼一樣……”
張狗蛋語無倫次，但關鍵資訊清晰。
鐵雲目光掃過城頭一張張或憤怒、或恐懼、或悲慼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按在劍柄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守土有責！”鐵雲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響徹城頭，壓下了所有的嘈雜，“張家村，乃我黑石鎮轄地！村民無辜慘遭屠戮，此乃血海深仇！”
“我鐵雲身為鎮尉府九品參贊，代鎮尉大人掌管黑石鎮事務，豈能坐視不理？！”
他猛地轉身，看向身後的鎮丞錢穀書：“鎮丞聽令！”
錢穀書一個激靈：“下官在！”
“本參贊即刻前往張家村，查探實情，收集血狼幫屠村罪證！”
“城防重任，暫由你代管！緊閉城門，嚴防死守！”
“若血狼幫來襲，以弓弩拒敵，堅守待援！不得有誤！”
鐵雲的聲音斬釘截鐵。
“大人！不可啊！”鎮丞大驚失色，“血狼幫兇殘，此去必是龍潭虎穴！您豈能親身犯險？讓下官帶人去吧！”
“是啊大人！太危險了！”
“大人三思！您走了，城裡怎麼辦？”
百姓們也紛紛驚呼勸阻。
鐵雲目光如炬，掃視眾人：“我受鎮尉大人所託掌管黑石鎮，才必須親自前往！罪證需確鑿，民心需安撫！”
“若我貪生怕死，龜縮城內，如何對得起慘死的張家村百姓？”
“如何對得起黑石鎮萬千父老鄉親的信任？！此事，非我親往不可！”
他不再多言，對身邊僅存的幾名親衛沉聲道：“備馬！隨我出城！”
城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鐵雲這近乎赴死的決絕震撼了。
柳七看著鐵雲挺拔而孤絕的背影，眼神複雜到了極點，之前的輕視和懷疑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
他喃喃低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我……看輕他了。此非作秀，乃真丈夫也。”
他執掌藥王會，在這黑石鎮上生存，行事向來唯利是圖。
今日，他是真的被鐵雲震撼到。
張儒通面色變幻，看著鐵雲毅然走向下城階梯的背影，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敬佩與自慚的低嘆：“守土有責……親赴險地……鐵雲，老夫不如你。”
作為林炎麾下收服的主簿，他之前對鐵雲這位世家子並不多信服。
如今看看，他才知林炎為何讓鐵雲執掌黑石鎮。
就在鐵雲即將走下城頭的那一刻，松濤書院山長蘇文淵猛地一振衣袖，臉上再無猶豫，只剩下決然與正氣：“鐵大人！且慢！”
鐵雲腳步一頓，回頭望去。
蘇文淵整理了一下衣冠，對著鐵雲深深一揖，朗聲道：“大人高義，令人欽佩！”
“老夫雖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然亦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此去兇險，請允老夫同行！”
“我輩讀書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豈能獨善其身，坐視大人孤身犯險？！”
鐵雲看著蘇文淵，眼中閃過一絲動容，隨即重重點頭：“好！山長高義，鐵雲感激不盡！請！”
兩人不再多言，快步走下城頭。
早有士兵牽來戰馬。
百姓們看著這一幕，驚呼議論更甚：
“蘇山長也要去？！”
“鐵大人仁義，蘇山長也是好樣的！”
“可……可那是去送死啊！”
柳七看著鐵雲和蘇文淵翻身上馬，眼神劇烈閃爍。
他猛地一咬牙，對身邊藥王會的心腹低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派兩隊精英，帶上最好的傷藥和解毒丹，暗中跟上！”
“記住，你們的命可以丟，但鐵雲的命，必須給我保住！若遇強敵，以命相搏，也要給他爭取一線生機！快去！”
“是！”藥王會精英領命，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另一邊，馬如龍和李家家主也收到了鐵雲出城的訊息。
兩人對視一眼，面色凝重。
“這鐵雲……是條漢子！”馬如龍猛地一拍桌子，“媽的，血狼幫欺人太甚！”
“若讓鐵雲死在城外，下一個就是我們！傳令，點齊族中好手，帶上衛隊，隨我出城接應鐵大人！”
李家家主也是咬牙：“唇亡齒寒！鐵雲若死，黑石鎮人心就散了！李家衛隊，隨我走！護住鐵大人！”
兩支人馬迅速集結，從不同方向前往黑石鎮方向，追向鐵雲。
黑石鎮，一家不起眼的茶館裡。
一位鬚髮灰白的老者正慢悠悠地品著茶，聽著周圍人關於鐵雲出城的激烈議論。
他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面上露出饒有興味的神色。
“守土有責……查證罪證……有點意思。”
他低聲自語，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鎮尉府的方向。
隨即，他放下幾枚銅錢，身形一晃，如同融入人群的影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茶館。
片刻後，他已出現在城外，步履看似緩慢，卻一步數丈，遠遠地綴在了鐵雲的車架後方，氣息內斂，如同一個普通的行腳老人。
鎮尉府內，林炎若有所感，抬首望向老者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第五境，龍象之力……氣息倒是純正。”
“這小小的黑石鎮，倒是越來越熱鬧了。也好，且看這池水，能攪得多渾。”
車廂內。
鐵雲與蘇文淵相對而坐。
蘇文淵憂心忡忡：“鐵大人，血狼幫必有截殺，此行兇險萬分，九死一生。為了一個已被屠戮的村莊，值得嗎？”
鐵雲神色平靜，目光堅定：“值得。職責所在，不容退縮。若因畏懼而置百姓冤屈於不顧，我與尸位素餐之輩何異？”
蘇文淵看著他年輕卻堅毅的臉龐，嘆息一聲：“若真遇到截殺，大人切記，莫要戀戰，尋機突圍！老夫這把老骨頭，或可為你擋上一擋。”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名鎮尉府親衛策馬狂奔而來，將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遞入車廂：“大人！鎮尉大人命我將此物送到！”
鐵雲心中一動，接過包裹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