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沒想到這林鎮尉還真是頭大肥羊！
整整一百五十錠十兩重的金元寶，碼放整齊，黃澄澄、金燦燦，散發出令人心跳加速的財富光芒！
篝火的光芒跳躍其上，更是如同流動的金河！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
孫彪和他帶來的衛卒們，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死死盯住那一堆黃金！
貪婪的光芒幾乎要化作實質噴湧出來！
他們呼吸變得粗重，喉結滾動，臉上寫滿了狂喜和不敢置信！
一千五百兩黃金！
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獅子大開口的預期！
這新來的鎮尉，簡直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肥羊！
林炎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被黃金扭曲的寂靜：“這是衛隊兄弟們的餉銀，還有孫隊長這二十年的俸祿。”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孫彪臉上，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深潭，看不出絲毫情緒：“希望明日辰時，能在鎮尉府，見到衛隊全員集結。”
他微微一頓，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彷彿在陳述事實般的篤定：“往後，只要孫隊長和諸位兄弟真心追隨我林炎，為本官效力，為黑石鎮百姓盡忠，本官……必不叫你們吃虧。”
“好！好！好！”孫彪如夢初醒，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的刀疤都因狂喜而扭曲起來，他一步上前，幾乎是搶一般將沉甸甸的皮袋抓在手中，感受著那墜手的份量，喜不自勝！
“林大人爽快！夠意思！！”他大笑著，拍著胸脯，“大人放心！明日辰時，鎮尉府前，我孫彪必定帶著手下所有兄弟，集結待命！一個不少！”
“兄弟們，給林大人磕個頭！謝大人賞！”他心情大好，連帶著語氣都“恭敬”了幾分。
“謝大人賞！！”身後衛卒們更是喜形於色，紛紛學著樣子胡亂抱拳行禮，目光卻都黏在孫彪手中的金袋子上。
“走！莫再叨擾林大人和族老休息了！”孫彪志得意滿，吆喝一聲，帶著手下心滿意足地嘩啦啦湧出了祖屋。
直到那嘈雜的腳步聲和馬蹄聲消失在呼嘯的山風中，祖屋內凝固的氣氛才彷彿冰雪消融。
族老重重跌坐回椅子上，捶胸頓足，老淚縱橫：“世子啊！你……你糊塗啊！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豺狼！”
“你把金子就這樣給了他們，豈不是……豈不是露了白財？他們聞著腥味，只會更加變本加厲！明日鎮尉府，怕是鴻門宴啊！”
張儒通、鐵雲等人臉色也異常凝重，顯然認同族老的看法。
那些黃金，如同肉包子打狗，不但喂不飽餓狼，反而會引來更兇殘的覬覦和算計。
唯有林炎，依舊端坐如常。
他提起桌上冰冷的粗陶酒碗，淺淺抿了一口那渾濁辛辣的土酒。
昏黃搖曳的火光在他平靜無波的臉龐上跳躍，映照著他嘴角一絲極淡、極冷、卻又彷彿洞悉一切、盡在掌控的莫名笑意。
“無妨。”他放下酒碗，目光投向門外深沉如墨、似乎蘊藏著無數兇險的莽莽群山夜色，聲音輕緩得像是在自言自語，“明日，自有分曉。”
祖屋之外，夜風更疾。
孫彪一行人策馬衝出林家祖地範圍，直到徹底遠離了那破敗谷口的石牌坊，他才猛地勒住韁繩。
臉上的狂喜和諂媚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刺骨的陰鷙和貪婪。他將那沉甸甸的金袋在手中掂了掂，感受著那誘人的份量，眼中兇光爆閃。
“哼！”他猛地啐了一口唾沫，聲音冷得掉渣，“走！去幫中！”
他大手一揮，指向黑石鎮方向，臉上刀疤在月光下如同扭曲的蜈蚣：“媽的，沒想到這林鎮尉還真是頭大肥羊！一千五百兩黃金，眼睛都不眨！”
“兄弟們，回去好好合計合計！明天……得讓這位新來的林鎮尉，把兜裡的金子，連皮帶肉，全都給老子吐出來！一根毛都別想帶走！”
“是！彪哥！”一眾衛卒轟然應諾，眼中同樣閃爍著貪婪和兇殘的光芒，紛紛催動坐騎。
馬蹄踐踏著山石，捲起煙塵，如同惡狼歸巢，呼嘯著沒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夜色裡，刀鞘與甲葉碰撞的聲音，冰冷刺耳，久久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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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山風呼嘯。
孫彪等人帶著金子揚長而去的蹄聲，尚未完全消散在群山之中。
林炎帶著張儒通、鄭老三、李石、張山等人，在林家僅有的兩位先天境初期高手，林嘯虎與林嘯豹的引路下，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黑石鎮的陰影裡。
黑石鎮，這座盤踞在雲蒼山外圍的邊陲重鎮，在夜色中顯露出它粗糲而蒼莽的真容。
街道並非內陸城鎮的平整青石，而是就地取材、稜角分明的黑石鋪就，縫隙間積滿了經年累月的塵土和不明汙漬。
兩側的房屋多為石木混合結構，低矮、堅固、實用，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不少牆壁上殘留著刀劈斧砍甚至獸爪撕裂的痕跡，無聲訴說著此地的兇險。
幾盞孤零零的油燈懸掛在歪斜的杆子上，昏黃的光暈在夜風中搖曳，如同鬼火，非但不能照亮前路，反而將扭曲的陰影拉得更長，更添幾分詭異與壓抑。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煙火氣、劣質酒水味、淡淡的血腥氣以及一種混合著礦石與林莽邊緣特有的粗獷氣息。
林嘯虎在前引路，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地傳入林炎等人耳中。
“大人請看，”他指向街道盡頭一處燈火相對通明、喧鬧嘈雜的區域，隱約可見人影晃動，杯盞碰撞聲中夾雜著粗野的呼喝，“那裡是‘血狼幫’在黑石鎮的主要據點‘血狼窟’。”
血狼幫的核心駐地在野熊谷，幫主“獨眼狼”厲彪，據說已是宗師境中期的高手，手下四大頭目也都是先天境後期或巔峰。
血狼幫幫眾過百，心狠手辣，周邊方圓百里，都是其地盤、
他們控制著黑石鎮鎮內大半的“保護”生意、賭檔、娼寮，還有一支馬隊專做黑貨買賣。
林嘯虎的面容隱在暗夜裡，沉聲道：“鎮上名義上的衛隊，隊長孫彪就是他們的爪牙，剛才那個就是。他們是黑石鎮最兇悍、根基最深的地頭蛇。”
雪狼幫據點。
林炎微微點頭，目光稍微掃過，便看向前方，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