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老巢一窩端
“行，那咱們快走吧。”
李長生主動走到前頭引路，腳步穩當，他的目光掃過積雪，腳步循著卦象虛景裡的指引走。
齊大爺拄著一根木棍子緊隨其後，他時不時看著雪地上的印子，嘴裡唸叨：“這雪下得厚，咱們可得看仔細些了。”
又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頭忽然露出一片青黑色的岩石坡，坡下松枝茂密，綠油的，在這茫茫一片的雪地裡倒顯出幾分生機來。
李長生停住腳，指著松林叢道：“大家看那，那片松針很厚，能擋住風雪，通常山裡的野物就愛往這裡頭鑽，說不定裡面有個巢穴呢。”
春娥一聽這話，立馬就來了精神，抬腳要往前衝，卻被齊松柏一把拉住：“動靜小點，要不然就算有野物也得被你給嚇跑咯。”
他輕聲說著，從揹簍裡摸出網兜，兩人貓著腰往松林矮叢挪。
杏花攥著套索跟在後面，心裡是七上/八下的，方才讓大家白白忙活了幾個時辰，她生怕這次再次撲空，讓李長生落了面子。
誰知幾人剛靠近松林邊緣，就聽見“咕咕”兩聲輕叫。
齊松柏眼睛瞬間亮了，他猛地抬手，示意眾人別出聲，隨後緩緩撥開松枝往裡瞅——不得了，只見幾隻油光水滑的野山雞正低頭啄食。
“真有……有野山雞！”
齊松柏壓低聲音，語氣裡都是激動，春娥聞言也是立馬往前湊去，李長生見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松枝上的積雪——風一吹，雪就沙沙的往下滑落，那幾只野山雞聽到動靜立馬警覺的抬頭四處張望。
齊松柏動作麻利地將網兜往雪地裡一鋪，又撒了一些玉米粒。
齊大爺則輕輕摸出麻繩，飛快地在旁邊的樹幹上繫了個活結套索，動作嫻熟。
幾人輕步退到坡後等著。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見那隻最大的五彩羽毛的野山雞領頭往網兜這邊移動，爪子剛踏上網面，齊松柏激動不已，立馬就想去拉動繩頭，李長生猛地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示意他別急！
果不其然，當那五彩羽毛的野山雞見到雪地裡的玉米粒時，它“咕咕”幾聲，身後的其他幾隻野山雞見狀，也圍攏了過來。
李長生見狀，拍了拍齊松柏的手臂，他立馬會意，猛地拽動繩頭，“嘩啦”一聲，網兜瞬間收緊，把五隻野山雞全罩在了裡頭！
“逮到了，逮到了！”
齊松柏激動不已，聲音顫抖，趕忙衝過去按住網兜。
春娥見狀，也是雙眼放光，立馬撲過去幫忙。
網兜裡的野山雞撲騰著翅膀，羽毛都掉了好幾根，卻怎麼也掙不脫。
齊大爺和杏花也趕忙走過去幫忙，她抓住那隻五彩羽毛野山雞，沉甸甸，少說也得二十斤了，她嘴角都樂得咧到了耳根：“三郎，今天多虧你了，不然哪能抓到這麼多野山雞啊！”
“是啊，長生兄弟，多虧你了。”齊松柏也在一旁感激的說道。
幾人正說著，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是方才看熱鬧的那幾個打柴老頭。
瞧見齊松柏左手拎著的一隻野山雞，右手也提著一隻，那幾個人眼睛都老直了，趕忙湊了過來：“哎呀，松柏小哥，你們還真打到了野生雞，還真不是吹牛！”
“是啊，這野山雞可真肥！”
那領頭的老頭嚥了口唾沫，手指在野山雞油亮的羽毛上摸了又摸，轉頭看向齊大爺，眼神裡滿是羨慕：“我說老齊，你們這運氣也忒好了！一般獵戶進山，好幾日都摸不到一根野物的毛，你們這一上山，就把這野山雞的窩都給端了。”
齊松柏一臉得意的提著野山雞，笑意盈盈：“哪裡是運氣？全靠這位長生兄弟算得準，方才他說這矮叢裡有野物，我們過來一瞧，果然就看見幾只野山雞在這裡覓食，一逮一個準！”
這話一出，幾個老漢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李長生，再沒有了先前看熱鬧時的輕慢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實打實的佩服。
另一個瘦高個搓著手笑道：“長生老弟，看你年紀輕輕的，這追蹤獵物的本事還真是有一手啊！”
李長生淺笑一聲，沒接話。
春娥這會子卻是忘了方才的不快，笑著接話道：“可不是嘛！要不是這長生兄弟堅持往這邊看看，咱們今兒個真就白凍半天了！”
說著她又感激地看了李長生一眼。
李長生卻是笑著擺手：“這都是齊大哥逮的獵物，我也是頭回上這山來，就是瞎蒙的，大家太抬舉我了。”
杏花此刻只覺得臉上更有光了，她掃了一眼眾人說道：“行了，太陽快落山了，咱們快下山吧，天黑了路滑，不好走！”
“對對，快下山吧，下次再來！”齊松柏也笑著點了點頭。
幾人快速收拾妥當，齊松柏揹著網兜，左手一隻野生雞，右手一隻野山雞，春娥、杏花、李長生各提著一隻，齊大爺拄著木棍走到最後面，一行人說說笑笑往山下走，比上山的時候更高興。
路過村口時，先前和杏花打招呼的那幾個村婦又圍了上來，瞧見幾人打得了這麼多野山雞，一個個驚得咋舌：“我的娘喲！這麼些野山雞，杏花，你回一趟孃家，運氣還真是好呢！”
杏花挺著胸脯，只覺得腰桿子更硬了：“嗐，這算啥，我們家三郎以前打的比這多的多！”
幾個村婦聞言，目光都看向李長生，眼睛裡冒著光。
等回到齊家時，蘇婉晴正和齊大娘在庖廚裡忙活。
齊大娘瞧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提著野山雞滿載而歸，眼睛都看直了：“呀，我的天菩薩誒！這是逮著多少寶貝喲……”
她手裡的鍋鏟“哐當”一聲掉在鍋裡，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走了出來，伸手就去摸齊松柏手裡的野山雞，忍不住咋舌道：“這麼肥的山雞，得有二十斤了，你們……你們這是把這野山雞的窩給端了？”
蘇婉晴往鍋裡添了一瓢水，也跟著走了出來，見杏花懷裡抱著那隻五彩羽毛的山雞，驚呼一聲：“呀，這山雞的羽色真好看，我還是頭回見這麼漂亮的野山雞！”
齊松柏把用粗麻繩綁住腿的山雞往院裡的石桌上一放，笑道：“娘，今天我們可不是端了窩嘛，這還是得全靠長生兄弟有本事，一找一個準兒！”
說著他又把方才在松林下套、等山雞入網的事兒眉飛色舞的說了一遍。
齊大娘聽得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拉著李長生的手就往屋裡帶：“好孩子，辛苦你了，快進屋去，暖和暖和！大娘給你們燉雞湯，再烙幾張玉米麵餅吃。”
春娥趕忙把懷裡的野山雞掂了掂：“娘，先殺這隻，這一隻肥，我來燒水拔毛！”
說著就挽起袖子要往庖廚去，被齊大娘笑著攔住：“春娥，你也歇著去，今兒個累壞了，趕緊去屋裡烤火。”
春娥卻是一把推開她的手，興奮的說道：“娘，我不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來燒水殺雞！”
齊大娘見狀，知道攔不住，就笑著一起往庖廚裡走去。
杏花提著五彩山雞湊到齊大娘身邊笑道：“娘，這隻彩羽的山雞留著，瞧瞧，它多俊，明兒個讓大哥送鎮上酒樓去，指定能賣個好價錢！”
“今晚咱們吃一隻，剩下的可以醃製起來，留著慢慢吃，可以吃到明年開春了！”
齊大爺坐在炕沿上，抽著旱菸笑道：“還是咱們杏花會盤算！說到底，今兒個真是多虧長生伢子了，他這追蹤獵物的本事，比咱們村的老獵戶都要強多了。”
李長生笑了笑，在炕邊坐下，齊大娘又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茶遞過來：“孩子，快喝了暖一暖身子。”
“謝謝大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