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李長生除害英雄
““大夥兒都快過來看啊!”
老漢這一嗓子喊出來,頓時像是炸了鍋一般,原本縮在屋裡的村民全湧了出來。
幾個打柴的漢子也把手裡的傢伙事“哐當”扔在地上,一窩蜂都湊了過來。
“真……真把狼給殺了?”有人聲音發顫。
前些日子,李二麻子被狼撕咬的只剩頭蓋骨慘狀,至今都讓人心生慼慼,沒想到這李長生居然是個不怕死的!
單槍匹馬上後山就把一頭惡狼殺死了!
這別說是這李家村,就是算上週圍的十幾個村落,有哪個獵戶能做得到?
此時,李長生拖著惡狼的屍首,血順著狼屍在雪地上拖出一條暗紅的血痕,狼皮上沾著冰碴子,那狼頭猙獰歪著,露出獠牙,被捅了一刀的喉嚨黑洞洞的,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等李長生走到木柵欄前,村民們早圍了上來,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
那老漢顫巍巍地伸手想扒拉一下狼頭,又心無餘悸的趕忙縮了回來,:“好傢伙,真的是一頭狼啊!長生伢子,你……你命真大啊!”
“是啊,這誰在後山碰到了狼,還有命回來,命真硬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驚歎著。
“長生哥,你這是受傷了……”
人群中大夯二夯也擠了過來,他們見李長生的羊皮襖子撕了個大口子,裡面的皮肉還滲著血,立馬開口詢問道。
李長生看了一眼傷口,輕聲說道:“一點皮外傷,不打緊。”
二夯正要再開口,就聽見一陣清脆的喊聲。
幾個半大的小孩從大人腿縫裡鑽出來,手裡攥著剛捏的雪球,仰著紅撲撲的臉蛋,歡呼著:“長生叔是大英雄,是打死野狼的大英雄!”
“是啊,長生伢子,你這是為咱們村除害了啊!”
村民臉上的驚愣漸漸變成了激動。
“說得對,可算是把這禍害除了!以後上山打柴,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是啊,前些日子我家那口子上寒風坡挖野菜根,就看見了狼的爪印子,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後怕!”
“這長生伢子膽子可真肥啊,一個人就把這禍害給殺死了。”
……
幾個小孩更是興奮,他們圍著李長生轉圈圈,小臉上都是崇拜。
二夯這時上前走了一步,緩聲說道,“長生哥,你手臂受傷了,我和大哥幫你把這頭惡狼抬回去。”
“是啊,長生,你這個手臂趕緊回去包紮一下,這頭狼我們幫你抬。”大夯也附和道。
李長生看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
兄弟倆一把扛起那狼屍,三人一起朝李長生家裡走去。
背後只剩下一群歡呼感慨的鄉親們。
這李長生以前混不吝的人設儼然已經變成了人人敬畏的除害英雄。
……
剛到李家院裡,大夯二夯把扛著的狼屍首“咚”的一下擱在了院子裡,屋裡的李老爹聞聲走了出來,他盯著雪地上那團灰影,嘴唇都抖動了一下,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聲音發顫的問道:“老三……這畜牲是你……是你宰的?”
李長生笑著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蘇婉晴也端著一個木盆走了出來,“嘩啦”一聲把髒水潑在雪地裡。
“啊!”
讓她看清楚地上的狼,頓時嚇得尖叫一聲,木盆脫手滾出去老遠。
杏花聽到聲音也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出來,她吃驚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狼屍,又快步走到李長生跟前,看著他破了個大口子的羊皮襖,裡面的皮肉翻轉著,頓時就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我的天老爺,三郎,你這手臂上的傷可不輕啊!”
蘇婉晴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她目光掃到李長生滲血的手臂,立馬轉身往屋裡跑:“杏花,你先去打些熱水給三郎清洗下,我去拿草藥和布條子!”
李阿花拉著小寶,倆孩子扒著門框探出頭,眼睛直勾勾盯著院裡的狼屍。
李小寶指著狼耳朵,怯生生的說道:“姐姐你看,院子裡的是一頭狼,是三叔打死的……”
阿花趕緊把他往回拽了拽,縮了縮脖子道:“別那麼靠前,我聽娘說過,那狼可嚇人了,一口就能把人的脖子給咬斷。”
李小寶聽後嚇得一寒顫,立馬伸出涼冰冰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又怯生生的往外望了一眼——那惡狼雖死,可猙獰的獠牙還露著,上面沾著猩紅的血肉,風一吹過狼毛,好像又活過來了一樣,嚇得李阿花和小寶緊緊的攥緊門框。
他們按捺不住好奇,可始終咬著嘴唇,不敢上前。
見李長生走了屋裡,小寶立馬仰著紅撲撲的臉蛋問道:“三叔,院子裡那頭狼……”
可一看到李長生吊著的手臂,眉頭立馬蹙了起來:“”三叔,你受傷了,疼不疼?”
阿花敲了敲他的腦袋:“小弟,你是不是傻?你看三叔都流血了,肯定疼……”
李老爹這時才緩過神,拉過李長生的胳膊,仔細打量著,眉頭擰成了疙瘩,眼裡滿是心疼:“你個渾小子,跟你說了後山有狼危險,怎的偏偏這幾日還要上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把老骨頭也是活不成了!”
說著趕緊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趕緊清洗一下傷口,讓你嫂子給你包紮好,不然這手臂可就廢了!”
大夯二夯也幫著搭腔:“是啊,長生哥,你這傷得好好養,我們就先回去了。”
李長生點了下頭,道了一句謝,目送兩人走出院子。
……
李長生包紮好手臂,又胡亂吃了一碗飯後,便鑽進自己屋裡。
他今天實在是累極了,手臂又受傷不能練功,便早早的躺進了被子裡歇下。
入夜,李長生昏昏沉沉陷在床榻裡,額頭上敷著一條冷帕子。
他眉頭擰成一團,眼皮下的眼珠像驚弓之鳥般不停的轉動著,喉嚨裡不時發出幾聲模糊的悶喊——他正被夢裡的情景纏得死死的。
前一刻他還扛著弓弩在後山上追野兔,箭尖剛擦過兔耳,下一秒就披了錦緞長袍,耳邊全是阿諛奉承,還沒等反應過來,驟然就換成了玄色鎧甲,手裡的青鱗刀正劈向敵將面門,濺了滿臉的血……
眨眼又坐在一個高臺上,案上堆著密密麻麻的奏疏,剛要抬手端起御前的茶,身子猛地一沉,自己又跪在了泥濘的菜市口,頭頂黑沉沉的,劊子手舉著大刀落下……
“啊!”
李長生急得想躲,身體卻好像被死死困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光越來越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頭上一顆忽明忽暗的星辰,慢慢的閃著微光——是那顆命星!灰撲撲的,像是隨時要泯滅一般。
李長生在夢裡不停的掙扎時,李老爹和蘇婉晴、杏花守在床榻前,大氣都不敢出。
李老爹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轉頭問蘇婉晴:“這傷口敷上了草藥,怎麼還這麼嚴重?”
蘇婉晴和杏花互相看了一眼,都一臉愁容地搖了搖頭。
“額頭這麼滾燙,高燒一直沒退下來……”李老爹看著躺在床上的李長生,眼裡滿是擔憂:“杏花,你去村東頭請孟青松大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