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血祭道臺
一問三界主宰，為何紅塵人間生靈有終？
二問漫天仙佛，為何妖族人族天賦壽元有異？
三問天地道則，為何仙凡不可相戀！致使天人永隔？
三道如同聖人的話語，響徹在楊蓮內心，若非此刻是在意識世界裡，只怕三界將再度為之震動。
而這三句問語出現之後，圍繞在楊蓮身邊的所有草木土石，盡皆化為飛灰消散，再無一絲一毫的跡象。仿若，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天仙神通，縮地成寸，卻是在楊蓮心間發問之時，無法承載這因果道則，消於無聲！
楊蓮面前，終於出現一條康莊大道，一條通往他想去之地的，暢通無阻之路。
當你知道自己想去什麼地方的時候，三界眾生萬物，都會為你讓行。
楊蓮起身，踏步，一往無前，義無反顧，也堅決堅定！
他要救小黑，誰也阻攔不了他。
秉持著這種信念，楊蓮一路狂奔，光年都在他身邊穿梭，時間都被他甩在身後，在無邊幽暗之中，終於有一隻蜷縮著的，瘦弱的小狗，在畏懼的，惶恐的，哭泣！
是的，像人族一樣的哭泣，像失去父母的哀傷，像失去依靠的無助，像天地之間唯有它自己的孤苦！
“小黑！”
楊蓮驚喜得向前奔去，想要將小黑擁抱在懷中，給它溫暖，給它安全，給它依偎。終此一生，我將守護你，不離不棄！
但是，楊蓮被一層難以察覺的隔膜阻止，只能看到小黑落寞哭泣的身影，卻始終無法觸控到它，好似有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和小黑的相聚。
“小黑……”
楊蓮語調之中帶著急迫，“小黑，小黑，是我啊，我是楊蓮啊……”
儘管楊蓮不斷得呼喚，那小黑卻是仿若聽不到一般，一直在哭泣。
正當楊蓮束手無策之時，卻傳來胡輝的聲音。
“用心去溝通小黑，去感受他所經歷的一切，不要有任何有形物質上的舉動。那些都會讓小黑的心理防線更加濃厚。”
楊蓮知曉自己沉浸在心神之中，必然無法顧及外在，胡前輩應該是看到了自己的手足無措。
“多謝前輩指點。”
隨即，楊蓮不再拍打屏障，不再試探強硬突破，而是用心田意識，去感受小黑的一切。
終於，在迷離的光景之中，楊蓮逐漸看到了部分場景，是一處清泉所在之地，但是那泉水竟然皆是由靈氣匯聚而成。如果是普通人在這裡，即便先天根骨不佳，也會在這泉水滌盪之下成功踏入仙道。
哪怕是修士來到此處，也會修為土匪猛進。這裡，簡直就是妖族與人族修行的聖地，是任何生靈都夢寐以求的地方！比之東海，遠超無數倍。甚至，完全可以達到洞天福地的程度。
隨著楊蓮與小黑的心神溝通加深，場景也終於展露更多。在泉水的盡頭之處，是一方平緩的地界，那裡的沙礫堅硬如庚金，地仙也難破壞，形成的方臺，天仙也難以摧毀，正中間有一根通天石柱，一股血腥的氣息正從其上不斷向外蔓延。那種攝人心魄的亙古蒼茫之氣，讓楊蓮也止不住心中的懼意。
而在方臺的外圍，猶如席位一樣的地方，小黑的身影正在那裡瑟縮，像是看到了最為恐怖的事情，也是因此，讓它難以自拔，無法解脫。
如果不是因為重傷狀態，也許只有它達到化形期才能解開這被封存的記憶。那是紫睛白毛虎在臨死前對它的最後庇佑，即便是託付給楊蓮，紫睛白毛虎也沒有完全告知，只待小黑自己去發現真相。
“小黑！”
楊蓮以心神溝通小黑，試圖將它從夢魘中喚醒。
小黑終於有了反應，好似在最絕望之刻看到了一絲希望，它猛然抬頭看向楊蓮，卻只有一片朦朧。
而在小黑抬頭的瞬間，那種恐怖的場景再度映入它的眼簾。
與小黑心神相通的楊蓮，也終於看到有關於妖獸山脈的恐怖秘密。
“獻祭了它，我主妖王將成就天仙之力，縱使是那些洞天福地的生靈，也不得不屈尊降貴，來請我主前往！”
看不清身影，卻有朦朧的聲音傳出。楊蓮聽得真切，好似是要獻祭什麼，以此來換取什麼。
在朦朧身影的後方，還有諸多氣勢驚天的存在，唯有目光灼灼，正注視著方臺之中的妖獸。而那妖獸，正是長大之後的小黑模樣。但是，那身影卻又不僅侷限與犬類。偶爾頭頂像是長出了犄角，偶爾腋下像是多生出了手腳，偶爾又像是多了顆頭顱，偶爾大如天地不容，偶爾渺如沙礫不見。
說是一名生靈，不如說是是諸多妖獸的聚合體。
如果楊蓮對妖獸瞭解更多，就能察覺那生靈散發的氣息，已經隱隱有天階靈獸之勢。似乎，只要再有那麼一絲成長，便可達到三界至偉的強大存在。
天階靈獸啊，那是足以比肩金仙的存在，哪怕修行天賦佳，正常修習也是金仙果位。
“那是，小黑的父母嗎？”
楊蓮疑惑間，那些神秘存在卻是出聲道：“還不夠！”
“是啊，還不夠！”
“即便是天仙之力，還是不夠啊！”
三聲不夠，三句不夠，似乎宣判了場中妖獸的命運。
“繼續給它！”
“妖王，妖獸山脈所有化形期大妖悉數別其吞噬，將它從黃階下品堆砌到如今的天階下品，實在是沒有足夠修為的妖獸給它了。”
“是嗎？妖獸之內都有溯本還原的血脈，如果妖獸的境界修為不足，那便以它的子嗣餵養！”
“這……是，妖王！”
畫面到此終止，是小黑不忍去看，強行讓自己埋下頭，也斬斷了楊蓮的觀看。
楊蓮不覺間，淚水已經滑落唇角。
那方臺中間的妖獸，應該就是小黑的父親或者母親，而妖獸山脈妖王所為，便是堆砌出一名紅塵人間最強大的生靈，用以獻祭。
如何獻祭？獻祭給誰？它們又想得到什麼？
楊蓮不知道，他只知道小黑的長輩，應該就是妖王要獻祭的生靈。而且，吞噬了無數妖族，甚至，包括自己的至親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