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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化骨蛇王

所謂的“嗅風摘金手”實際上是舊時候土夫子、地老鼠一脈撈偏門的看家本事。

說得好聽點,還能給封個前朝的官銜“摸金校尉”。說得難聽點,無非是些個鑿穴、順物件的盜墓賊。舊社會對於文物珍寶看得沒有如今這麼寶貴,大部分山溝溝裡的百姓人家,多多少少都會些個挖墳掘墓的道道。白天下地種田,夜裡上山尋寶,算不得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所謂“嗅風”,就是透過自己的一顆血肉鼻子,分辨泥土或者空氣當中那些若有若無的金氣、寶氣,以此來尋找墓口的大致去向。前面也說了,這種本事只能尋出個大致方位,投機的成分佔了一大半,說白了就是“蒙”。

更何況這種所謂“嗅風”的本事,要在已經確定好墓穴的準確位置以後再分辨坑道入口的方位,能被用到的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但像是趙友忠這種隔著八百里開外就能聞著寶氣的說法,除非真是生了一副狗鼻子,否則落到那群地老鼠裡頭,不被人笑話死也得讓人給罵死。

梁布泉從小沒爹沒孃,這是個認錢不要命的主。沒辦法,也是給餓怕了、窮怕了,哪怕只有一線賺錢的希望,他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甘願試上一試。

可雖說是願意試試,那也不妨礙他在嘴裡絮叨。話裡頭的大概意思,也無外呼是埋怨那半瞎老漢趙友忠連自己乾兒子都騙,這趟進了深山老林裡頭,如若真的撲了個空,到時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再沒了騙人大餅的門路,到時候該咋辦之類的言語。

旱道上的流民零零散散,倆人悶頭鑽進老林子裡也沒多少人會特別在意。

許是進了老林子,再無旁人了,趙友忠更能甩開了腮幫子撒著歡的吹牛。他說這“嗅風”的本事絕對沒有那群地老鼠口裡的“尋嶺分金”那麼簡單。

“嗅風這一門,打三歲看起,就要開始訓練鼻子。而且單單訓練鼻子不算完,中間還要輔以學習堪輿星象之術加以鞏固。那幫地老鼠,說破大天也無外呼是一群由尋常老百姓組織起來的散兵遊勇,用鼻子尋墓探穴這種活計,牽條狗來聞一聞都算是齊活,哪裡用得著嗅風?那完全是大炮打家雀,大材小用!

嗅風之術可以用作尋嶺分金不假,但是所謂尋嶺,尋的是江河氣運,山嶺龍脈;所謂的分金,分的是金石珠寶,野礦仙草。如若把嶺子給盡數當成了墓穴,金子給盡數當成了墓葬,那是妥妥的糟蹋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

按說當年大清的司天臺上,還當真是有高人可以透過星辰移位等堪輿之術尋找礦脈珠寶的所在,歷朝歷代也的確會將星辰天官視為皇家必讀的帝王之術。趙友忠所說的話倒是不假,可他為什麼會明白這“嗅風”的內涵之秘,此番咱們先按下不表。

單說這一老一少在深山老林裡頭踽踽穿行,一路上樹大參天,幽暗深邃,再加之半人來高的灌木叢裡,走獸飛禽時時竄躍,弄出來的窸窸窣窣的異響,難免讓人頭皮發麻。

趙友忠原本就是個睜眼瞎,對此他倒也不甚在意。可是梁布泉是個心明眼亮的壯小夥子,深陷這鬼氣森森的老林子深處,說自己不害怕,那絕對是吹牛。

他一手握著趙友忠的要飯竿子,一手捏著根胳膊粗的大木棒子在前頭如臨大敵般地探路,幾次三番想要和後面的老瞎子搭話,但是反觀趙友忠三步一嗅,兩步一聞,時不時地還得停下來扣一塊土,就偏偏沒有搭理梁布泉的意思。

梁布泉心裡就想了,這得是多大一塊寶,才能讓他那半瞎的乾爹聞得這麼仔細?

說來也怪,從打他進了趙友忠的家門起,這半瞎的老漢就成天到晚讓他用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甚至是鐵塊石頭訓練鼻子。按說自己經此訓練,就算不能對那個“嗅風”的本事大徹大悟,但至少也能聞出點什麼與眾不同的氣息吧?怎奈這林子裡除了草香就是水汽,所謂的珠寶金氣,他怎麼就半點都嗅不出來?

這邊梁布泉剛要開口發問,怎料趙友忠竟先他一步驚叫出聲,一把扔掉了手裡的要飯竿子大叫道:“就他媽知道不對勁,把棍子扔了,快點上樹!”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得梁布泉連舌頭都硬了,手裡的兩根棍子“咣噹”一聲摔在地上,整個人都像是石頭一樣傻在那裡,憋了半天才蹦出來一句:“咋了爹?”

趙友忠這時候卻早已像是個猴子一樣掛在樹上了,看見梁布泉還跟個傻子一樣地杵在下面,急得他把樹幹搖得“嘩嘩”直響:“風裡這麼重的血腥氣,你聞不著?不想死就快他媽上來,這林子裡有古怪!”

梁布泉前腳剛攀上趙友忠所在的那根粗樹幹,後腳一股遮天蔽日的腥臭味就頂了過來。就那麼一呼一吸之間,梁布泉只覺得自己被這股腥風吹得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直想一頭栽下去。趙友忠則從破布口袋裡掏出了兩塊大餅,自己叼著一塊,另一塊則塞進了梁布泉的嘴裡。

“含好咯,這不是給你吃的!”

趙友忠說著話又顫顫巍巍地從樹幹上站起來,踢了踢梁布泉的肩膀頭子,又指了指樹上,示意他接著往上爬,直至兩人鼻子裡邊的腥臭味小到似有還無了,才算找了個相對牢靠的樹幹坐下,到了這時候梁布泉才發現,倆人嘴裡的那塊大餅已經從摻著點米黃色的象牙白,變成了煤炭一般的焦黑色了,當即打了個哆嗦,一口把嘴裡的大餅吐了出去。

那塊大餅竟然真的像是烤大了勁的乾糧,磕到下面的樹枝上,啪嗒一下就碎成了幾瓣,等它掉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摔成了一堆黑呼呼的爛泥。

這時候趙友忠也扭頭吐掉了嘴裡的半塊黑勃勃,滿臉如臨大敵的模樣:“扶穩了,大傢伙還沒到呢!”

這算是什麼?早就聽聞深山老林裡面如果腐屍爛植過多,會在幽谷當中生出瘴氣,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幽谷毒瘴?為啥含著一塊大餅就立馬神清氣爽了,那大餅又為啥會眨眼之間變成黑色?

梁布泉肚子裡面太多的疑問想要傾吐了,可是一開口卻變成了:“你個老東西不是眼睛不好使嗎,咋跑的比我還快!”

趙友忠則又開始哆嗦著大眼皮子,開始翻上了白眼:“老子年輕時候為了救你爹,眼睛讓蛇瘴燻過。雖然說看不清東西,但是這也他媽不叫瞎……撐死了也就是算個半瞎!”

梁布泉是一門心思懷疑,他這乾爹的一雙招子比誰都亮,趙友忠這所謂的半瞎,不是吹牛,就是裝的。

心裡想著,梁布泉又道:“那白麵大餅咋就變黑了?這腥味是哪來的?”

“只怪你爹走得早啊……”

趙友忠的話說到一半,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咱們是碰著蛇王了!”

“蛇王?你說的大寶貝就是這個東西嗎?”

梁布泉心頭起疑,不是說宅子裡頭有寶貝嗎,這咋就跑到林子裡了?莫不是說……自己把“林子”和“宅子”兩個字給聽岔了?

“老子要是早知道這林子裡頭有蛇王,就是八抬大轎求著我來撿寶,老子也不來!”

這所謂“蛇王”,在梁布泉心裡本以為是個碗口粗細的大長蟲,可誰料趙友忠那邊話音剛落,身後的林子裡面立時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響聲,那聲音恍若是暴雨傾盆、穿林打葉,又像是山洪將至,浪卷滔天。霹靂巨響轟天徹地,不遠之處只見一個四四方方漆黑如墨的古怪東西緩緩地蠕動而來,而在其身後,“嘶嘶”蛇鳴聲不絕於耳,竟然是密密麻麻分辨不出數量的萬千條毒蛇。

“萬蛇過境!”

梁布泉大驚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隨即又心驚膽戰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剛才的那聲大吼會驚擾到樹下的蛇群,可蛇群就像是吃了迷魂藥一般,呆頭呆腦的跟著前方的那個四方形肉塊,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哪個是蛇王?

心中生疑,梁布泉不由得把目光轉向趙友忠,而那半瞎老漢彷彿猜得透他的心思一般,抬手指了指那塊四方怪肉,輕聲道:“那個就是蛇王!”

定睛細看,那個所謂的蛇王沒頭沒腳,不長眼睛,也看不見嘴巴,不仔細瞧還真像是一隻斷了腿的大野豬。想來古籍傳聞中的“太歲”或者“帝江”恐怕也不過如此,都說奇獸腹中必有至寶,可怎奈二人這趟本是打算撲奔關東掘金,手上也沒帶著個趁手的傢伙。

梁布泉這邊剛為了錯失至寶而發愁,一條碗口粗細的金錢巨蟒竟擦著他的後背疾馳而過。要知道,兩人現在可是正在距離地面三四丈高的樹上,一條蛇怎麼可能毫無憑依地從天上穿行而過呢?

難道這蛇群裡頭,還有哪些不知名的品種會飛天不成?

“把你身邊的樹枝抱緊了!”

趙友忠那頭的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蛇群就從半空之中飛馳而來,這群“飛蛇”分明不長翅膀,又哪裡來的本事凌空飛行?五顏六色的異蛇疾風驟雨一般地撞在梁布泉身上,疼得他是齜牙咧嘴苦不堪言,其間不乏幾隻性情兇蠻的小蛇偷偷摸摸地咬了他兩口。梁布泉只得繃緊了一身腱子肉,希望能夠藉此減輕一下自己的皮肉之苦,不經意間,他又眯起了眼睛瞥了眼樹下的景象,這不看還好:那塊四方怪肉竟不知何時,已然在背上裂開了一道幾尺長的大口子,成百上千條毒蛇在接近怪肉的瞬間,就立刻化為了一灘渾濁的水箭,叫那個怪肉吸進了肚子裡。

漫天蛇雨哪裡是在飛,分明是被那道裂縫的巨大吸力給活生生地掛在了天上。而梁布泉所驚訝的卻並非是怪肉吞蛇的奇景,在數以萬計猶如洪水決堤般的蛇潮中,他竟然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一個人影。

“老瞎子,那下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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