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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陰氣入體

吳煌與滿臉惡像的二狗子截然相反,長相算得上是清秀,臉上的鬍渣子應是刻意修飾過,令他本就陰冷的氣質裡平添了一份滄桑感。

這種風格的男人最是受女孩子們的追捧,只可惜許宗揚沒有龍陽之好,只覺得此人待在身邊時連氣溫都下降了很多。

許宗揚與吳煌之間沒有什麼利益上的瓜葛,更談不上深仇大恨,作為導火線的關小梅被兩人極有默契的認定為草包,無形中也算是擁有了一點共同語言。

許宗揚沒有詢問對方是如何認識關小梅這號人物的,吳煌自然也沒興趣對許宗揚與關小梅的恩怨進行深入探討,既然有事相求難免要放下一些身段,眼見許宗揚還在猶豫,一向不怎麼愛笑的吳煌,再次破天荒的擠出一絲在許宗揚看來格外猙獰的笑容:“不要誤會,只是單純的有事相求。”

許宗揚也知像吳煌這種人如果不是遇到特別棘手的問題,斷然不會低三下四的守在門外專門等候自己這種名不見傳的小人物,然而心裡終究不願與對方有太多的接觸,再猶豫了一陣道:“必須是現在?”

吳煌心知對方在擔憂什麼,答非所問道:“此事一過你我兩清。”

許宗揚笑了:“這樣最好。”

許宗揚倒不是畏懼吳煌的手段,只是如今身在他鄉無依無靠,在沒有站穩腳跟之前許宗揚真心不想與這些地頭蛇打交道,但有事相求是則是另一回事。

許宗揚當然沒有那種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覺悟,他只想過好自己的平凡日子,超級英雄拯救世界只是電影裡演的,電影的藝術永遠都遠遠的高於生活。然而別人有難並且找上門,再拒絕便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不叫與世無爭,這叫見死不救,會損陰德的。

……

吳煌家並不遠,二人極有默契的保持了一定距離,走了不過兩條街,抵達晉陽市的老城區範圍。

若換做二十年前,這一塊便是晉陽市的市中心所在,平房與老式樓房交錯林立,街邊極有規律的種了梧桐,新舊交替的緊張氛圍中此地完整的保留了那種只有垂暮之年,才能感受到的閒適氣息。

很適合養老,這是許宗揚的第一印象。

街長不過數百米,抵達街道最深處時一道新修的圍牆將此地與外界隔離開來,拐角巷子處第二間平房便是吳煌的家,不算破敗,但陳舊卻是在所難免。

進了院子,眼見外屋燈光還在亮著,透過玻璃隱約可見有個人影正在窗前埋頭寫字。

許宗揚忽然感覺到吳煌身上的陰冷氣息消散了很多,臉上露出一絲許宗揚只有在孃親臉上才能看到的慈愛氣息,暗暗想著燈前埋頭苦讀的這位難不成是吳煌的女兒?

吳煌蓄了鬍鬚,目測年齡三十左右,二十歲左右成家的話有個十多歲的女兒,在村裡司空見慣的許宗揚認為並不是很稀奇的事情。

聽得院外腳步聲,燈光下的身影站了起來,拖拖拉拉的拖鞋聲響起,隔了一陣屋門開啟,聽到一個有些微微沙啞的女聲喊道:“哥?”

正在關院門的吳煌回頭應了一聲,語氣裡盡是濃濃的寵溺。

院子裡的燈隨即開啟,草草穿著睡衣的女孩這才看到許宗揚,忽然注意到對方正在極其猥瑣的看她的衣領,極為羞澀的啊了一聲,連忙將領口繫上,紅著臉進了屋順手關上了房門。

許宗揚暗罵自己一聲禽獸,吳煌已經笑著重新開啟房門:“我妹妹薛花寒,家裡很少有生人過來,難免會有些害羞,你不要介意。”

許宗揚哪敢介意,捏了捏發酸的鼻子,跟隨著吳煌進了門。那名叫薛花寒的女孩臉上的緋紅還未褪盡,有些含羞的看了許宗揚一樣,捂著臉去端茶倒水。

時針已經指向二十三點,同樣的時間段內有人在飲酒作樂,有人在埋頭苦讀。薛花寒年齡不過十五六,模樣與吳煌毫無相似之處,聯想到二人姓氏不同,許宗揚心道莫非是倒插門?

吳煌知道他在想什麼,將茶杯遞給許宗揚,示意薛花寒先去另一間屋子寫作業,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再去點菸:“我隨我媽後嫁,妹妹花寒是男方過繼過來的,沒有血緣關係。那時候花寒才兩歲多,小我十多歲,我是眼看著她長大的,比親妹妹還要親。”

眼見許宗揚盯著作業本,吳煌嘆口氣道:“明年她要參加高考,想去晉陽大學,假期回家順便照顧我媽順便複習功課。”

許宗揚暗想著當初他要是有這般用功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地步,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道:“你沒結婚?”

吳煌笑了笑:“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說來說去終究還是緣分未到。”

許宗揚心知他所說的緣分指的是什麼,沒有點破,心道此番前來又不是為了與對方交心,言歸正傳道:“伯母呢?”

吳煌起身開啟西廂房的門,門一開,一股黴腐之氣撲面而來。

許宗揚心裡一顫,忙呼喚一聲張老,跟隨著吳煌進了門。

西廂房內擺設極為簡單,僅一張床一個床頭櫃,角落裡擺放著一個收納箱,巷子裡放滿了空的輸液瓶子。

床上有一白髮婦女正在閉目養神,容顏枯槁面無血色。應該是長久臥床的緣故,這黴腐之氣便是從這張床上傳來的。

張果老道:“陰魂傍身,陰氣入體,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許宗揚道:“很嚴重?”

張果老沉吟一下道:“有營養液的維持,身體機能尚沒有徹底喪失,不過這神志嘛,只怕是有些不清。”

許宗揚皺眉道:“有多大把握?”

張果老道:“先看看再說,這陰魂怨念挺深,如果不能一次成功,很有可能將這位老人家……”

張果老並未點名說透,許宗揚聽得卻是心頭一顫,依著張果老的吩咐轉向吳煌道:“家中最近可有什麼人過世?”

吳煌看著熟睡中的老婦,沉默了一陣道:“花寒她把爸在六年前過世了,死於肝癌。”吳煌臉上滿是怨毒之色,想來這位老薛生前並不是很受吳煌的待見。

說話間,那老婦許是睡夢中受到驚嚇,呃呃了幾聲後轉醒,吳煌見狀忙撲過去,輕輕拍打著老婦輕聲細語道:“媽,沒事了,媽。”

老婦睜開了眼,看著吳煌嘴唇動了動,吳煌點頭應了一聲,從外屋取了水進來,一點一點的用棉棒沾著塗抹在老婦嘴唇上。老婦艱難的抿了下嘴,不過片刻再次沉沉睡去。

吳煌眼中隱有淚光閃爍,背過許宗揚抹了抹眼睛,輕聲道:“找到原因了嗎?”

許宗揚再次與張果老交談幾句,吐一口氣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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