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路情起訴短長，豁然開朗吟詩對
肖瑤緊緊地把我摟在她的懷裡。
我們什麼話都沒說，我只感覺她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到我的臉上，略帶冰涼的淚水，此刻可能正在訴說著肖瑤的悲傷。
我知道前段時間因為荊熙跟我鬧分手的事，我可能對她太苛刻了，有可能把她傷透了。
肖瑤隔著駕駛室的擋手一直緊緊地抱著我，看樣子她還沒有鬆開的跡象。
我越想越不能這樣下去。我就努力地使勁想掙脫她的束縛。
肖瑤可能感覺到了我掙脫她的企圖，不鬆手反而抱的更緊了。
我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我伸出手扒開了她緊扣的雙手，然後直起身來轉頭對著她說道:“瑤瑤，對不起，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是我不對，我誤會你了。”
肖瑤獨自抹著眼淚，幽怨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我半分。
我被她盯的心裡毛楞楞的，生怕我會矜持不住，再次做出什麼對不起荊熙的事。
我看肖瑤並沒有回答我的意思，我接著安慰道:“瑤瑤，放下我吧。你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瑤瑤，我們迴歸到朋友上來，好嗎？我不想再看著你傷心欲絕了。”
肖瑤沒有說話，默默地自己把眼淚擦乾了，然後發動著車子離開了“春日大酒店”門口。
這次肖瑤沒有再在長春的大街小巷裡轉悠，而是徑直地開向了長春南高速收費站。
戴著墨鏡開車的肖瑤，突然給我錯覺，是那麼的風度翩翩。
自從剛才哭過後，到現在肖瑤都沒有開口跟我說一句話。
車上反覆播放的歌曲，就像演繹的人生一樣，講述著世間形形色色的愛恨情仇。
就在我以為我們就這麼沉默地一路同行的時候，肖瑤突然開口問道:“明辰，你說實話，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正在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突然聽到肖瑤無緣無故地問起這個話題來。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我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肖瑤的話，怎麼就這麼準確地刻入我的骨子裡，刺痛我。
其實，我是曾經心動過的，但是我的心裡自始至終都裝著荊熙。
說我沒有喜歡過她吧，我每次見到肖瑤，就像沉迷了一般，總是難以自拔地欣賞著她的美。
左右為難的我，敷衍道:“瑤瑤，我們是朋友，我肯定愛著你啊。”
肖瑤回頭看了一眼我，哼地笑了一聲，氣憤道:“明辰，你可真會敷衍我。”
“明辰，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獨自過來接你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
肖瑤繼續道:“我跟你這麼說吧，我獨自過來接你，不是再想跟你愛戀不分，我是要向過去告別。我不想也不要再活在單戀你的世界裡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肖瑤的話。
肖瑤並沒有理會我誇張的表情，繼續道:“明辰，對不起。剛才的我，就是想再抱你一會兒，我想用這種方式結束我們這不可能的愛情。”
“明辰，請你原諒我剛才的衝動，好嗎？”
“明辰，我能體會到，我們每回見面的時候你都在默默地欣賞著我。”
“而我想抱你卻又不敢。所以剛才我才冒失地把你抱住，就是想再最後擁有你的陪伴。”
“我那天在你那位荊熙的房間裡看到過她的照片。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覺得她並沒有我長的好看，我覺得也沒有我對你散發出的嫵媚。”
“明辰，但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心裡就只有她，而容不下我。難道就連我把我自己都給你了，都打動不了你的心嗎？”
肖瑤的話語讓我越來越啞口無言。
我乾脆閉口不談，只是靜靜地傾聽肖瑤不住地向我傾訴。
肖瑤繼續道:“明辰，我知道籤合同的那段時間你有意疏遠我，是不想讓衛生院裡的人，尤其崔阿姨知道咱倆之間的關係。”
“我為了配合你，不想讓你在他們面前太難堪，我也就有意跟你保持著距離。”
“誰知道，你竟然對我產生了錯覺。誤以為我在從別人那裡探聽荊熙的一些訊息，然後挑撥離間你跟她的感情。”
“我現在敞開心扉跟你講，真不是我從中作梗的。我那時只是想簡單地配合你，根本沒想到過用那種卑賤的手段去拆散你們。”
“明辰，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可能不相信。但是無論你信與不信，我今天都把我心裡的話跟你說清楚，我不想我們就這麼互相傷害下去，也不想我為了你始終悶悶不樂。”
“明辰，還有我想認崔阿姨為乾媽的事，其實當時我想的沒有那麼複雜，沒有那些你以為的花花腸子。我只是感覺崔阿姨和藹親切，我就是想在這個異鄉找到個家的感覺。”
“明辰，我說了這麼多，你看你的表情，到現在你還是不肯相信我，你可能還覺得我是在一次次欺騙你。”
我剛要反駁的時候，肖瑤抬起手來對我擺了擺後，說道:“你別解釋，你聽我慢慢對你說。”
車子疾速地行駛在去往市裡的高速公路上，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地飄忽不定。
車內音樂不合時宜地迴盪著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就像一把錐子一樣，句句刺痛著我的神經。
肖瑤開著車，聽著音樂半天沒有說話。
我收回視線盯著她看去。
肖瑤幽幽地笑了下，說道:“明辰，看來你只是對我的美眷戀不捨，而不是我的人。你看，你又在欣賞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下，抱歉道:“對不起啊，瑤瑤。”
肖瑤大度地說道:“明辰，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的外表就是讓人看的。雖然你心裡沒有我，但是你時不時地欣賞著我的美，我也是無比開心的。”
肖瑤繼續道:“明辰，我不怨你，也不恨你。我只是想把這一切都跟你講清楚，讓你明瞭我為了你，甘願付出一切。”
“明辰，你知道嗎，我為了能夠天天跟你在一起，我放棄了北京那邊的工作，主動跟乃雪交換來到這麼個窮鄉僻壤。”
“還有，前段時間你們為了潘醫生的舉動我都聽說了。只是那個時候我在長春忙著衛生院建設招標的事情，沒來得及回衛生院協助你，這個你不會怪我吧？”
我搖搖頭對著肖瑤說道:“謝謝你，瑤瑤！你為了我奔波勞累，辛苦了。”
肖瑤回頭望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道:“明辰，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這說明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我接著問道:“瑤瑤，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讓你受累了。我是個沒有擔當的男人，不管不顧地留下一個爛攤子讓你獨自承擔。你肯定為了我遭受了很多的苦吧？”
肖瑤回覆道:“苦，算不上什麼。我只想讓你知道，明辰，我為了你什麼事都願意扛。”
我真沒想到肖瑤會是如此一個女孩。
此刻坦誠相見的我們，讓我漸漸地體會到肖瑤不計後果的付出，只為了能夠在我心裡有一席之地。
我抱歉地對她說道:“瑤瑤，我沒想到我對你的誤會這麼深。是我對你要求太苛刻了。我是個刻薄之人，不值得你這麼付出。”
肖瑤突然提高了嗓音說道:“值得，明辰，我願意這麼做。你管不著我。”
“無論你如何看待我，我都要把我的真心留在彌陀鄉，我現在想做的不止是為你了。我也想參與到支援建設上來，為祖國多做一點貢獻，而不是隻有我跟你的兒女情長。”
“我這次單獨過來接你，就是想讓你明白，我已經看開了，放下了。不再糾纏著你我情愛不放了。我看到了廣闊無垠的天地，看到了大有作為的大好河山。”
“兒女情長在我看來，此刻已經激不起我對這個世界的激情，而忘卻自我後的天地才是我翱翔的地方。”
我看不出來，肖瑤的心已經如此豁然開朗，通達天地。
透過她的話語，我想真如肖瑤說的那樣，她真的已經跳出了“情感柵籬”，越過了“愛恨情愁”，朝著自己心中的理想抱負努力前行。
忽然，我被她的話感動，轉過身去看著她說道:“瑤瑤，我們共同努力，攜手同行。”
很快，我們到了一個服務區。
肖瑤問我:“明辰，要不要下車休息下？”
我指揮道:“好，去服務區休息吧。”
服務區裡，遠眺天邊的景色，祖國的壯美河山雄壯美麗。眼前的高速上，車流不息。
站在我旁邊的肖瑤，此刻已經沒有了在長春時的愁容，而是陪著我欣賞著祖國的大好河山。
突然肖瑤開口說道:“愛江山更愛美人。明辰，你是愛江山呢，還是愛美人？”
我微笑著注視著肖瑤，吟誦瞭如下一首詩詞:
西風初起，身旁殘燭半根。憶蕭蕭，他夜抱恙病痛來。
可叫天，誰不應那痛苦決絕。悲不再悲，美人先君踏雪無痕。
重陽落枯葉，巨雷轟鳴。勿忘人世間，生來走一遭。
可否問起，江山美人誰愛。罷也，罷也，可嘆孤單過客人煙。
無名的《卜運算元》真真切切地訴說著我此時的心情。
肖瑤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笑著說道:“明辰，沒想到你一個理科生還會吟詩作對？哈哈……”
我微笑著自謙道:“這不算什麼。這不是你問我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嗎？我認為都是匆匆過客，珍惜來人間這一遭就可以了。”
過了這一段旅程，肖瑤跟我已經完全從剛開始的隔閡走出來了。
車上單獨相處的我們，已經沒有了那會兒的尷尬，而是多了幾許愉悅順心。
此後的旅程，我們完全沒有了顧慮，彼此聊著人生理想與分離這段時間的趣聞。
原來，我猜的沒錯。
李清揚真的承建了衛生院的改建工程，只是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代表吉林建築研究院監工工程。
肖瑤繼續給我講述的一些事情，讓我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事情的發展會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