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是化形，是成人
阿蠻沒有繼續和小螃蟹掰扯，只說：“要是可以，我定然第一個固形為人。”
她語氣低沉，心事重重，小螃蟹不知自己剛才是否太心急火燎把話說重了。
“但這不意味著這兒有何問題。如果有，我不會要你們入定打坐。自然，做不做，如何做，你們自行考慮。至於九華君……”
她遠遠瞥了一眼躺在蚌肉床上尉遲冷楓，交代道：“廚屋裡有不少吃食，等他醒來讓他吃了恢復體力。過後，可自行離開。”
說罷，她開啟蚌殼出去了。
小螃蟹留了個心眼，跟著她出了蚌殼，而後一路尾隨。
它會水，能在海底呼吸毫無壓力，身上的紋路也適合躲避在水草與珊瑚旁，沒有被阿蠻發現。
說到此處，玖辛突然不說了。
尉遲冷楓不知她是卡殼了還是不想多告訴他真相。
“說啊！”尉遲冷楓急了，“說半道上算怎麼回事？”
“沒什麼好說的了，不如我們聽聽小幽是如何修成人形的？”
“不，我想知道小蠻怎樣了。你尾隨她發現了什麼？”尉遲冷楓只關心阿蠻。
“師兄偏愛得真是有恃無恐！”
“這不是偏愛！”尉遲冷楓真沒心思掰扯什麼感情問題，“我來這兒就是為了找到她，確認她安然無恙！”
“我們找到她了不是嗎？”玖辛兩手一攤，“也確認她無恙了。現在是送小幽回離珠雀巢的時候了。再者，師兄是女帝的未婚妻，不，未婚夫，是否該避嫌，不能讓女帝寒了心去？”
“避嫌？避什麼嫌？我與小蠻親如兄妹，櫻藍才不會亂髮脾氣。”
“那是女帝足夠隱忍、足夠包容，不代表她不傷心。”
“師弟，你真覺得這個時候掰扯這些有意義嗎？”
“有啊，當然有。你不知道為了好照顧你，我們化形有多痛苦！”
“化形怎麼會痛苦？你瞎說什麼？”尉遲冷楓瞪大雙眼，直視著玖辛，覺得她魔怔了。
小幽此時插話進來，“是真的哥哥，真的好痛！但是不化形為人，我倆都沒辦法照顧你。不照顧你，你如何甦醒？我們又如何離開這裡？”
“那我現在成了這副鬼樣子……”尉遲冷楓是指他變成了半人半魚，“也是拜你們化形所賜？”
“對不起哥哥……”小幽不得不承認，“是我們大意了……”
“究竟怎麼回事?”
尉遲冷楓現在願意聽小幽說說它為何好端端地從小鳥化形為人，不費吹灰之力。
“姐姐跟著鮫人姐姐出去之後，見哥哥沒醒，小幽就獨自在這蚌殼內打瞌睡。”
她當時想找到一塊如同尉遲冷楓頭髮一般舒適的地方咪一會兒，可環顧四周唯有蒲團合適。
還是小鳥的她用尖尖的嘴巴把蒲草一根根扯了少許出來，簡單做了個小鳥窩在裡面安然入夢，結果被一陣極其疼痛的撕裂感弄醒了。
她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的原身居然像一顆小小的種子，被“破殼而出”的身體軀幹撐破了，成了一名人族女子。
“那是不是意味著你們無法恢復原身了？”尉遲冷楓聽小幽說小鳥的身體被撐破了，心想這不是化形，而是成人。
“我不知道哥哥。”小幽搖了搖頭，“總之，三天前在那蒲團之上，我就成了這副模樣。後來姐姐回來，帶著我在蒲團上入定打坐，身子才覺著輕盈了不少。也能像人族一般地立起來走路了。”
“那玖辛也是在那蒲團上成人的？”尉遲冷楓指了指蚌肉床下的蒲團，“就是它有這般神力？”
是神力還是邪氣尉遲冷楓現在還不敢妄下判斷。畢竟阿蠻不會害她們的，至少不會主動害。
小幽點了點頭，說玖辛為了替她固形也坐在了蒲團上面，結果……
“結果蟹殼內衝出了軀幹、四肢，蟹頭長出了女子的頭顱。”
聽小幽的形容尉遲冷楓一背的冷汗，“怎麼這麼可怕？”
“後來我們找了衣裳各自穿了，花了兩天才適應下來。適應過後覺得一切都不錯。可因為沒有照顧好哥哥，喂哥哥吃了生魚片……”
“我對生魚片過敏啊……不是。是所有生的東西都過敏！”
“嗚嗚嗚我們不知道。”
“還真吃了？吃過敏的我居然沒死？”
“差點……”
當時兩名女子只想身子清爽了給尉遲冷楓趕緊弄點吃的，看到廚屋有醃好的生魚片便直接端給他吃了。
不消半個時辰，尉遲冷楓全身潰爛，甚至有了蛆啃食腐肉。
聽到此處尉遲冷楓都快吐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遭遇到了這般的苦楚。
還好昏迷了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夢見密密麻麻的美女環繞著他，坐享齊人之福。
現在想起來，那麼多的美女集中在夢中，怕不是就是蛆。
“嘔~~”他果真吐了，小幽連忙遞上貝殼製成的精美缸子接住。結果吐出來好多蛆。
尉遲冷楓一發不可收拾，狂吐，直到嘴巴里、腹腔裡、腸胃裡乾乾淨淨。
“怎怎麼會這樣……”小幽嚇傻了。
她無論如何想不到尉遲冷楓的身上清理乾淨了，但肚內還有殘餘。
更可怕的是，吐出來的蛆還都是活的，扭來扭去。
“快扔掉！”尉遲冷楓最噁心蟲子了，還是自己吐出來的，更能噁心一個世紀了，“我就知道身子腐爛，五臟六腑不可能沒事。”
他醒來就覺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不成想滿肚子都是蛆。
“那我的腿不會永遠是魚尾巴吧……”
尉遲冷楓傻眼了。他沒想到一龍、一蟹、一鳥進了蚌殼，結果出去就是兩女和半人半魚。
他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說！小蠻在哪兒？我要去問她，我究竟還能不能好了！”
話題又回到了最初。
玖辛不知道尉遲冷楓是藉機想見阿蠻還是他真的要變回最初的模樣。
“都是。”尉遲冷楓不隱瞞，“我就是要見她，不見她我不安心！”
“可她……恐怕見不了師兄了。”
“見不了我了？什麼意思？”尉遲冷楓要她說清楚，“你跟蹤小蠻去了哪兒？見到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