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
等玖辛看清來者是一名貌美的女子之時，貌美女子已經揹著昏厥的尉遲冷楓朝鯨魚體外走去。
“她是人？不開護盾也行？”當時還是小螃蟹的玖辛就在心裡嘀咕，直到看到貌美女子的腰身以下是尾巴，她才恍然大悟。
傳說中，有些種族的鮫人是不怕藍血毒的。
但東南西北四海的鮫人各有不同，種族繁多，小螃蟹玖辛尚未有本事從外貌就判斷出眼前的女子是哪一種。
總之她臂力驚人，將牛高馬大的尉遲冷楓扛在了肩上，就這麼輕鬆地扭著尾巴走出去，毫不費力。
鯨魚被劃拉開的魚肚子上下兩瓣肉重重地耷拉在一起，小螃蟹帶著小鳥都是找肉縫鑽出去，因為它們體型夠小。
而美鮫人卻是一肩扛著尉遲冷楓這個“巨人”，另一手捏起鯨魚肉一扔，趁機一扭腰身，輕輕鬆鬆出了鯨魚肚子在海面上滑行。
“好厲害。”小螃蟹歎為觀止，不僅僅是因為她力大如牛，還因為她的從容不迫，“她果真不怕藍血毒……”
藍血毒是上天賦予龍族的特權，讓它們可以用自己的血殺死任何種族，除了人。
顯然，眼前的這位美鮫人十分特別。
“姐姐，敢問你可是阿蠻？”
尉遲冷楓來這魔王暴風角的目的就是尋找鮫人阿蠻。如今她扛起尉遲冷楓就走，那她不是阿蠻是誰？
但出於禮貌，它還是問一問比較妥帖。
“你會否就是我師兄，不，是九華君要尋找之人？”
還沒來得及聽美鮫人回話，背後“轟”一聲巨響，嚇得小螃蟹帶著小鳥疾速開跑。
它們回頭一看，鯨魚已經被熊熊大火所吞噬，整片純淨的海洋變成了鮮紅色。
“天啊！又汙染了水域……”
儘管身為小螃蟹的它不在此片海域生活，但是任誰看到這樣的美景都不會想去破壞。
“放心。”有人淡淡地說：“大海有它自己的迴圈系統。我燒鯨魚的屍首不過是為了防止屍毒。”
小螃蟹與小鳥回頭一看，是美鮫人在跟它們說話。
“你們一起隨我來吧。這兒不宜久留。”她主動發出邀請。
“請問……”玖辛第二次問了，“請問您是阿蠻嗎？”
只見美鮫人停頓了片刻，回眸一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九華君和你們安頓好。”
“不，你是不是阿蠻很重要！”玖辛急急上前說道：“師兄他不畏艱險，九死一生來這兒就是為了確定你是安全的。”
小鳥也跟著嘰嘰喳喳，貌似有話要說。
玖辛幫忙翻譯道：“小鳥在問媽媽，阿蠻姐姐可知鳥媽媽在何處？”
“你媽媽去往了離珠雀巢，說要歸巢。我想大概是因為離珠雀巢要重建吧。天下羽族全都被召集回家了。”
“回家？”小螃蟹問道：“天下羽族是一家，姐姐的意思是它們全是在離珠雀巢裡被孵化出來的？”
美鮫人點了點頭。
小螃蟹於是把阿蠻的話翻譯給小鳥聽，讓小鳥放下心來。
“你現在太小了，沒辦法獨自飛回離珠雀巢。”小螃蟹玖辛勸小鳥說：“不如跟著師兄，等他醒了後再決定去留。”
小鳥也覺得只能如此，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姐姐，我能在水底呼吸，小鳥咋辦？”
“無妨。”只見美鮫人抬手一揮，海水自覺分成兩道。
她帶著它們步行來到了馬尾藻內海的海底。
“敢問姐姐，當日為何突然不告而別？可知師兄擔心得要命。連離珠雀巢都未回，光派佩劍回去了。你……”
“一切並非我所願。”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如何，而是九華君……你倆要好好照顧他。”
“那姐姐呢？該照顧他的不是您嗎？”
“我……我有心無力。”只見阿蠻仰天長嘆，海水隨即合攏，小螃蟹與小鳥嚇得不輕。
等它們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蚌殼裡。
“這兒是我的‘自留地’。”美鮫人笑著說：“你們就在這兒安頓好了。”
原來這兒是一處珍珠的產出地，不承認自己是阿蠻的美鮫人將尉遲冷楓放在了蚌肉床上，久久不願離去，就這般盯著他看，淚眼婆娑。
“姐姐？”
聽到身後的輕喚她抹了抹眼淚，轉身離開了。
在離開前她交代道：“這兒不止一片蚌殼。還有廚房、臥房、藥房，你們自己看著辦。”
“姐姐不等師兄醒來便走？”
“不了。”她含笑搖了搖頭，“等九華君醒來，你們帶他回離珠雀巢吧。要他不要再來找我了……”
“您終於承認是阿蠻了？”
“是，我是。”阿蠻往前走了幾步，“不見他是為了他好……”
“師兄很擔心您。”
“現在知道我無虞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就這麼回去？我們是來帶走您的！”小螃蟹說出了尉遲冷楓心中所想，“我們蓬萊……已經沒了，很可能下一個就是鮫人王國了。”
“你是蓬萊的？”阿蠻轉過身來怔怔問道：“為何又叫九華君師兄？師承四靈山？”
小螃蟹點了點頭。
“蓬萊怎麼回事？沒了是什麼意思？”
“和當年的四靈山一樣……”
“如此說來……”阿蠻倒吸了一口涼氣，“魔神降世了？”
小螃蟹再一次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冷冷說：“就是不知道魔神身在何處……我們甚至如何被滅門的都不知道，百年間陸陸續續有弟子不見，接著是長老，最後是……掌門。”
“那蓬萊現在誰是掌門？”
“我。”
“你？”
“只剩下我一人，不是我，還能是誰？”
“但我聽說百年前掌門之位就已經選定了一位少年。可是你？”
“是我。”小螃蟹沒有隱瞞，“但那不過是歷練的開始，如果歷練不過關，照樣不能做掌門。”
“原來如此。”她看它現了原形，問道：“你是灰眼雪蟹，也來自海底？”
“是。但因為師兄扒了我的皮，所以……”小螃蟹話鋒一轉，“不過我修煉了上千年，也是有機會成人的，可惜後來一直穩定不了形態……”
“後面你用上了人皮是吧。”
“沒錯。”小螃蟹灰色的眼睛滴溜溜盯著阿蠻看，“我們沒有種族優勢，不似阿蠻姐姐生來就是半人，我們這樣的小魚小蝦只能透過自己的努力才能達到姐姐的起跑線。奈何在天賦面前努力不值一提……”
“那你們今天算是來對了，”
“嗯？”
“這兒恐怕是最好固形的地方。”
“姐姐休要誆我。”
“我怎誆你？”
“如果此地真對固形有加持，那為何阿蠻姐姐還是魚尾。為了師兄，阿蠻姐姐應該迫不及待想擁有雙腿才對！”
這話說得阿蠻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