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羊皮本/黑白攔路
“吼！”
湖面上哪裡是什麼石碑，分明是一隻妖獸露在外面的三根頭角！
當那巨獸從水中站起，湖面都縮小了一大半！
“快走！”
葉麒抓起被嚇傻了的山芽，遁入林中。
好在那巨獸離不開水，沒有窮追猛打。
“對不起七夜大哥……我又惹禍了……”
山芽驚魂未定，低頭認錯。
葉麒越發覺得不應該帶著這個女孩，簡直拖累行動。
但現在已經進入青茫大森林深處，再想要送她離開，明顯不可能了。
“行了，多加小心就好。”
葉麒擺擺手。
而且他也有失察職責，畢竟上一座石碑上留下的位置資訊表明，這附近應當沒有其他石碑才對。
這裡是一處半山腰，視野開闊，向前眺望，能夠看見大片的森林。
身後的崖壁向前突起，形成了類似雨簷的樣子。
左邊不遠有一條山泉，叮咚流淌，剛好適合作為營地。
葉麒簡單打掃了一下地面，又在周圍撒下了驅蟲藥粉，動身去尋找食物。
山芽留在原地也沒閒著，就在附近撿拾柴火。
還順手收集了一些不常見的藥材以及香料。
“噗通。”
沒一會兒，葉麒回來，把一隻銀鬃豬仔扔在地上，那圓滾滾的肥碩身體就像是水囊一般晃盪。
“好肥的小豬，還是烤著吃嗎，這次應該不會柴了！”
山芽嚥了口口水。
“按你喜歡。”
葉麒在擦乾淨的石頭上坐下來，拿出羊皮本子翻看。
“好的！”
山芽則立刻拖著那頭差不多三十來斤的銀鬃豬仔去宰殺。
自從跟著葉麒之後，肉食就沒有斷過。
野外也找不來其他東西。
不過山芽卻很喜歡一直吃肉。
在收集藥材的同時，也會留意有沒有用得到的香料。
天色漸晚，葉麒左手手臂袖子下面亮起一道紅色神紋，中指一彈，點燃了山芽堆放好的柴火。
只是葉麒的整條手臂都燒了起來。
葉麒手臂上另外一道淺藍色的神紋立刻亮起，釋放水韻澆滅火焰，但袖子已經沒了，露出一條傷痕遍佈的胳膊。
“從出來之後一共用了三十九次神紋的力量，其中二十八次出現問題……
失控的機率似乎比預料的大啊……”
葉麒看著手掌，微微蹙眉。
他一直都有注意，使用神紋時會出現問題的次數。
如今看來，將近七成的事故率，幾乎讓他的神紋到了不可用的地步。
這也是他只動用‘六道神紋’的原因。
相比起來，只有最後鐫刻的‘六道神紋’還沒有出現問題。
“這東西來的真是時候。”
葉麒看向羊皮本。
經過這幾天的研讀，他發現原來那個老者和他一樣，是神紋新用法的探索者。
只不過葉麒在危情之下，嘗試了一種幾乎絕對喪命的路數。
而老者則更像是摸索出了一條，危險程度相對更低的嶄新道路。
二者的結局也大不相同。
葉麒僥倖活了下來，而那老者則困頓在一個區域內無法獲得突破。
以至於羊皮本上，記錄了大大小小一百多件附加了神紋之力的神器。
成功的，卻只有那條能夠壓制神紋的黑色繩子。
不過僅僅如此，便已經體現了將神文刻在其他物體上所能發揮的效用。
根據羊皮本上的記載，附加在黑色繩子上的神紋也不過中品。
便已經能夠壓制九環五十一紋的葉麒。
若依葫蘆畫瓢，用更高品階的神紋去附加，那麼壓制能力將會達到恐怖的地步。
“哼哼哼~”
山芽哼著小曲，扛著四條剝洗乾淨的豬腿回來了。
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一個木盆和大堆香料，將豬腿打了花刀，開始動手醃製。
那老者的儲物布袋，葉麒拿走了羊皮本和神紋器製造手稿之後，其餘的全部給了山芽。
裡面有不少生活物資，鍋碗瓢盆俱全。
“七夜大哥，那個本子上都是什麼啊？”
山芽見葉麒一有空閒便抱著那個灰黃色的本子不撒手，好奇問道。
“那個老頭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這個本子可是好東西，上面記載瞭如何把神紋雕刻在其他物品上，使用神紋之力的方法。”
葉麒隨口道。
對於山芽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東西危險程度，雖然遠低於直接將神紋刻在身上，但二者的成功率相差無幾。
羊皮本子差不多有手掌豎起來那麼厚，第一篇手記，更是四十三年前留下的。
但粗讀整本，成功製造出來的，只有上述那條黑繩。
“這麼好的東西，大哥可要收好了。”
山芽笑著說。
帶著一個女孩的好處是，她有可能是一位熱愛做飯的小廚娘。
晚飯是外焦裡嫩，滋滋冒油的烤豬排。
吃完之後，兩個人輪流休息，休整了一夜。
豬腿肉厚，需多醃製，是明天的餐食。
……
翌日一早，二人重新上路。
特意繞開了那片湖泊，向著青茫大森林深處進發。
“七夜大哥，那些石碑上的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山芽忍不住問道。
那些石碑看上去就和用來造橋填路的青石沒啥區別。
看上去又舊又破，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我記得你有一枚神紋，這上面的東西，就是神紋的前身。”
葉麒解釋道：“現在我們所使用、典籍上所記載的神紋，都是經過一代代前輩精挑細選，而後加以改進得到的。
“而神紋最初的樣子，就刻在那些石碑上。”
“原來是這樣嗎？”
山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過卻不再問這個話題了。
“小心！”
葉麒忽然拉著山芽後退。
“轟——”
猛然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團，落在二人原本站著的地方，地面上瞬間被炸出一個大坑。
泥土、石塊，破碎的樹木四處飛濺。
“又有人要抓我們嗎？！”
被葉麒護在身後的山芽問。
“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葉麒的視線望向光團飛來的方向。
在極遠處的半空中，一黑一白，兩個幾乎只有芝麻粒兒大小的‘點點’正在互相沖撞。
一道道神紋之力產生的術法匹練，漫天亂飛，相撞爆炸，好似在表演一場煙花盛典。
“他們應該是仇人吧……”
山芽也看到了那邊的動靜，說：“以前團長說過，遇到這種情況，最好躲在一邊靜觀其變。
“免得被無辜牽扯進去。”
葉麒點點頭說：“你們團長說的對，但現在已經不是我們所能夠控制的了。”
半空中的那兩個‘點點’一邊互相攻伐，一邊略來。
轉眼就到了二人上空懸停。
卻見是男的一身白袍風流倜儻，女的黑衣獵獵英姿颯爽，神仙似的一對青年男女。
“小姑娘，這男人皆是負心郎，表面儀表堂堂，背地裡滿是荒唐！
舍了他，隨我登上高山去，修得個壽數綿長，不受他欺！”
女子對山芽說。
“哼！”
男子冷哼一聲，衝葉麒道：“愛你時似膠如漆，不愛時冷語寒心！
女人千般的好，唯是不太專一！
少年郎隨我遊歷，明日乘風而起！”
“你倆擱這唱戲呢……”
葉麒抱著胳膊說。
“七夜大哥，這兩人似乎很厲害……”
山芽拉了拉葉麒袖子。
“執迷不悟！”
白袍男子露出兇相！
“女娃娃，快快跟我來吧，這世上的男沒一個好東西！”
黑袍女子伸出手。
“你們是什麼人，忽然出來就要教育人？”
山芽反問。
女子秀眉倒豎，冷斥：“這女子沒救了！”
“留在世上只是平添苦惱！”
“倒不如我倆送他們黃泉路上走一遭！”
黑袍女子說完，祭出長劍！
“邪祟！”
葉麒冷喝一聲，身軀驟然而起！
簡單粗暴一拳砸向那白袍男子。
然而那白袍男似乎沒有實體，葉麒直接從他身體當中穿了過去！
“什麼——”
葉麒從腰帶當中取出一把五百斤石鎖，將他帶回地面。
只是還未落地，那黑袍女子便如寒光殺來！
“當——”
葉麒轉動石鎖，磕飛對方。
身體卻因為這一甩，落得偏了幾丈。
“啊！”
尖叫，那白袍男子撲向山芽！
“找死！”
葉麒面具之下的雙眼迸發兇光，收起石鎖，雙足猛蹬地面，身體好似炮彈射出，一拳砸向白袍後心！
“呵呵~”
冷笑聲中白袍男子故技重施。
早有準備的葉麒強行止住身體。
“大哥……”
山芽知道自己又變成了累贅。
“別亂動！”
葉麒低聲交代，雙眼時刻不離圍繞他們緩緩旋轉的黑、白二人。
“如此痴心的人，到時一拍作兩散，黯然神傷是為小，失魂落魄不值當。”
那黑袍女子，自憐自艾地說，忽地同那黑袍男子再度殺來！
霎時，神紋匹練遮天蔽日！
“哼！”
葉麒冷哼一聲，周身驟然爆發強烈的彩色光芒！
一道金光更是穿破面具，猶如實質打在黑袍女子身上！
只是二人似乎有著同樣的本領，‘六道神紋’的神光直接穿過女子的身體，並未造成任何傷害。
“刺啦——”
兩團血花飛濺，兩柄劍穿透葉麒琵琶骨。
黑白二人一同加力，試圖把葉麒和他身後的山芽釘在一起。
“啪、啪——”
葉麒抓住二人手腕，眉心的‘六道神紋’旋轉中變成了紫色！
紫色光華水流般鋪開全身，肌肉鼓脹而起，撐破衣衫，此刻的葉麒，仿若一尊紫皮修羅！
“糟糕！”
“完了（liao）~”
黑、白二人感受到葉麒散發的危險氣息，立刻施展本領抽身。
卻發現腕子仍然被葉麒死死扣住，能避開萬物的本命神通，失去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