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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撕心裂肺之開山村的殤

“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開天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在何時睡著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已是頭頂烈日,烈日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刺目,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了。

此時的他,頭痛欲裂,腦子昏昏沉沉,就連神情,就連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而是下意識的…

“奇怪,自打出生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強烈的陽光直射山谷,我的頭怎麼那麼痛,還有,我不是晨練併成功攀上石掌了麼?怎麼會睡著了呢?糟糕,那麼久沒回去,母親她們一定著急死了,得趕緊回去了!”

開天強忍住頭部的疼痛,伸手拍了拍腦門,然後眯眼看向天空,這時,他驚恐的發現自己所在的山峰消失了三分之一,原來抬眼可見的山頂消失了,積雪消失了,叮咚作響的水流也不見了。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怎麼想不起來了?

不安,惶恐,頓襲心頭!

“啊!”

“啪,啪,啪!”

開天張了張十分乾裂的嘴唇,勉強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啊’字,聲音非常的嘶啞,他不由的再度猛拍了腦門三下。

“轟!”

突然,一道如開天闢地般的閃電劃破了他那渾渾噩噩的腦海,並驅散了其中的重重迷霧,露出了掩埋其中的一幅幅畫面,一幅幅可怕至極的,超級噩夢般的畫面。

紛繁複雜的心緒也隨之在不停地變幻著,困惑、好奇、驚慌、恐懼以及到最後的極致絕望,剛剛有點血色的小臉瞬間慘白,渾身顫抖,仿若他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終結了。

這一刻,他,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但是,他不敢也不願去相信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畫面。

弱小的小小身影劇烈地顫抖著,牙齒“咯咯”直打架,一波接著一波的恐懼不斷地擠壓著他的胸膛,可想而知,他此時的內心究竟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絕望!

然而,事實終究是事實,不管是該發生還是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他終究不能自欺欺人,其實,在他的內心還心存在著那麼一絲僥倖,畢竟,他自己不是已經成功地從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災難,大劫難中倖存了下來了麼,也許,可能,大概,或許…

“嘶!”

開天咬著牙,忍受著全身的疼痛掙扎起身,只是,眼前所入目的一切的一切,很是無情地將那殘存在他心中的最後的一絲奢望,一絲僥倖徹徹底底的撕了個粉碎。

兩邊的兩座山峰全部倒塌,整個山谷都被深埋在了地下,那熟悉的山峰,那熟悉的山谷,那熟悉的溪流,那熟悉的一草一木,還有那已經刻在了靈魂深處的村子,寧靜而祥和的開山村,不見了,他的家,他的親人也都不見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了突如其來的滔天鉅變中,都被深深的掩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然的陌生。

“啊!!!

開天一個猛然仰天大吼,用盡全力的大吼,乾渴的喉嚨似被撕裂了般,心在滴血,淚水迷濛了雙眼。

突然,一股力量,一股不顧一切的力量從開天的內心深處洶湧而出,好讓他能夠一躍而起,好讓他能夠縱身一躍,從石掌掌心的那個空洞縱身而下。

“嘭!!!”

羸弱的小小身子重重的摔下,摔在已經乾涸的水潭中,但小小的身影沒顧渾身的痛楚,沒顧撞破流血的手腳,此時,小小身影的心中只一個念頭,跑,跑,拼命地跑,拼命地向著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家奔跑。

“噠噠噠……”

“砰!”

“砰!”

……

踉蹌卻無比堅定的腳步聲瞬間在這淒涼中響起,摔倒了,爬起來繼續跑;摔倒了,手被刮破了,腳皮被撕裂了,爬起來繼續跑;摔倒了,頭撞破了,流血了,爬起來繼續跑,除了跑還是跑,不顧一切的跑。

小小身影從石掌上消失了,踉蹌的小小身影從乾涸的水潭中消失了,唯留一無聲吶喊,唯留一深情呼喚在原地,在風中。

“等著我,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了,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想再孤孤單單地活著,我不要!!”

風在耳邊呼嘯,破爛的草木山石在飛退,淚水,血水不斷地瀰漫小小人影的雙眼,伸手抹去,再瀰漫,再抹去,血與淚所混合成血水在烈日下散發著妖異的光芒,被開天甩在身後,漸行漸遠,漸行漸遠……

待穿過已是七零八落,殘破不堪到幾近消失的小樹林時,全身上下佈滿了血痕的開天,突然停下了腳步,不用再繼續的往下跑了,倒塌的山峰碎石已經填埋到了小樹林的邊緣。

開山村已經被深深的埋葬了!

“噠,噠,噠……”

開天踉踉蹌蹌地行走於亂石間,不斷的彷徨,不斷的徘徊,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再也找不到他的親人,再也見不到他親人了,又一次的只剩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承受著無盡傷痛的可憐人!

突然,他在一亂石堆前停了下來,看著石碓,愣愣的出神。

他能夠感覺得到,家,就在這裡,就在這下面;他的親人,就在這裡,就在這下面,這裡埋著他的家,這裡埋著他的親人。

曾經那幸福快樂的一幕幕,曾經那溫馨的一幅幅畫卷,曾經那熟悉的一道道身形,如同電影的放映,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現,一一閃過。

“小天真懂事,這麼小就知道幫家裡幹活了,來,拿著,這是李奶奶給你的大雞腿!”鄰居李奶奶慈祥的說道。

“是啊,小天天那麼小就這麼懂事,知道天天早起,知道堅持每天一鍛鍊,我敢肯定,這小傢伙長大了一定能成為一名偉大的火師,唉,要是我家那小子有小天的一半懂事就好咯!”村裡的李伯伯,面帶微笑,親切地摸著他的小腦袋瓜子。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我親愛的妹妹,我回來了!”從晨練回來的他,一把推開虛掩的院門就看到一家子的親人正坐在飯桌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等著他,等著他歸來,等著他一起吃早飯。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成為一名偉大的火師,保護你們,給你們買最好的房子住,吃最好的東西!”圓月滿天,一家人悠閒地坐在院子裡,嗑著瓜子,賞著月。

“呵呵呵,我們相信,相信我們的小天長大了一定會成為最好的火師,我們的小天最孝順了,呵呵呵……”

“哎呀,小天,快,你妹妹又踢我了,肯定是你剛才沒有說到她,她生氣了,你還不快哄哄她!”

“啊,真的嘛,我來聽聽!”他伸著小腦袋貼近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妹妹乖,不要生氣哦,哥哥也一定會保護你的,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給你吃天下最好吃的,給你穿天下最漂亮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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