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正義9
“準！順便把朝雨也算上”
佐天芷沒有多餘的廢話。
“是。”
西門放頓時鬆了口氣，一舉一動也不再顯得緊張了。
天羽營的辦事效率確實可圈可點，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方偉就去而復返了。
同時，他的身邊還有兩個人，兩個衛疾司的人。
兩人一前一後抬起架子，帶著朝雨離開了前廳。
“聖上，所有事均已辦理妥當。廷尉府右侍郎耿邦已經進入宮裡，正在前往皇宮大牢。”
方偉信誓旦旦地說道。
“很好，那三位管承大人，咱們走吧！”
語畢，佐天芷朝著門外而去。
馬良三人倒是很有默契地沒有開口發問。
因為他們清楚，除了皇宮大牢，再不會有別的地方了。
佐天芷走出明德宮的一瞬間，還稍稍猶豫了一下。
他在思考，是否應該令年少的“佐天奕”同樣前往皇宮大牢。
讓他看看兩人當下所面臨的困境。
但鑑於小孩子的承受能力，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路無話，佐天芷幾人來到皇宮大牢。
此時的皇宮大牢早已被天羽營接管，門口駐守的都是天羽營的人。
至於原來大牢的人，早已被解除兵器，一股腦地拉到天羽營軍部，先行看管起來。
還沒走到大牢門口前，佐天芷就從空氣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溫。
一股難以形容的血腥味。
這種血腥味與尋常之時人受傷流血的味道大不相同。
她能感受到，其中夾含著不少的怨氣，或者說是冤屈。
走到大牢門口之時，佐天芷欽點的廷尉府右侍郎耿邦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末將參見聖上。”
由於廷尉算是武將，所以廷尉府的人一般自稱之時，都以末將為稱。
“耿大人，裡面……裡面情況怎麼樣？”
“回聖上，一言難盡啊，還……還請聖上前去仔細檢視吧！”
耿邦的言語中帶著一絲絲顫抖，說不清楚是被嚇到了還是什麼。
聞言，再考慮到傷痕累累的朝雨，佐天芷就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她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一進大門，她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放眼望去，原本用於關押人犯的皇宮大牢不知何時已經被改成所謂的刑場，裡面各種各樣刑具堆得到處都是，幾乎令人難以下腳。
“這原本就是這樣子的嗎？”
佐天芷眉頭一皺，從懷裡取出手帕，用力遮住口鼻。
“回聖上，末將到達之時，這裡的刑罰還在繼續，在將所有大牢的獄卒們控制住後，末將就先令人將那些宮女們從刑具上拖下來了。而能取下來的刑具基本上都在這裡，除此之外，大牢裡沒有任何新的變動。”
章化不知何時來到了佐天芷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他之所以用“拖”這個看起來不怎麼合適的字，只是因為很多宮女們受過大刑後，連路都走不了了，只能由侍衛們兩人一組架著離開。
“那些宮女們呢？”
佐天芷將手帕甩了甩，接著捂在口鼻上。
“都在裡面的牢房躺著，末將建議聖上還是不要去看了。”
“帶我去！”
她斬釘截鐵般的話語不由得半點拒絕。
“是。”
如果是大牢前面僅僅是地獄的話，那後面就是名副其實的噩夢了。
來到後面的牢房，或者說是牢房欄杆外的空地上，一個個宮女們橫七豎八地躺在這裡，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她們一個個穿著單薄而凌亂的衣服，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口又滲出了新的血液，可謂是慘不忍睹。
有些人頭頂上的頭髮還勉強稱得上是完好，而有些人連頭髮都被剃得一乾二淨了。
見佐天芷來到大牢，躺在地上的宮女們紛紛努力嘗試起身行禮。
只不過，其中大部分人傷重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還來的力氣起身呢？
“好了好了，一個個都別起來了。”
佐天芷將手帕收入懷中，看著這用言語難以形容的慘狀。
“事情朕已經瞭解個大概了，知道你們都是蒙冤入獄的，沒錯吧？”
話剛說完，她就被震撼到了。
“聖上，奴婢冤枉啊！”
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尖叫傳遍了整個皇宮大牢。
那些全身上下遍體鱗傷的宮女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有的緩緩爬起身來，有的勉強跪坐於地。
而相同的，是她們每個人都用手指在地上寫著“冤”字！
貨真價實的血書！
遠處的章化與方偉聽聞這一陣陣異動，以為裡面發生了暴亂，連忙帶人來到佐天芷面前，將她圍在身後。
佐天芷沒有說話，只是從兩人之中穿過，站在了眾人面前。
“好，既然你們有冤，朕定會徹查到底的！”
“從現在起，你們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朕已經從廷尉府請來了廷尉右侍郎耿邦過來查案，相信他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後面的耿邦聞言，知道是自己出面的時候了。
他費力地從人群中擠過，站在佐天芷身後。
“我是廷尉右侍郎耿邦，奉聖上之名前來徹查皇宮大牢一案，請各位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將加害你們的兇手繩之以法的。”
不得不說耿邦還是會做人，他在向眾人喊話的時候，用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本官”，無形之中自然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安穩人心的作用。
隨著佐天芷與耿邦接連表態，在場局面一下子就穩定了下來，“多謝聖上”“多謝耿大人”的叫聲不絕於耳。
見自己該做的已經都做了，佐天芷選擇了轉身離開。
耿邦等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走出大牢，佐天芷長出了一口氣。
裡面的氣氛太過於壓抑，裡面的景象太過於悲慘，令她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簡直是一場地獄之旅！
她抬起頭，看了看大牢的牌子。
一塊寫著“皇宮大牢”的牌子。
燙金的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顯眼，散發出一股濃厚的莊重氣息。
哼，多麼諷刺！
此時，年少的佐天芷第一次接觸到了她之前未曾接觸過的東西——人生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