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聯合
不過，此時要做的，還是好好歇息。
一天因為前往廣德殿獲取情報，另一天又被佐天芷早早叫到敬承司，連續兩天的早起令佐天奕的小身板有些睡眠不足。
最主要的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令他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這種狀態並不好受。
走進臥房，看到心中久違的床榻，身心過於疲憊的他直接癱倒在床榻上，幾乎是剎那間就進入了夢鄉。
平靜的夜晚慢慢過去……
啊，舒服！
佐天奕展開睡眼惺忪的雙眼，小嘴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順帶躺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一覺睡得真是舒服啊。
望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空，他的心情倍感愉悅。
好像這才是親王殿下該有的生活吧。
沒有亂七八糟的苦惱真是太好了。
“醒了。”
什麼聲音？
被莫名傳來的聲音嚇了個激靈，佐天奕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不會是刺客吧。
不，不可能，皇宮守衛森嚴，怎麼能令刺客輕而易舉地進來呢。
更別說還進到寢宮裡。
他稍稍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細探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心裡還不斷地念叨著。
好傢伙，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可別讓我一起來就收到這麼大一個驚喜啊。
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一個嬌小的人影端坐在床榻邊上。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手中的書本上。
知道看清來人之時，佐天奕一時語塞，眼睛也隨著瞪得渾圓。
高懸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些許不滿。
“皇姐，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
佐天芷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眼睛微微瞥了他一眼。
一時間，佐天奕差點被氣笑了。
有沒有搞錯啊，這裡可是他的寢宮啊。
再具體一點，是他的臥房！
來也沒問題，好歹也令人通報一聲啊！
這樣子直接闖進來，成何體統啊！
就這還好意思出言反問……
簡直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我的寢宮吧。”
“嗯，是這樣沒有錯。”
佐天芷手指點了點腦門，刻意做出思考的狀態，眉眼之間倒顯露出一絲俏皮。
“那皇姐你過來，是不是應該先和我打個招呼呢？”
“要是這樣講的話，你去廣德殿，去同和殿，甚至打著我的旗號去皇宮大牢，這一切和姐姐我事先打過招呼嗎。”
雖然活說的毫不客氣，但語氣倒是輕容無比。
佐天奕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是，這不能一概而論吧。
就算是退一百步，這裡也是他的臥房，是名副其實的“私人場所”。
他雖然只有九歲，但也是個男孩子……
上一世的知識正在腦內慢慢發酵，潛意識裡的動作使得佐天奕將身上的毯子裹得嚴嚴實實。
見到他那幅滑稽的模樣，佐天芷差點笑出聲來。
“沒想到望兒你還會害羞啊，姐這麼多年還真是沒看出來呢。”
佐天奕沒有接話。
他已經徹底無語了……
沉默佔據了臥房的高地，但只是一時而已。
“皇姐今日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佐天奕才不相信佐天芷會“一大早”閒的沒事過來找他呢。
這不符合常理。
“姐在書房旁邊發現了這個。”
說著，佐天芷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個瓷瓶。
瓷瓶看起來是如此的精緻，所到之處，美不勝收。
這正是佐天奕昨日費盡千辛萬苦才拿下的白瓷。
意識到這件白瓷的來源，佐天奕頓時心中一驚。
他並不是對白瓷被佐天芷發現而感到驚訝。
都放到人家書房門口了，要不是個瞎子肯定會被發現的。
但也不至於直接來找自己吧。
難不成，她已經看穿了這件白瓷的來歷。
不會不會，怎麼可能。
雪絨之所以能在拍賣行認出這件白瓷來源於皇宮裡，是因為之前的搬運過程中她不但親眼所見，而且能夠近距離接觸。
皇宮裡珍寶無數，佐天芷即使曾經見過，也不可能一一都記得一清二楚的。
想到這，他壓了壓浮躁的心，撓了撓腦袋，故作若無其事地開口了。
“這個啊，怪我怪我，本來昨日去明德宮想要給皇姐你一個驚喜的，但一不小心就把它忘在門外了。”
不得不說，這番解釋聽起來到時合情合理。
佐天芷聽了他的解釋，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望兒還真是有心呢，姐果然沒有白疼你。”
“說到底，這還是望兒第一次送姐禮物呢。”
“不過，姐想了解一下，本身不懂珠寶語氣的你，是在哪裡買到這件白瓷的呢。”
“我確實不懂珠寶玉器，這是我在魏家的拍賣行拍下來的，當時有不少人兩眼放光地望著它，我就知道絕對是個好東西了。”
佐天奕指了指她手中的白瓷。
“你確定是在魏家的拍賣行拍得的嗎。”
佐天芷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無比，身子也離開了床榻站了起來。
這一反應，令佐天奕心中倍感奇怪。
什麼情況啊。
“這還能有假，皇姐不會以為這種好東西在哪裡都能買的到吧。”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
“魏家透過未知手段非法獲得皇宮珍寶，並在市場上大肆高價拍賣，按照大瀛履歷，主犯車裂，並誅其九族！”
佐天奕的腦袋瞬間嗡了一聲。
竟然真的被她看出來了！
不對呀，昨日進宮之後，知道此事的雪絨與章化都未曾與之見面。
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皇姐你先不要激動，我……我說實話。”
他明白，若是在遮遮掩掩的話，肯定會有大事發生的。
“對呀，這才乖嗎！”
一聽到想要聽到的，佐天芷又恢復了以往的和藹可親。
唉！
“皇姐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嗎？”
實在壓抑不知內心中漸漸升起的好奇心，佐天奕決定先問個究竟。
“很簡單，看看這裡。”
佐天芷單手握住瓶口，將整個白瓷直接翻了過來，使其底部朝天。
佐天奕伸長脖子，仔細的瞅了瞅。
他發現瓶底有一個三角形的紅色標記，中間還寫著根本看不清的東西。
紅色標記本身面積極小，再加上位於瓶子底部，一般人還真不會主動留意這一點。
“這個又能說明什麼？”
“但凡是進入皇宮的東西，內務府的人都會在上面標註上標記，以明確東西的身份。如果上面寫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前些年三江道的貢品吧。”
佐天芷單手將白瓷轉了過來，一把放在地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音。
她的動作談不上粗魯，但與小心謹慎毫不沾邊。
“怎麼樣，現在服氣了嗎？”
她的嘴角掛著一絲絲邪魅的微笑，彷彿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一般。
在她面前故作賣弄，被識破了吧。
雕蟲小技罷了，根本拿不上臺面！
“正如皇姐所想的那樣，這件白瓷就是來源於三江道的貢品，我也意識到了皇宮裡可能存在偷竊宮裡珍寶的賊人，所以才花了三千兩銀子將其拍下。本來昨日傍晚就像向皇姐彙報此事，結果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事到如今，佐天奕不再遮遮掩掩，將所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語畢，他還刻意地將身子向後挪了一點。
主要是花了三千兩銀子啊！
三千兩銀子呢？
昨日在酒樓的那頓大餐，甚至都沒花上半兩銀子。
如此龐大的數字，真害怕佐天芷為此把他臭罵一頓。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白瓷來源於宮裡的？”
“我肯定是認不出來的，所以一開始也未加入競拍，直到雪絨猶猶豫豫地告訴我她在宮裡見過這件白瓷，我才恍然大悟的。”
“她就那麼確定這件白瓷來源於宮裡？”
“幾年前她負責搬運這些東西，中間還與內務府的人一一確定過。”
佐天芷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如此這般也就不奇怪了。”
她也是今天早晨來到書房之時才注意到裝有白瓷的木匣子。
出於好奇心的趨勢，就將木匣子開啟了。
本來，他也以為這是佐天奕特意留下的驚喜。
但在發現瓶底處的紅色小三角之時，一切無形中都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
好好的一個驚喜隨之變成了一件非常棘手的麻煩事。
“皇姐打算怎麼做？”
見她的臉色變換個不停，佐天奕心裡有些不安。
“姐才剛剛知道此事，望兒認為姐會瞬間想出對策嗎？”
這。
好像有道理！
不過如此一來，劉培的事就要先放放了。
這對佐天奕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皇姐，我覺得吧，當下最為重要的，還是應該先搞清楚賊人們是如何將寶物帶出宮的。”
“是啊，我也正在思考是什麼原因。”
佐天芷感覺到了大腦傳來的昏沉。
想要將寶物帶出皇宮，談何容易。
圍繞整個皇宮的宮牆上日日夜夜都有天衣營侍衛把手，想要透過宮牆傳遞寶物顯然不太可能，而且風險太高。
至於偷偷藏起來運出宮？
出宮的所有東西都是要開封檢查的。
而且，天衣營侍衛們平日裡僅僅限於在宮牆附近活動，並沒有與宮裡人員接觸的可能。
再加上具體哪一隻天衣營隊伍何時去看守皇宮那個門都是抽籤出來的結果，想要收買的機率也極低。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