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結
幾人在酒樓一番吃飽喝足後，方才離開。
見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佐天奕稍加思考，還是決定終止行程，返回皇宮。
按時間推算，此時那件白瓷應該已經被送到宮裡了。
若是再拖下去，一旦佐天芷早早歇息了，那一切可就要拖到明天了。
天知道身為君主的她明天還要處理什麼重大問題。
雖說傍晚的瀛洲城到處都是一片燈火，但越靠近皇宮越能感受到一股冷清的氣息。
一股陌生的氣息。
這與燈火無關，與是否有人氣有關。
就像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屋子，一進去就能感受到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一路無話，六人順利抵達皇宮。
在皇宮側門處，佐天奕額頭一緊，流露出幾分尷尬。
不為別的，有一人早已在宮門外等候多時了——天羽營統帥方偉。
一時間不清楚為何方偉會專門在此恭候，佐天奕稍微愣了愣神。
直到方偉行禮的動作漫入他的眼簾，他才意識過來。
“方……方將軍不必客氣，快快請起。”
“殿下，末將奉聖上之命，特地在此處恭候殿下。還有就是殿下所拍下的珍寶就在這裡，不知殿下準備將其放置在何處?”
無疑，方偉已經知道了拍賣行的事。
這也不怎麼奇怪。
“不著急，不著急。”
佐天奕連忙回答道。
此時此刻，他確實不希望見到方偉。
雖然早些時候在敬承司兩人已經見過了……
至於原因？
之前劍術比試中的慘敗還沒過幾天，想必屆時作為判官的方偉對此一定是“記憶猶新”。
正因如此，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一定是少不了的。
不知道方偉內心的具體想法，但佐天奕心中就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佐天芷特意令方偉在此守候，想必也是為了確定自身安全吧！
哼，這個姐姐。
以前並不是這樣遮遮掩掩的啊！
“我猜猜啊，是皇姐令方將軍你在此確定我是否安全的吧？”
“殿下所言甚是，末將不敢說謊。”
方為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那這樣吧，你帶我去見皇姐，順便把那件白瓷拿上。”
“末將遵命。”
佐天奕話音剛落，一旁的天衣營侍衛轉瞬間就將之前容納白瓷的那個木匣子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交給方偉。
“行了，沒什麼事了，都散了吧。對了，雪絨你先回宮等我。”
眾人紛紛答應一聲，各自離開。
見不遠處一輛馬車靜靜地行駛了過來，佐天奕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右耳的耳垂。
“方將軍。”
“末將在。”
“不知皇姐現在在哪裡？”
“此時聖上正在寢宮裡審閱大臣們的奏書。”
寢宮，就是佐天芷的寢宮明德殿嗎？
“皇姐的寢宮離這裡遠嗎？”
“不是很遠，走過去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吧。”
方偉微微思考了一番，肯定地回答道。
“那不坐車了，咱們走過去吧。”
“是。”
由於早已身在宮中，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危險可言，佐天奕也沒有再令其他人陪同，由方偉一人帶路，直接前往明德殿。
這段路程對佐天奕而言確實非常陌生。
從皇宮佈局來看，佐天芷佐天奕兩姐弟的寢宮都十分靠近皇宮的正中心。
這與都城瀛洲位於瀛國的大致中心位置有異曲同工之妙，沒什麼好說的。
而佐天奕一行人入宮之處，是皇宮西側的側門。
具體是哪個側門，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正因如此，中間這段路，幾乎沒怎麼出宮過的他自然是不認識路。
好在前面有方偉這個領路人。
“方將軍。”
“殿下請講。”
“皇姐……皇姐這個時候還沒有休息嗎？”
佐天奕抬起頭，目光掃了掃天空。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有點點繁星在其中閃爍著，散發著微不足道的光芒。
看天色，是結束一天勞動，準備休息的時間了。
畢竟古代沒有電力，更沒有電燈。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雖說與科學技術的發展有很大關係，但也是古人千百年來的傳統了。
“回殿下，從早晨在敬承司與殿下您見面開始，聖上就一直忙於各類事務，中間沒……沒什麼休息時間。”
“真的？”
“千真萬確。”
佐天奕的心中驚訝不已。
從早晨他從睡夢中被佐天芷叫到敬承司開始，再到天色已深的當下。
少說都有十五六個時辰了。
再加上前一晚“某人”偷偷躲到同和殿，想必她也沒休息好。
第二日還要投入一整天高強度的“工作”。
明明還是個不過十二歲的“小丫頭”，意志竟然如此堅定。
還是說，是因為君主的重擔而迫不得已呢？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了佐天芷的寢宮——明德宮前。
佐天奕以給佐天芷一個小小的驚喜為理由，特地阻止了門口侍衛的通報，並接過方偉手中的白瓷，孤身一人悄悄地走了進去。
有趣的是，剛進入前面的宅邸，他就後悔了。
這……這具體是哪裡？
下面該往哪裡走啊？
用手拍了拍腦門，佐天奕露出一絲苦笑。
好傢伙，一國之君還真是奢侈啊，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
不過就大點罷了，慢慢找！
總會找到的。
或許是由於運氣不錯，或許是因為這裡並沒有他心中所想象的那麼大，沒費多大功夫，他就來到了一間屋子之前。
藉著燈光，一個長長的人影投照在木門的窗紙上。。
找到了！
看起來，這應該是書房吧。
佐天奕小心翼翼地將白瓷放在地上靠牆處，輕手輕腳地踮起腳尖，朝著前方的木門走去。
走到門口，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並沒有選擇直接敲門或是推門而入，而是將門微微推開一個小縫，藉著縫隙向內望去。
房間裡面，正中的案牘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公文，而佐天芷正在邊上的書架旁尋找著什麼，她的面部充滿了疲憊之色，但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卻十分迅速。
由於年齡的原因，她的身高並不算高，有些書籍需要透過一旁的梯子才能取得下來。
一國之君，還真是不簡單啊！
正當佐天奕順著門縫看得聚精會神之時，佐天芷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回到了案牘前。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向門口投去，但門縫直接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異常明顯。
“呵，還挺認真的，看夠了嗎？”
啊，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