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交易7
說時遲，那時快，從莫夕與莫彤離開，到章化加入競拍，再到張承玉放棄出價，白瓷最終名花有主。
這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也就用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其變化之快，反轉之大，甚至令場內眾人感到恍惚不已。
一陣陣喧鬧充斥著整個拍賣行，人們在嘆息如此珍寶之歸屬的同時，也不免產生了一絲疑問。
拍下白瓷的人，究竟為何人？
此人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其目的到底如何呢？
不過這些，都與佐天奕沒什麼關係了，他也並不關心。
雖說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還是成功拿下了白瓷。
佐天奕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隱隱約約的汗珠，緩緩地坐了下來並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心中升起少許欣慰。
大事已成！
本想著一會在城內的市場裡轉轉，給佐天芷帶上一些禮物，或者說是驚喜。
事已至此，早已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件白瓷，無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上次為了保護雪絨，他主動將劉培的親筆口供交了出去。
雖說心裡並不感到後悔，但遺憾還是有上幾分的。
而皇宮裡的貪腐大案，若是從他這裡成功撕開一個口子的話……
不用想了，怎麼都是大功一件。
心中雖然激動，但佐天奕也明白，此事若成，實至名歸的大功臣究竟為何人。
思緒拉回當下，剛剛參與競拍的章化早已不見身影，顯然是前去處理競拍的相關事務了。
再怎麼說也是三千兩銀子，其分量決定了人不可能隨身攜帶。
估計需要一段的“交貨時間”。
不過，此時的佐天奕還不能直接離開。
一方面是剛剛的大手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想必希望藉機交往的人定是不在少數。
他並不打算與這些人結交，至少在當下不想。
而另一方面，成功不負眾望完成任務的魏賢還未現身，若是此時離開，禮數上就過於失禮了。
還會給人一股卸磨殺驢之感。
所以，他在等。
等魏賢主動來找他。
雖說與魏賢僅僅認識不到一天，但佐天奕對其為人處世還是瞭解不少。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後，魏賢趾高氣揚地邁著步子走進了貴賓室，嘴了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這倒是令佐天奕有些不知所以。
“恭喜賢弟，恭喜賢弟，賢弟能夠拍得如此珍寶，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啊。”
還未等佐天奕主動起身相迎，魏賢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不為別的，三千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即使是在瀛洲的名門大家之中，也不是人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拿出手。
尤其是為了一個短期看起來並不會產生多大效益的瓷器。
而這位其貌不揚的“左平”卻最終拍下了標，將這件白瓷收入囊中。
單從財富上考慮，都不可小覷。
正所謂什麼樣的圈子結交什麼樣的人，能與各方面實力出眾的人相識相交，絕對稱得上是一件大好事。
“哪裡，哪裡，本次能夠成果獲得珍寶，還不是多虧了魏兄及時出手相助，為弟真是感激不盡。”
佐天奕特意微微彎了彎腰表示態度，順便儘可能將功勞全部算在魏賢身上。
這並不是所謂的阿諛奉承！
聽聞他口中毫不吝嗇的表揚，魏賢的小臉瞬間變得紅了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十分罕見。
“慚愧慚愧，說實話，此次張承玉最終退出競拍，其原因還真不是出自為兄身上，簡言之，在莫家兩姐妹離開之時，張承玉就已心生退出之意，只不過受制於某些特殊原因不好直接行事。”
“賢弟半路上的加入，倒是給了他一個充分的理由與藉口，因此他故意抬了一兩次價後就瞬間收手。至於現在嘛，應該已經在回府的路上了。”
“所以說，即使沒有魏兄出面，張承玉放棄競拍也是遲早的事。”
沒料到他的話並不是謙虛，佐天奕的雙眼瞬間亮了亮。
“魏兄所言的特殊原因是？”
魏賢特地走到門口，朝著外面私下觀望了一番，見周圍無人，方才來到佐天奕身邊。
“後面的談話，就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賢弟可千萬不可在外傳播啊！”
佐天奕好奇不已地點了點頭。
好奇的地方不僅僅在於張承玉收手的原因，總不會單單是因為面子吧。
而且，魏賢如此小心謹慎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賢弟應該清楚，張承玉的父親張少奇為朝中御史大夫，一品大員吧。”
“自然。”
這些東西之前魏賢離開時有對他講過，他自然是明白的。
“半年前先皇佐川病重之時，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張少奇因為身體抱恙居家靜養的訊息，從那以後，張少奇就再沒有上過朝堂，也再未去過御史臺。”
“而從那以後的御史臺，就一直由御史中丞陸放掌管。”
“還有啊，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在任何場合見過張少奇了。”
“而張少奇的家眷們也是個個不怎麼露面，就說說張承玉吧，之前很長時間一直都是我們這裡的常客，拍下的珠寶玉器也不算少，而從其父因病抱恙以來，為兄一共也就見過他兩次而已啊。”
佐天奕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是，朝中也沒有規定，為官之人病重，其家眷需要深居簡出吧！”
“此言差異，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賢弟可以好好思考一番，即使張少奇過去多麼勞苦功高，為先皇與御史臺做出了多麼大的貢獻，但時間一長，不說御史臺內部，就是聖上那裡，多少也會心有不滿的。”
魏賢老神在在地回答道，似乎對這些事瞭解不少。
“唉，官場之上，人走茶涼啊”
佐天奕哀嘆了一聲。
“確實如此，聖上即位後，考慮到張少奇長期以來的功勞與苦勞，也並未剋扣張家的俸祿，但當下張少奇難以勝任御史大夫一職也是不爭的事實，總不能一直令其不幹活領空餉吧。”魏賢的言語中莫名帶著一絲絲怨氣。
倒也是，在大家都用勞動獲取報酬的環境中，突然出現一個掛著名字不用幹活就能俸祿照拿不誤的“另類”，引起人們嫉妒與不滿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這個“另類”，是位列三公之一，掌管御史臺的御史大夫。
“所以啊，面對著人人頗有怨言的情況，既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一切，那就儘可能地隱姓埋名，不引起大家的注意，這也稱得上是明哲保身之道吧。”佐天奕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賢弟所言甚是，畢竟倘若為兄面臨如此境地，估計也會這樣做的。”
佐天奕笑了笑，隨即向窗外望去。
他心中隱隱約約感覺，張承玉放棄競拍的理由，並沒有魏賢所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