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無路可退的炮灰
宋金海戰進行的有些詭異！
大宋水師總督王燮，在看到皇城司第九組的身影后，先是嚇了一跳。
原本還以為這是趙官家對他起了疑心，特意讓第九組來督戰的。
但當他們說明來意後，王燮腦子裡更加糊塗了。
讓整個水師前哨放炮打掩護，就只為了救那些女人？
而且，還是金國的女人？
這是什麼操作！
王燮統領水師後，野心越來越大。
他嫉妒岳飛。
更嫉妒那些皇城中，只動動嘴皮子就能討得皇帝歡心的文臣。
憑什麼？
他們兄弟活沒少幹，血沒少流，到頭來，卻都為別人做嫁衣了。
也正是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這種不滿，成了蓮宗的突破口。
王燮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被他們拉攏腐蝕的。
站在船舷上，看著遠處飄揚的金國旗幟。
王燮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但就在這時，船艙中出來一隊人馬。
他們身穿大宋水軍的服裝，但手裡的武器卻五花八門。
為首的一人說道：“王大人，康王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你打算怎麼應付他？”
王燮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靠在欄杆上，向南方看去。
“康王殿下沒你們想的那麼蠢，你們要是想殺了他，那所有的事情都好辦！”
“但是，如果你們想讓他臣服，我想就憑你們幾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他們都是土匪。
受蓮宗招募，才加入的。
此時此刻，自然是想建功立業，好在蓮宗拿下皇城後，謀求一官半職。
王燮雖然與蓮宗同流合汙，但名義上還是朝廷命官。
他說的話，這幾人不敢不往心裡去。
“王大人的意思是，非我宗主出面不可了？”
那人滿面狐疑，眼神中都是對王燮的不信任。
王燮撇嘴一笑。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趙叔向身為趙氏皇族之人，不也已經暴露身份了？”
“怎麼，堂堂蓮宗大宗主，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那人嚥了咽口水，上前一步，想給他點顏色瞧瞧。
但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
蓮宗大宗主不是不能出面，而是如今在海上，不是在陸地。
他老人家幾乎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這裡。
混入水師的人手，可以說是整個蓮宗的大部分主力！
除了留守總舵的人之外，其他的，都跟著張俊往北進發了。
成敗在此一舉，蓮宗大意不得！
王燮僅用了兩句話，就摸到了他們蓮宗的打算，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都怪自己當年利慾薰心，不然也不會跟這些烏合之眾同上一條賊船。
如今已經融為一體。
想脫身是不可能了。
他現在只想，怎麼樣拖到康王趙構前來，好向他示警。
但蓮宗的這些人，本來就是靠燒殺搶掠混日子的，見王燮一副精明之態，自然也不是傻子。
為首的人，向後遞了個眼色。
兩個大漢見狀，立刻上前把他拿下，押入了船艙。
……
船艙內，有些陰暗。
一個黑袍大漢斜躺在軟座上，幾個妙齡女子服侍在冊。
儘管他帶著面具，看不清五官臉色，但周身散發出的氣勢，還是忍不住讓人望而生畏。
聽到腳步聲，他懶洋洋地撐開眼皮，往王燮身上打量。
“王大人，聽說老九趙構就要來了？”
王燮甩了甩衣袖，本不想施禮。
但還是受不住那份壓力，抱拳躬身道：“是的，大宗主，康王殿下一個時辰後，就會登船。”
蓮宗宗主冷笑了一聲，“那王大人準備怎麼說服他，為我所用？”
王燮心中擂鼓作響。
他也想知道怎麼說服趙構。
但就怕不管自己怎麼說，他都不服軟。
到時候，就只有殺掉他了！
蓮宗宗主瞧他半天不作響，直接說道：“你啊！當大宋的官當傻了！他一個親王，死在這兒很難嗎？”
“這裡都是咱們的人，對面何嘗不是？”
“讓趙構過來的目的，可不是別的，就是想讓他出面，跟金國人握手言和！”
“王大人的眼裡有殺氣，但手腳卻在發抖，嘖嘖，你若是以這副尊榮出現在趙構面前，他會先殺了你的！”
王燮不敢抬頭。
他原本是沒有動搖的。
那個讓自己動搖的點，就出現在皇城司第九組的人來過之後。
皇城司不會無緣無故地救走一群金國女人。
因為，對方千里迢迢來伐宋，那些女人有可能只是些供士兵消遣發洩的玩物。
趙官家此舉，讓人心裡沒底啊！
但蓮宗宗主根本不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趙楷傾盡舉國之力打造的水師，白白便宜了他不說。
還讓他這個躲在暗處的人，一舉獲得了與金國平起平坐談判的籌碼！
他做夢，都在嘲諷趙楷。
“大宗主，我不是害怕康王，只是隱隱覺得不安。”
“不如，在康王殿下到來之前，先派人跟對方通個氣吧！”
王燮知道自己在他眼前就跟個透明人一樣。
索性把焦點往別處引。
放自己的人去，單獨去跟金國人談判，這個宗主一定信不過。
要麼，他派出自己的心腹。
要麼，就是兩邊都出人，互相監督。
但不管哪一種，在康王趙構到來之前，他都有了喘氣的機會。
果然，蓮宗宗主看向了一旁的幾個手下。
“你們認為呢？”
那些人互相看看，點了點頭。
“大宗主，事不宜遲，我們還是早點知道金國人的想法為好！”
“是呀，我們上去之後，也可以談談他們的虛實。”
“一旦此事成了，是要論功行賞的，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咱們跟金國人合作，還是小心點為妙！”
王燮聽得，後背上汗毛直立。
原來，小小蓮宗的目標，早就已經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了。
大宗主起身坐正，幽幽說道：“王大人，你派出你的副將先行前往，至於我這邊，自有安排！”
王燮驚訝地“啊”了一聲。
這不純純讓自己的人做炮灰嗎？
大宗主斜睨著他，“怎麼，你在入宗時，就在彌勒面前承諾過，會對我蓮宗傾囊相助，怎麼，反悔了？”
“不不不！我這就去安排！”
王燮慌亂地應下來，擦著額頭的汗，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