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林森不由得說道:“異狼。”
其實,異狼一直都站在那裡,他躲在叢林之中,他所處的位置很隱蔽,由於剛才林森與宋雨燕一直在很專注地說話,所以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異狼,但是異狼把他們所說的話都聽的一清二楚,所以他很感動。林森與宋雨燕把異狼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其實異狼也已經將他們倆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了。
不可多得的朋友。
的確,在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有無情的江湖裡,象林森與宋雨燕這樣對朋友如此坦誠的人似乎並不多。
或許,這真的就是緣分將他們彼此相連,宿命的安排讓他們彼此關照。否則的話,他們絕對不會相識不久,他們就如此眷顧著彼此了。
宋雨燕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林森,見他還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待她側過身子,她也就不覺得奇怪了,因為她同林森一樣,都是楞在了那裡。
有時候,宿命的安排的確是很奇怪。
在你所期待的人或事總是不來,當你感到有些灰心喪志的時候,然而他卻出現了。
這或許是種意外,有所期待的意外也時常讓人興奮,而且又時常叫人有種是在夢中的感覺。
這是現實,但很象夢,幾乎和夢一樣。這一幕,宋雨燕真的感覺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人在有的時候的確會有這樣的感覺,尚未發生的故事在發生的時候卻讓人覺得它已然是發生過了。
其實,人本身就是很奇怪的,因為在大千世界中,人本身也是最複雜的,最讓人所難懂的。
宋雨燕道:“異狼,怎麼會是你,你沒有什麼事吧。”
異狼道:“有你們這兩個朋友的牽掛,我異狼又哪敢有什麼事呢?”
說完,宋雨燕笑了,她笑的很燦爛,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有所悲觀的人,自然,在她的心中已無沉鬱的事情所圍繞,她自然也就變得樂觀了。
異狼很緩慢地走了過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溫暖。異狼的心原本是冰冷的,但是他這個人卻是非常懇誠的,固然,待他遇到自己的恩人,他那冰冷的內心內也在驟然之間有所緩和,變得溫和。
林森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的日子也應該平靜了吧。”
異狼並非知道林森的言語中究竟是在指什麼,不知道有關自己的什麼都已經過去了。其實林森的話也並非那麼的難以叫人理解,他所指的很簡單,當然他是指異狼在江湖與柳賈賢或是蝶兒的那些恩恩怨怨都已過去了。其實異狼之所以不知道林森言語中是指什麼,只是他不知道林森不以為寒刀對異狼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倘若,林森真的能夠理解在異狼的眼中,寒刀與他的生命是等同的重要的話,他當然不會說這種話了。
因為現在異狼的手上沒有刀,在他的手上沒有寒刀便意味著他的生活是無法平靜的。
異狼搖了搖頭,他搖頭的樣子也是那樣的無可奈何,的確,待他融入到了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又無情的江湖時,他所有的日子便都有了一份無奈。
有的時候,江湖會讓那些瀟灑的人更加的瀟灑,也會讓那些有著好多沮喪的人更加的無奈。
人在江湖終歸是身不由己的,很通俗的道理,也是讓人不敢去面對的道理,也許雲蕭逸敢面對這個江湖所有的一切,因為他在江湖上的這個江湖是那麼的瀟灑,但是異狼卻不能很坦然地面對這江湖上所帶給他的那些,因為他害怕。
一個原本他最信任的人都會欺騙他,那麼在這個江湖誰可能真的對他好呢?
人會因某個人而失望,同樣,人也會因為某個人而變得絕望。
林森見異狼已是平安地出現在了這裡,無論怎樣都是一件很叫人慶幸的事情,所以,他不想把氣氛弄得那麼傷感。其實,宋雨燕也不允許把氣氛弄得那麼感傷,因為宋雨燕可以看開一切,雖然有的時候她也會悶悶不樂,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可以放鬆許多。
有的時候,做人是否應該象宋雨燕那樣呢?
宋雨燕道:“異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狼,你還知道回來啊。”
宋雨燕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對著異狼笑,但是卻不同於王若其的笑,也許人與妖的笑也是會有稍許的差異的,其實也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笑也是有著千差萬別的,不同的人對於同一個人有著不同的感覺,自然他們對人的態度也會不同。
王若其的笑,很甜,象淑女的笑,但是卻又不象淑女笑的那麼拘謹。
宋雨燕的笑則是可以給人以輕鬆,活潑,很有朝氣的感覺。
看到了宋雨燕對自己不斷的微笑,似乎總是緊繃著臉的異狼也露出了點點的微笑,不過,她笑得很生硬,其實她也並非想笑,因為宋雨燕的笑也根本就不可能將異狼心中的心結開啟,不能將他內心中的冰晶都融化,但是他又看到宋雨燕對自己笑的是那麼燦爛,似乎他也就不好意思不笑了。
異狼道:“我要是忘恩負義的話,我也就不會再來這兒了。”
宋雨燕道:“我們可是在這裡等了你好幾天,也去四處打探你的下落好幾天,可是你才來這裡見我們,你說你是不是忘恩負義,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言語之間,宋雨燕也已然走進了林間小屋中,自然,林森與異狼也尾隨了進去。
外面有些淒涼,雖然寬闊,但是卻總給人一種極其不痛快的感覺。可是這林間小屋,卻總是給人以溫馨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有的時候感覺真的叫人很奇怪。
來到屋子裡,異狼打量了四周,這間屋子所有的佈置都沒有改變,林森也並不是會使自己的家有著太大的變化,因為這間屋子的佈置本身就很簡單,所有的東西都有他固定的擺放位置,而且擺放的很有規律,雖然林森並非是一個很有規律的人。
但是,異狼卻覺得這裡很陌生,陌生的似乎有種自己從未來過的感覺,正因為他有了這樣的感覺,他的身上感覺很不自在,有了一種到陌生人家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感覺。
這裡雖不是宋雨燕的家,但是宋雨燕到這裡似乎要比這裡的主人還要隨便。林森尚在門口,宋雨燕也便大模大樣地站在了那裡,而且口中還說道:“快坐,快坐,林森你近些日子也不釀酒,只是知道喝酒,也不知道還剩沒剩些酒菜,倘若有酒的話,不如我們三人今日一醉方休。”
不過,宋雨燕這個提議也並非是個好的提議,似乎也是種很不現實的提議。
因為異狼根本就沒想過來這裡喝酒,即使大部分來這古城邊緣的人,都是慕名而來,想飲林森親手所釀的酒,不過,異狼去不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喝酒,他怕喝醉是很容易誤事的。
異狼自認為還有要事在身,因為他答應過王若其會盡早地趕回去的,他是一個遵守承諾的人,哪怕是別人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很細微的承諾,異狼也會將其重視的。
異狼本想來這裡同林森與宋雨燕道別的,但是,宋雨燕與林森對異狼太熱情了,他們都將異狼當成了自己的貴賓,也將異狼當成自己久別的重逢的兄弟,不想讓這份感情有所斷裂,所以異狼現在並不好意思與兩人道別,他怕掃興,除此之外,他認為自己來了又走真的是顯得有些太過冷漠。
林森根本就喝不醉,所以宋雨燕說要彼此一醉方休,那也是一件絕對不切合實際的事情,倘若異狼與宋雨燕都醉了過去,林森也是不會喝醉的。
雖然在異狼的眼中,宋雨燕這個提議並不算好,但是在林森眼中,這個提議卻是極其好的,因為在林森的眼中,人在慶祝重逢的時候,就的確是不可缺少的。
在江湖裡,喝酒似乎是一種很必要的事情,酒無論在什麼時候出場,都是很合適宜的。
酒可以讓人興奮,酒也可以讓人變得失落,有的人暢飲助興,有的人則是會舉杯銷愁。
倘若在這個林間小屋中,什麼都沒有了的話,但是絕對不可以缺少的便是酒,即使林森再能喝酒,也不可能將這裡的酒都飲盡。
林森道:“雨燕,你不會又在說笑吧,我這裡何時缺過酒呢?”
宋雨燕道:“但是,你這卻常常缺佳餚,唉,我感覺一個並不怎麼愛酒的女人總是到你這兒,簡直是受罪。”
林森一聽也是,不過在他這裡真的是沒有什麼可口的佳餚,所以他只有對宋雨燕笑一笑,似乎在笑容間也攙雜著幾許愧疚之色,於是對異狼說道:“異狼兄,我這裡雖然有天下間最美的酒,但是也有天下間最不爽口的下酒菜,所以還望見諒,請您將就將就吧。”
異狼也根本就不是一個挑剔的人,所以聽到了林森的這些話,他倒顯得不自然。他之所以不自然只是因為林森與宋雨燕將他當作與自己不分彼此的朋友,但是異狼卻將自己當成了外人。
不過,聽到林森的話,異狼感到很溫暖,的確,聽到了家裡人對自己說話,無一不會感到溫暖,因為,林森與宋雨燕已然將異狼當作自己的家裡人了,似乎他們在失去了喬戰那麼鐵的兄弟之後,他們也想讓異狼去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