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明月,清冷的皓月,帶著那讓人煩瑣的思緒,慢慢地蠕動著。
月光,很皎潔,很明亮,但是卻照不亮前方的幽邃。
異狼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蝶兒要設計我的呢?“
宋雨燕道:“其實我並沒有看出來,我倒是覺得你們真的很恩愛,只是林森看出來了。“
異狼道:“他很聰明,很懂人心。“
宋雨燕撇了撇嘴,道:“他啊,只是旁觀者清罷了,他只懂得釀酒,做別的事情啊,真的是要多麼蠢就有多蠢。“
一提到林森,宋雨燕的目光就是那麼的亮,她自己雖然感覺不到,可是異狼卻感覺得到,因為月光很亮,不知在何時,月變得不再朦朧,而是變得特別的雪亮,此刻,宋雨燕的眸子堪比月光的亮。
異狼道:“你好象很喜歡林森啊。”
聽後,宋雨燕不免有些羞澀,即使在這個夜色裡,也是可以看得清楚。但是,很快她便變得自然,其實,她也並非很清楚剛才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害羞,也許她是知道,只不過是不敢於承認。
宋雨燕道:“說什麼呢,我才不喜歡他呢,那個自以為是,整日泡在酒房裡的傢伙。”
異狼這時又嘆息道:“我要能和你一樣就好了。”
宋雨燕疑惑,因為她不曾聽過誰還羨慕自己的,但是聽異狼的口氣,似乎顯得很羨慕自己,所以,她不免也有種受寵若驚之感,於是問道:“哦?怎麼講,象我有什麼好呢?”
異狼道:“可以看開一些,也可以逃避好多人所無法逃避的東西,快樂的活著啊。”
頓時,宋雨燕大喘口氣,說道:“你是指這個啊,不過,我可要告訴你,我可沒有什麼可以逃避的啊。”
“逃避內心的那份感情,算不算是逃避呢?”異狼道:“你敢發誓你不喜歡林森嗎?”
宋雨燕道:“你這個你可真是的,還要我發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怎麼,你還巴不得我死嗎?”
聽此,異狼又急惶惶地說道:“不,不,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宋雨燕見異狼那有些慌張的樣子,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也許她笑只是想讓異狼跟著自己笑,並且學會笑,因為自異狼出現在宋雨燕的面前那一刻起,她就看著異狼一直在板著他那張鬱悒的臉。即使臉上微微地泛出些笑容,那無疑也是苦笑,笑的那麼消沉,那樣的笑容讓人看到就會覺得自己的內心不是滋味。
但是,宋雨燕的目的並沒有達到,異狼並沒有跟著宋雨燕一起笑,在他的臉上,除了退卻的那麼一種驚慌,其餘的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還是顯得那麼的死氣沉沉。
異狼並沒有出聲,也許在這個夜裡,這個既冷清又是顯得那麼沉鬱的夜晚,異狼也只懂得沉默。
宋雨燕道:“你為何不學著笑一笑呢?”
異狼道:“只是笑不出來。”
宋雨燕道:“其實你也不必對某些事,某些人太過憂傷,有的時候,細細想來,有些東西無所謂得到,也無所謂失去,得到又會怎樣,失去又會如何,重要的則是那麼一段經歷。關鍵則是你要在憂鬱中學會快樂。總是嬉笑的人有時也並非是你看到的那樣,內心之中沒有愁傷,總是抑鬱寡歡的人,有時也並非是你想象的那樣,事事不快,人活著,都很累,但是幸運的是,你能夠活著,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去,去,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今晚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多話,總之,我是想讓你得到些啟發。”
異狼聽的很認真,雖然宋雨燕說的很漫不經心,象是開玩笑一樣出自她的口。
異狼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些。”
“又來了。”宋雨燕道:“客氣什麼,我倒感覺你不覺得我剛才說的那些很煩的就行了。”
異狼道:“怎麼會?”
宋雨燕立即說道:“怎麼不會,要是林森一下子對我說那麼多,我一定會說他煩。”
說著,宋雨燕又笑了笑,她的目的還是那樣,不過,這次她的目的是達到了,異狼也跟著笑了笑,笑的依然是滿懷心事,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想抑制住自己的煩悶了。
的確,天下間沒有永遠的快樂,也沒有永遠的哀愁。
正如宋雨燕所言,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運,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再不快樂,再沉鬱,至少他也擁有最基本的幸福,也是很大的幸福。
這是一個祥和的夜晚,這也是一個清冷的月夜。
異狼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個夜,異狼也不曾想過會遇到這麼一個人。
宋雨燕轉過身對著門,背對著異狼,兩人一同望著夜空,清冷的月,卻那麼的迷人,它太神秘,真的很神秘,神秘的有些神奇,象人心一樣的神秘,象是人與人之間的相逢,相知那麼神奇。
不過,月雖迷人但也很冷,一陣瑟瑟的夜風掠過,讓異狼與宋雨燕身上都佈滿了雞皮疙瘩。
“好冷啊,”宋雨燕道:“異狼你還要走嗎?”
異狼道:“那你還願意把我留下嗎?”
宋雨燕道:“那我先進屋了,但門開著。”
說完,宋雨燕便又是一陣“咯咯”的微笑,雖然此刻異狼看不見她的樣子,但是他卻知道宋雨燕此刻是什麼樣的神情,因為宋雨燕的笑聲永遠都是那麼的甜,她的微笑更是永遠都不會變。
宋雨燕沒有回頭,走進了屋去,門是開著的,這扇門並沒有關,只是在歡迎著異狼,異狼也走了進去,但是他將門給關上了,並且將門關的很緊,一點兒縫隙也沒有。
夜晚雖涼,但是屋子裡卻很溫暖,也很祥和,四處溢著醇香,有些醉人的香,這樣的香無論是誰也是趨趕不走的。或許真的有一天這裡不再溢發著醇香,似乎也便真的意味著這間小屋的門永遠不能開啟了,因為這裡只有酒可以吸引著別人的光顧。
林森號稱為花酒留香,他有這樣的美名,自然他也配得上這樣的名號。
林森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那蒼白的臉不比剛才的蒼白,紅潤了許多。
林森是個習武之人,習武之人,有的為求聞達於江湖,有的則為了強身健體或者是自保,想必,林森是因為後者才選擇了這個江湖,因為以林森的武功也勉強算是個二流高手,他在江湖的稍許名氣,也完全是靠能釀出別人所釀不出來的酒。
宋雨燕靜靜地站在了林森的身旁,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森,她在為林森擔心,誰都可以看得出他的擔心。
於是,異狼道:“林森兄……”
異狼拉著長音,他原本是想去安慰宋雨燕的,剛剛還想好了怎麼說,但是此刻卻只說了三個字就拉起了長音來,不知道再繼續說什麼好,也許是由於他內心的愧疚哽咽住了他,讓他說不出話來。
宋雨燕道:“他沒什麼事,我知道他一定沒事,你也別太自責了。”
見異狼那有些畏縮的樣子,宋雨燕便開始安慰他了。
異狼點了點頭,宋雨燕也衝著他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門又響了起來,不是外面的風聲或是什麼樣的聲音,而是敲門聲。看來敲門的那個人也很有素質,敲的很輕,這樣清脆地敲門聲,也剛好是屋裡的主人在夜晚所能接受的聲音。他在敲的時候,每敲三次便停頓一次,但是停頓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這樣的停頓大約有五次的,但是宋雨燕還是沒有去開門,異狼很奇怪為什麼不去開門,因為那個人敲的很有禮貌,想必不是什麼粗魯的人。
宋雨燕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門,一動不動。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但是這個時候,也不難猜出她在想些什麼,她只是在想在門外敲門的人到底會是誰。
這個夜晚太靜,靜的充滿了祥和的,但是在祥和裡也充滿了危機。
或許,在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又無情的江湖裡,也在到處潛藏著危機。
可以說是危機四伏。
所以,再祥和的夜也並非是絕對的太平。
夜晚,聽到到了敲門聲,而且還一連敲個不停,這也難免會叫人心生畏葸,即使現在異狼在這裡,但是宋雨燕依然是沒有安全感。
女人的直覺往往是很準的,雖然女人的第六感只是一種若虛有的傳說,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有的時候,傳說的東西並非是真的不復存在。
“鐺,鐺……“
門還是響著,依然是每敲三下停頓一會兒,停頓的時間依然是那麼的短。
也許是因為這間屋子裡的燈是燃著的,所以那個人才會敲個不停。但是,那個人卻很奇怪,只是敲門,卻沒有叫門。也許宋雨燕的預感的確是很準確的,倘若來的人真是自己的朋友,不會這麼不停的只是敲門,而不叫自己開門。
異狼問道:“有人敲門,為什麼不去開門,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