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什麼?”異狼並沒有想到白衣少女會回答自己什麼,其實他也以為白衣少女剛才並沒有聽到自己所說的,所以,待他聽到白衣少女的聲音時,不禁陡然一怔,道:“你說什麼,在中原我真的可以做什麼嗎?”
白衣少女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道:“那當然,中原之大,又豈能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突然間,異狼象是想起了什麼,他想到的東西也是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一把刀,很奇異的斷刀,如今,他已經丟了那把刀,那把可以與自己生命相比的刀。可是,如今那把刀在他的手中不見了,他自然會感到內心無比的空虛與落寞。
異狼嘆息,他很無奈,也感覺到無比的無助,說道:“刀,我的刀,我已經丟了那把刀?”
白衣少女笑了笑,她似乎知道些什麼,不過,她並沒有說,只是微聲地說道:“那把刀對你而言很重要,重比你自己的命?”
異狼微微地點了點頭,他已無力再說話。
白衣少女道:“除了刀之外,你就不認為還有什麼人,什麼事在你生命裡也很重要嗎?”
聽了白衣少女的話,異狼不由得聞到了一股酒香,酒很香,香的彷彿在你剛一閉眼,你就有一種沉醉的感覺。天下間,沒有什麼人會比林森釀的酒香,香的叫人有種沉沉欲醉的感覺。
這裡沒有酒,白衣少女向來都不飲酒,但是異狼卻聞到了酒的香味兒,一股很濃郁的酒香。其實他也並非是用鼻子聞到的,而是用心。這樣美的酒也只有林森一個人可以釀的出來,固然他又想起了林森,想到了林森,也就不會想不到宋雨燕。
林森不顧自己的生命去阻止異狼,不要異狼走入旋渦之中,可是異狼卻很無情地砍了他兩刀,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傷勢怎樣,心裡也不由得充滿了自責與懊惱。
異狼道:“還有兩個人,兩個救過我的人。”
白衣少女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們,有時候,平凡的日子也未必不好。”
異狼並非懂人,所以他對白衣少女的後句話並不算太明晰,也許,他在中原上再闖蕩幾載,他也就會明白原來平凡是多麼的好。
異狼道:“那我該怎麼才能離開這裡呢?”
異狼說的很急,他的內心也是特別的著急,因為他一想到林森被自己所砍的那兩刀,他便有些心急如焚了,因為他清楚,那兩刀自己砍的林森有多麼的深。
白衣少女疑道:“這麼急,難道這裡真的就不好嗎?”
異狼搖頭,道:“這裡很美,也很好,但是這裡似乎是人所衍生出來的一段夢,不真實,不存在。”
白衣少女道:“那我呢?”
異狼道:“也象段夢,因為你太神奇,也太美麗,難道你不經常去人間?”
白衣少女道:“怎麼會,我雖是妖,但我常與人打交道。”
異狼道:“哦?如此說來,你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吧。”
白衣少女這時顯得很自豪地說道:“那是當然,倘若你在江湖上呆的久了,你一定會聽到一位叫做天外飛仙王若其的,那便是我。”
王若其在江湖上的確很有名,也許她同紅嫵娘一樣的有名,因為她與紅嫵娘都很美,只是讓人的感覺不同,一位給人溫柔善良,一位則給人火熱歷辣。
不過,她們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神秘。這兩個人,還包括冷月,她們在江湖上都是很神秘的,也許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神秘,但是,她們三個人在江湖上也未免顯得有些太過神秘,可是,冷月並非有著象這麼兩個人無可挑剔的姿色。
或許,倘若紅嫵娘和王若其再要是美一點兒,她們也就變得不美了,倘若她們再神秘一些,也就變得不再神秘了。
紅嫵孃的神秘,她殺人的神秘。或許除了黎顧雛之外,就只有死人知道原來喝了紅嫵孃的茶,自己才會死,恐怕,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黎顧雛才知道,紅嫵娘到底為何才會殺掉那些人。所以,死在紅嫵娘手裡的那些人真的很可悲,因為他們就連自己為什麼要死,怎麼會死都不知道。
王若其的神秘是她行跡的神秘,因為她並非屬於人,但是除了異狼之外,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是人,是個很漂亮的純正的女人。可是,沒有哪一位男人能有幸碰她,她也不允許誰可以碰自己。有時候,你看到她明明就在你的眼前的,但是眨眼之間,你卻看不到她。沒有想會相信人間會有這麼快的輕功,但是,當你目睹過王若其在你面前消逝與到來的那一刻,而且你還是相信她是一位純正的人的話,那麼你就不得不相信,天下間真的會有如此快的輕功,所以,人們就稱作她為天外飛仙。
每個男人聽到王若其的名字都會心動,心跳得劇烈,就象好多男人聽到玉簫情風樓的紅嫵娘一樣,因為有太多的人在如飢似渴地等待著王若其的回眸一笑。
可是,異狼並沒有有所心動,他的心跳也並非那麼異常,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女人,而是因為蝶兒在他心中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
異狼“哦”的一聲,他並不知道王若其在江湖上會那麼的有名,所以,他也不好稱讚王若其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對著王若其笑了笑,兩人的目光融會成了一條線,好象是很投緣的樣子。
在微笑中,王若其突然沉鬱了一下,那中沉鬱,是異狼在見到王若其之後,所從未看到過的。
或許,異狼若是沉鬱,王若其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為什麼不再言笑,然而,王若其的沉鬱,異狼卻是看不出的,因為異狼實在是不算太清楚別人在想什麼。
異狼不知道王若其為什麼會在驟然間變得寡歡,但是他也看的出來,王若其此刻似乎埋有什麼樣的心事,因為,王若其一直在對異狼笑,所以她驟然變得嚴肅,很容易叫人察覺的到。
於是,異狼不由得問道:“怎麼,你好象不太高興。”
王若其道:“只是想起了人間的不愉快。”
異狼疑道:“怎麼,難道你也有不快樂的時候。”
王若其道:“當然,因為江湖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是是非非,的確要我這隻兔妖所承受不了。”
異狼剛初江湖,剛涉足於中原,他不懂得這些,但是他卻破於知曉江湖所有的大是大非,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就要涉足於這個江湖,即使中原依然讓他存在著頗多的疑問。
冷,這裡又變得冷了些,不光是異狼感到了有些冷,就連王若其也感覺到了。
於是,王若其又嘆息道:“在江湖上,有太多的人渴求你的那把刀,為了那把斷刀,好多的人不擇手段,除了那把刀之外,還有著好多好多的爭端。原來,北方是一個很平靜的地方,但是北方曾經出現了一個紫墨煙山莊,也因此,北方也就變得不再安寧。莊主蔡上客曾得到了重生丹,但是卻讓西門豹設計奪走,還有北方奔馬飛騰,為了挑撥黎顧雛,雲蕭逸,狄冷霄三人的矛盾,不惜借發請貼,讓雲蕭逸與狄冷霄去誤會黎顧雛,何況,那還是北方,中原的悽慘,你也就不可想而知了。”
異狼聽後,雖然不甚了了,因為請貼之事,至今黎顧雛,雲蕭逸,狄冷霄,甚至是冷月都矇在鼓裡,所以,異狼更加不可能知曉這其中的艱險兇惡。
曾經,北方奔馬飛騰對紅嫵娘所言,他也做過很錯很錯的事情,或許就是這件,他做的幾乎完美,不露聲色,也很成功地挑起了黎顧雛與雲蕭逸的矛盾。不過,只可惜奔馬飛騰死的早,也許,倘若奔馬飛騰不死的話,他也會將此事完完全全地講出來,因為,他在相識了紅嫵娘之後,他的心也變了,變得善良,變得正義,似比黎顧雛一樣的正義。
不過,異狼從王若其的口氣中,聽得出來她對這個江湖的失望,因為,他也不曾聽過王若其如此低沉的聲音。
異狼道:“想當初,我還以為闖蕩江湖是多麼的容易,我還以為我的刀法是多麼的快呢?只可惜……”
透過王若其那低沉的言語,異狼也頗有感觸。的確,江湖就如同一個染缸,不踏入則已,一踏入便會受到滋染,異狼也不例外,確切的來說,沒有人會有例外。
起風了,風擦過異狼與王若其的臉龐,頓時,在他們的面頰上,多多少少也顯出了幾分憔悴。
這時,兩人同時迴轉過身。
其實,在妖界之中,屋裡與屋外也是有分別的,至少,在有風的時候,特別是象現在這樣有些瑟瑟的涼風,屋內可以躲避。
異狼與王若其登時走進了屋子裡,地上那粼粼的波光還在晃動,它的動,讓整間屋子顯得都在動,屋子的動,所有的一切也就似乎都動。
其實,關於江湖,還有好多好多,也許是人用這一輩子也訴不盡其中的心酸歷程,所以,在江湖裡,一個如想清閒,就必須學會忘記,人在臨睡的時候是最應該清閒的,然而人在臨睡之時卻是會想的最多。
王若其看著她的床,目不轉睛地看著。
的確,那張床太奇怪,其實,在這妖界的一切,對人而言都是很奇異的,床則是最叫人所困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