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白衣少女道:“你真的很有把握,今天死的人一定是我?”
異狼搖了搖頭道:“沒有把握,一丁點兒把握也沒有。”
白衣少女不解道:“那你為什麼還怒氣衝衝地拔出了你的刀,而且殺氣還那麼大。”
異狼道:“因為在此刻我真的發現了,殺你的理由真的有好多。”
“哦?”的一聲,白衣少女詫異地問道:“不妨說來聽聽,但是我可是要告訴你,倘若你現在回頭不去再找蝶兒,把她徹底地忘記的話,我是會放了你的。”
異狼聽後輕笑,一種自心底而發很輕蔑的笑,他說道:“怎麼可能,其實殺你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蝶兒,為了救蝶兒,為了蝶兒不再受到你的任何傷害,我必須要殺了你。”
“現在我真的有些羨慕蝶兒了,那麼歹毒的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好的命。”白衣少女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有嚴肅地說道:“那麼你殺我的其它原因呢?”
異狼道:“因為你看到了我的刀,而且你並非是我所信任的人,所以我要殺你。”
異狼的話雖然句句都是那麼的生硬,說的連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但是白衣少女依然是無所畏懼,因為她瞭解異狼的刀法,他也很自信自己的刀法。
白衣少女並沒有出招,即使她知道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異狼先出了刀,刀是短的,但是刀影卻拉的很長,刀影依然雪亮,冒出蒼白的光芒,那芒不是透明的芒,而是可以殺人的芒,很鋒利,也很準,直奔白衣少女的咽喉而去,看樣子,異狼真的是想一刀奪了白衣少女的命。
冰冷的刀鋒,雪亮的刀光,但是刀光並沒有擦到白衣少女的咽喉,而是打在了她水晶般晶瑩的劍上。
剛才,就在刀光要斬白衣少女的咽喉之時,白衣少女的劍豎了起來,而且手法非常的快,就象是異狼看不見白衣少女是怎麼在自己面前出現一樣。異狼也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刀影距離白衣少女咽喉一寸的距離時,她竟然用自己的劍攔截住了自己。
黃昏,冰冷,這個黃昏也是那麼的不平凡,因為在這片土地上四溢著冷冰冰的殺氣,有刀,有劍,有刀光也有劍影,有刀的寒,有劍的冷……
有太多太多這個世界上所極端的東西。
然而,異狼他給予太多希望的那一刀竟然沒有達到他的目的,他失望了,那一刀太慢,太平,也太容易讓人想到,所以他會失望。
異狼轉瞬又跟進一刀,刀光冷冷,斜斜的刀鋒懸在半空,卻聽“鐺”的一聲響,異狼覺得手被振的生疼,他也知道,這樣的生疼到底意味著什麼。
異狼咬緊牙,即使此刻他的手有些握不住刀了,但是他依然想用自己那微薄的力氣繞開白衣少女的阻擋,去他打算的地方一卡究竟。
白衣少女鬆了手,她的心也軟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軟的,但是她那本可以傷到異狼的劍就是沒有發出去,劍在距離異狼胸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異狼舉刀,他也不能自不量力地向前。
有風,風特別大,捲過了塵埃遮住了異狼的雙眼,也擋住了白衣少女的視線,兩人都隱隱地看著對方。異狼沒有向後退步,白衣少女也沒有舉劍前行,異狼依舊不敢輕易向前,白衣少女也沒有放下寶劍,他們就保持著這麼一個姿勢,他們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他們又站了半個時辰,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半個時辰。
沒有聲音,他們沒有對對方說話,即使那唯一的風聲都擦過了自己的耳畔,他們也都是聽不見。其實,也沒有人知曉他們到底聽沒聽見,但是倘若聽見,他們又為何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反應都沒有,這的確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白衣少女在笑,在這半個時辰裡她在連續不斷地笑,笑的很甜,很淡也很美,按理說一位男子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一位佳人這樣溫柔的笑容是很不正常的。
他們誰都不正常,異狼的眼神太直,這半個時辰都沒有變化,這的確很不正常。白衣少女面色沒有變,表情也沒有變,一位女子無所顧忌地接受著一位男子那樣木訥的眼神,這也不正常。
可是,異狼是人,白衣少女是妖,這樣以來他們似乎都變得正常了。
白衣少女還不算長,異狼的眸子沒有疲憊,白衣少女舉劍的手也沒有疲憊,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他們就保持著一個姿勢,誰都沒有動,即使風吹得他們的衣服四面飄揚,他們也沒有動,這的確是很奇怪。
即使白衣少女是妖,那也顯得很奇怪。
白衣少女還是在笑,似乎她的微笑永遠都不會疲倦。
異狼動了,一個時辰後,他的手動了,握刀的那一隻手反轉了一下,隨之,刀也動了,恰好,異狼的刀鋒對準了最媚的月光,瞬間,白衣少女也動了,她的眼波動了,因為剛才寒刀所折射出來的那道光恰好打在了白衣少女的眼睛上,所以她忍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
一瞬,異狼的那隻手又動了,就在此刻,白衣少女的手也動了,因為寒刀狠狠地打在了白衣少女已經舉了一個時辰的劍上,不由得,白衣少女收回了劍,隨之,異狼也收回了刀,一切似乎都重歸了原始,他們又變得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彼此。
不過,這樣的靜就保持了一會兒,這一刻的平靜就如同海浪前的那一陣平靜,很快就變得狂風怒吼了,因為此刻異狼正在發狂,他這樣情緒的變化就如同風平浪靜轉過的狂風怒號一般。
異狼道:“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要殺我?”
異狼說的很激動,很浮躁,就好象是心傷到了及至的痛苦,也如同火氣發到了頂端的憤怒。
但是白衣少女依然是那麼的平靜,她始終泛在臉上的微笑也並非隨著異狼的劍氣沖天的而抹殺掉。
白衣少女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異狼怒道:“因為我們彼此之間有過誓言,有過約定,你難道……”
白衣少女道:“我怎麼會不記得,其實我只是認得錢,可是你瞧瞧你這個樣子,你怎麼能夠配得上我,你又能給得了我什麼呢,異狼,還是現實些吧,在你的身上,也就是你手上的那把刀還算值錢,還是把刀交給我吧,或許我們今後還可以是朋友。”
異狼頓時勃然大怒,道:“你在說什麼?”
白衣少女依然還是那麼平靜地說道:“我想我剛才說什麼你聽得已經是很清楚了,別傻了,我們還是都現實些吧,寒刀還是交給我吧,在我這兒我想要比在你那什麼都不懂的傻……”
白衣少女還尚未說完沒,卻聽異狼連聲喝斷了白衣少女的話,道:“你給我住口,就當我異狼從來沒有認得過你,寒刀就如同我的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寒刀交給你的。”
一時,白衣少女“咯咯”地笑道:“怎麼會那?你那賤命一條又怎麼能與價值連城的寒刀比呢?”
異狼忍不了這個樣子的挖苦,頓時他又叱呵道:“你怎麼會這個樣子,你變了,你變得好快,也變化的好大,既然這樣,你就連同我的這條命一起拿去吧。”
白衣少女依然是那麼自在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原本想看著我們有過那麼一段感情的分上,我會饒你這一條賤命,既然你如此固執,那也就由不得我了。”
說罷,白衣少女又舉起劍來,劍是晶瑩的,卻散發著叫人難以預知的殺氣。
一時,這裡變得有些冷,是涼風吹習的冷,但更多的則是內心凍結的冷,很冷很冷,冷的叫異狼已經感覺不到了冷。因為一個人的心凍碎了,或許都已經凍死了,他也就感覺不到冷了。不光上冷感覺不到,似乎發生在自己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他只有失落,心酸,在失落與心酸之中,也在迸發著那麼一種難以抑制的仇恨。
“啊——”的一聲,異狼將自己所有的不解與心傷,伴隨這這麼一聲響徹雲霄的嘶叫全然吐了出來,叫聲很悽慘,讓人聽到也是卷帶起一陣寒意。
然而,白衣少女依然在那裡擺著一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她還是那麼的平靜,從始至終不曾改變的平靜,她還是在笑,笑容甜甜,笑聲淡淡。
笑容的甜,異狼看得到,笑聲的淡,異狼也聽得到,白衣少女此刻到底在想什麼,異狼這個時候似乎更能體會的了,因為白衣少女剛才所說的已經太清楚。
白衣少女在看著異狼手中緊緊握著的刀,異狼似乎也在有意地去掩飾,因為,這會兒異狼有些怕了,因為他太清楚白衣少女的功夫了,他知道寒刀對自己的重要,他不曾忘記自己在離開荒野島之前母親對自己的聲聲叮嚀。
不過,一切的一切似乎顯得太不平常,是那麼的詭異,異狼為什麼會對白衣少女說那些,白衣少女又為何會那麼決絕的回答異狼那一系列的問題。他們又怎麼會象是很熟,又好似是那麼的痛恨對方,恨不得讓對方去死。白衣少女不是視異狼為救命恩人的嗎?那麼她為什麼會對異狼說那些話,象是在挖苦他似的,怎麼可能,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可是這的確是讓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