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異狼轉身,他想回到屋子裡去,但是他剛一轉身,他又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屋子的模樣變了。他剛來這裡的時候,屋子上盤滿了稻草,屋子顯得很破舊不堪,然而此刻他卻看到了一個用石磚蓋的屋子,屋子的外表很光滑,也很美麗。
異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位凡人所敢相信的。所以他再次回頭,然而待他回過頭之後,他又變得目瞪口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排柵欄,籬笆在那些會變色的花之外,成了一道弧。
異狼覺得自己已然是被這半圈的籬笆所圍住了,所以特回身想要出去,可是待他又次轉身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那籬笆不是半圈,而是一整圈。那些籬笆將房屋,花卉都給圍住了,這裡頓時成了一個有房屋,有庭院,有花香的家,異狼垂頭一看,看到自己此刻正踩在一徑石路上,石路很平,大小相同的石塊有序地鋪成了一道小徑,甬道自異狼踏踩的地方開始,一直延續到了小屋的大門。
異狼沿著這奇怪的甬道,一直走進裡房裡,外面一切的變化真的是很唐突,讓異狼來不及任何的準備,更來不及去思考。異狼不敢面對於那一切,所以,他只有衝進屋子裡想逃避這一切,他想進屋將蝶兒叫醒,即使她依然在那張賦有靈異的床上休息,他也要將蝶兒抱走,離開這如夢的境地。
然而,就在異狼踏進屋子的時候,他又變得害怕了,因為屋子裡的一切也都全然改變了,除了蝶兒所熟睡的那張床沒有改變之外,其餘的一切都變了,從剛才的古舊變成了現在的高雅。
床上的吊簾是用珍珠連線垂下來的,桌子上的器具,如水晶一樣的光彩,桌子也成了透明的晶體,毫無瑕疵的晶體,有水晶的透明,有石玉的質地,有金剛的堅硬……
異狼垂頭一看,地面成了幽幽的湖面,地面象有水在流動,有波浪的起伏,然而異狼卻感受不到水的存在的,但是這的確有著一種水泊的意境,有風輕拂,有閒散自在的幻境。
異狼抬頭再看,他看到蔚藍色的棚頂,蔚藍色的棚頂已經不能稱為棚頂了。而是天,除了少了外面天空的遼闊之外,其餘的都相同,有天就要有云,雲是動的,所以他看到就在自己眼前有云朵的飄動,他伸手去觸及,他能夠觸及的到,然而他卻感受不到,就象是他有踩在水面上的感覺卻感覺不到水的存在一樣。
雲是動的,水面也是動的,雲似有若無,水也是虛無縹緲的,象一場夢,象走到了仙境。
異狼呆了,看到這樣的情形,是沒有人不會呆的。
異狼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蝶兒,蝶兒還在安睡,在這樣的意境之中,她的臉色變得紅潤,看上去比剛才還要美,美的不象是一個人,象是一個仙子,美的透明,美的朦朧,美的就象是異狼剛一走進小屋,在聞到那股香氣時所幻想出那位姑娘的美貌。
異狼陶醉,不光是陶醉在這山水詩意的小物裡,也沉浸在蝶兒的美色當中,異狼看到了自己所想象中的美,他自己也要沉醉其中了。
異狼一下子便不想走了,因為他不想離開這樣的意境,可以找到自己心中絕對完美的意境,當自己所愛的人真的沉睡在那裡的時候,自己也便不人心去打擾了。
因為,就在這一剎那,異狼真的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蝶兒,因為沒有人會不愛自己心中的完美的。
異狼轉身,走到了門前,開啟了小屋的門。
門外頓時不同於剛才的那種美,剛才美的太靜,美的象一張畫,一張圖畫即使再美,再優秀,也是有價的,然而此刻卻是無價的美,因為這次是自然賦予了這裡動態,有彩蝶飛舞,有蜻蜓過往,這樣的美,美的更象是一場夢。
但異狼沒有走出去,因為他相信,此時這裡已經是美到了極至。倘若再美一點兒,這裡也會變得不美,所以他想讓這裡的景緻一直滯留在這樣的狀態,所以他沒有動,他怕自己稍微一動,就會煞了這裡的景色。
異狼依然等待著這裡的主人,因為他相信這裡的主人定然不是現實中的人,而是仙,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凡人都是對仙子有著某種嚮往的,異狼是個凡人,雖然在這個中原他有好多的想法與做法都是例外的,但是就這一點而言,這絕對不會是他的例外。
異狼坐在了那兒一動不動,不僅是身子不動,而且目光也不動,他在看著蝶兒,一看就是近五個時辰。時間很快,但是在這段時間裡,卻是那麼的平淡,就象是一瞬,因為有時候人在每一個瞬間都是會變化著的,然而就在這五個時辰裡,異狼與蝶兒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彷彿這間小屋原本就是一個可以叫人定神的小屋。
蝶兒睡的依然是那麼香甜,異狼的目光依然很無神地在看著她。
又過了很久,具體的也不知道多久,總之是在人間是一個很難保持著一個姿勢的時間,剛才尚未日落,而現在,在天邊懸著一輪彎彎的明月。
異狼看見了明月,那明月與在人間所看到的是一樣的。剎那間,異狼又覺得這裡並非是仙境,而是在人間,因為仙境是在天上的,倘若他此刻真的是在天上的話,絕對是不會感覺到明月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比在荒野島上望明月的時候感覺的還要遙遠。
然而異狼也不會認為自己此刻是在地獄,因為地獄永遠不會這麼美,有靜態的美,也有動態的美。異狼在想,除了人間,鬼俯與天堂這三個境界外,是不是在這個世間上還存在著第四類地方。異狼想不出來那第四類地方有一個什麼樣的名字,但是他堅信,自己此刻所在的這個地方,絕對是第四類地方,他也知道,只有這裡的主人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已經到了夜晚,主人還是沒有回來。白天沒有看到這裡的主人,可是晚上同樣也沒有看到,這不禁讓他感到疑惑重重,他在思索著這裡的主人到底去了哪裡。然而,他除了對荒野島還算熟悉之外,對任何地方都不熟知,所以他想不到這裡的主人會到哪裡。
明月在緩緩地移動著,在這裡,明月每一刻的移動人都能察覺得到,可是在明月停到了某一處時,竟然叫人感覺不到它在動,並不是因為它移動的太慢,而是它真的是一動不動地停在了那裡。
明月停留的地方似乎是刻意安排的,異狼透過門剛好看到了明月,明月也恰好打在了異狼的身上,月光也覆蓋到了那水晶般的桌子上。
水晶是晶瑩的,月光是澄清的,似乎人類都賦予了這兩樣東西最真,最純,所以此刻,這裡才顯得有所不同,也原本是漆黑的,然而此刻這裡卻頗具聖潔。
異狼一時感到有點兒冷,但這不是夜的冷,而是明月的冷。異狼下意識地將在刀上的那層布開啟,寒刀似乎對月光是由衷的親密。月光打在了寒刀上,刀光映在了地面上,與其說是地面倒不如說是湖面,因為在月光下,地面依然顯得是水波盪漾,而且還是那麼的明亮。
這時,在湖面上映出了七點,那七點的連形與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模一樣,是一把勺子,一把可以盛滿整湖清水的勺子。
異狼一時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他想到的這一點也令他十分的興奮,因為他終於找到了寒刀的傳說,寒刀賦予人的嚮往所在,因為他想到了那寒刀刀身上七點銅鏽的連線恰好也是一個勺形,那七點與這北斗七星真的有著什麼樣的聯絡嗎?
異狼並沒有想的太多,因為他知道,自己所想到的遠不及傳說那麼的傳奇。異狼在看,在目不轉睛地看湖面上那七點隨著波浪振動。
異狼注視著有一陣子,漸漸地,那七點有意地在變幻著,異狼看著自己手中的刀,他看著寒刀上那七點在變化著圖形,所以寒刀上的那些銅鏽也在刀身上游動。
雖然只有七點,但那七點每動一下,就會形成一種很奇怪的圖樣,圖樣很象字,不是完整的字,而是一個字的某一部分。
異狼在仔細地注意著那些細微的變化,不光是注意,他的心也在不停地思考著,因為傳說是讓人用眼所看不見的,有時候,即使很用心,很用心地去思考,也是無法忖度明瞭的。
不過,在異狼很專注地思考中,其中有四個字是很明瞭的,而且他相信自己所拼湊的是正確的,因為那四個四對他而言是極其敏感的,其實那四個字對滿江湖的人而言都是極其敏感的。
寒刀絕學。
寒刀正是異狼手中緊握著的那把刀,刀身古舊,上面盤有七點銅鏽,刀鋒雪亮奇異的斷刀。
絕學更是江湖人一生所執著追求的。
既然異狼一剎那在湖面上看到寒刀絕學那四個大字,那麼這把寒刀定然是隱存著一部至高無上的武功,然而,所謂的寒刀絕學真的就是黎顧雛手上的《飄香秘籍》嗎?或許是,因為《飄香秘籍》的最後一頁正是寒刀圖,而且,江湖傳聞,這兩樣東西都與昔日慕容放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或許不是,因為是絕學,又是寒刀絕學,更是慕容放這等有若千載神話所留下的絕學,自然是毫無破綻,絕對完美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