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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嫣然婉言勸夫君,茅焦入宮諫秦王

“沒有,但是他手裡的鷹形玉佩,如果不提醒,的確沒有想到,但是提起來,那的確是嬴秦王室的,姓嚴,難道是樗裡子後人?”

茅焦搖了搖頭,想了又想,然後輕輕一嘆:“不管了,我們走!”

對於茅焦天下聞名,和青史留名是最重要的。

茅焦走後,嚴藍來到暴莊備面前,朝暴莊備一躬:“先生,謝謝!”

場中知道的人很是奇怪,這位嚴藍的來歷顯然非常高貴,怎麼對一個浪子,卻另眼相待?

“呵呵,小事一碟,他讓你來的?”暴莊備頭也沒抬地說道。

嚴藍一拱手,正言道:“是的,家中有事,你應該也知道了,他已經派人去隴西,延緩夜藍的婚禮了,等他處理完就會隨你去,如果先生不放心,我就在這,如何?”

暴莊備當然看穿了嚴藍的身份,她雖然是公子裝,但是容貌驚豔,絕不在夜藍之下。

暴莊備眉宇一挑:“他居然這麼捨得?”

嚴藍微微一笑:“不是他捨得,而是信守諾言!”

“不用了,我在這再等十天!”暴莊備微微一笑:“更何況,那茅子還想看你女裝的樣子!”

嚴藍當然就是嫣然,只是自己本身在咸陽街頭露過面,怕被發現,才女扮男裝出來的。

“那就謝謝先生了!”嫣然很清楚對方的身手,大王可是對此子評價頗高,認為他的根骨甚至超過王賁,假以時日,遇上名師,身手必不弱於王賁,想收為己用,嫣然對於這種收人的事當然非常願意幫忙,他走不開,自己雖然負責菲菲姐姐葬禮事宜,但是實際上也只是掛個名頭,新的宗正馬上也會到任,有依媽他們足夠了,在秦國一切符合章程,就可以自動執行下去。

回宮的路上,馭手不知在想什麼,機械式地趕著馬。

“小章!”嫣然突然問道。

“夫人,有何指示?”

嫣然問道:“聽大王說,你是尖刀營的銳士?”

小章一邊趕著馬一邊回答道:“是的,臣當初在李信將軍手裡為百人將,李信將軍走後,蒙將軍直接接任,臣為千人將,後來蒙將軍讓臣為大王御手!”

“尖刀營千人將!”嫣然明白這幾個字的分量,尖刀營總共才三千人,只有三個千人將,尖刀營的千人將拿到普通軍隊指揮萬人綽綽有餘,可見此人的實力了,他的歲數好像不到二十歲,居然能成為尖刀營的千人將,可見其能力非凡。

“那委屈將軍了!”

小章顯然丟開了剛才的思緒,笑著回答道:“為大王和夫人服務是末將的榮幸!”

嫣然微微一笑,“末將”二字就暴露了小章的心思,他是以將兵為榮,而不是御手,此人也是極為聰慧之人,以這種方式跟自己道明他的志向。

天子御手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首先,就是個子要七尺五寸以上,力氣很大,此人近八尺,天子出行至少是四馬出行,控制四馬的力氣不是一般人,更何況正規場合是八馬馬車,有的時候需要兩個御者都有可能,但也有一個御者控制八馬的,只是有這麼大力氣的御者沒有幾個,最有名的就是周穆王時期的御者造父,也就是趙國的先祖,秦人的先祖秦非子也是因為他的介紹,才有機會入周孝公之目,才有了五十里秦邑封地。

聽說造父御八馬而行,有個記錄就明白這個造父的厲害了,在周穆王的狩獵場,這造父駕馭的八馬追逐猛獸力竭,不用箭枝,猛獸力竭,然後活捉,,另外一個記錄個人是認為未必是真的,這周穆王坐著造父的馬車,到西崑崙見了西王母,然後聽說國內有亂臣賊子,就坐著造父的車回到國內平了內亂,可見造父的力量和耐力,這個造父後來的子孫追隨晉文公,後來建立了一個國家,就是後來戰國七雄的趙國,他的侄孫,非子分封在秦地,非子的後人建立了偌大的秦國;

其次,要步履矯健,身手敏捷,因為經常要和馬在一起,有的時候馬匹脫韁,要追上馬匹,並將馬匹套住,控制住逃脫的馬匹,這說明至少是短跑要比馬快,而且不只是平地,還要在山路,短距離比馬匹快才行,不然根本抓不住,還要眼疾手快將烈馬套住,這實力就已經非凡了,套住後還要有力量拖住烈馬;

第三,戰力和一顆不畏死的心,天子的御者,有的時候要在戰場之上,控制戰車,不只是自己能躲避漫天而來的箭枝,還要當做肉盾,擋住箭枝,或者撥開箭枝,這任務不只是天子身邊的護衛,御者也必須有;

第四,統御力,以天子御手的標準,統帥身邊的御者需要一定的統帥能力,天子御駕親征,天子指揮之時要在一旁提建議,如果天子只是一個象徵,那麼一旦一旁統帥陣亡或者受傷,御者要接過旌旗指揮作戰,天子的御者,要在天子被掩護下撤退,能組織起抵擋追兵,這點小章必定具備了這素質;

第五,射擊能力很強,特別是在馬上騎射,這個時代還沒有馬鐙,射擊就需要騰出雙手拉弓,那麼雙腳要力氣極大,夾住馬腹固定好身體,才能騎射,不只是雙腿要有力量,任何顛簸的山路都要雙腿夾住馬腹,同時還要拉開強弓,因為作為天子御手,拉開兩石弓是必須的,記住不只是一石弓,而是兩石弓是最低標準,而且還要善射;

第六,作為天子的御者,還要會挑選和培養良馬,可以組裝馬車,對於整個馬車的狀況異常熟悉,任何異常的聲音就可以判斷會發生的事情,大部分在天子出行之前就要檢查出來,不然,在風馳電掣的前行中斷軸,天子一旦有閃失,作為御手,輕者殺頭,重者滅三族,就像夜家一樣。

其他的必要條件就不需要多說了,比如作為御手必須不能是大嘴巴,不然天下人都知道天子去了哪裡,車裡帶了哪個妞兒……

綜合以上六點,天子御手絕對是高手,不是一般般的人物,顯然小章完全符合。

嫣然笑著問道:“那麼本宮想問你,是讓你回到軍中,還是繼續做御手?”

小章將馬一勒,馬慢慢停下,小章跪地:“末將還是喜歡軍中,請夫人替末將向大王求情!末將將永遠記得夫人的恩情,只要不違背秦律,他日任憑驅馳!”

“嗯,好!”嫣然微微一笑,一個尖刀營千人將,在藍田軍中至少可領一萬兵以上吧?

大正宮,秦王政正在批奏章,嫣然輕輕走入。

“你回來了?”秦王政抬頭道,然後起身來到嫣然身前。

嫣然一拱手道:“是的,大王,臣妾回來了,暴莊備答應再等十天!”

秦王政點了點頭,自己一定會在菲菲出殯之後出去的,菲菲這最後這幾天,自己要好好陪陪她。

嫣然繼續說道:“永巷令將洧水宮和易水宮刺客的事情說過了嗎?”

秦王政點了點頭:“這一門都是刺客,用的全部是細黑長劍,韓國第一劍客蕭刃玦也曾入其門,蘇素也算是其中!”

說道蘇素,秦王政輕輕一嘆,為其可惜,嫣然也是聽說了蘇素的可憐,也是為其愛得如此卑微而嘆息,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愛而不得才會更卑微。

“寡人與蕭刃玦曾交過手,但和這次在雍都遇上韓劼、杜郵亭遇上暴莊備不同,蕭刃玦天賦極高,只是個人因素,洧水宮菲菲遇刺,還有你遇刺,這說明……”

秦王政眉頭一挑,自己記得太醫丞夏無且說過,菲菲不能再受刺激,沒想到還有刺客,菲菲之死,這些刺客也是有責任的。

“他們全部站到了嫪毐那邊,而且聽說易水宮那個刺客叫唐五,刺客門主的親生兒子,看來他們是不死不休的!”嫣然提示道。

秦王政皺了皺眉頭道:“他們既然選擇站到嫪毐那邊去,就得有這方面覺悟!”

嫣然聽出秦王政的話中之意,皺了皺眉頭,“聽梅姨說,他們根基在川蜀,他們倒是……”

秦王政明白,川蜀多大山,大軍進出極難,而刺客速度極快,逃走很容易,除非被圍。

“需要先找到他們的根基,圍而殲之!”

“或許巴家有辦法!”

秦王政點了點頭,這的確,但這對於巴家很危險,一旦被反噬,巴家就永無寧日了,這計劃要極其周祥。

嫣然笑著說道:“她們三個遠道而來,現在要成親了,大王要去麼?”

“寡人不是為了她們三人,而是為了允家,為了大秦,為了華夏大地!”秦王政以為燕夫人有些吃醋了。

“也是,大王這些日子……”嫣然一嘆,先是母后背叛,然後是最愛的人難產而去,緊跟著趙國送來王弟的首級,還不能發怒,加上王叔公子虞之死,這重重打擊,都得憋在心裡:“也好,去那邊散散心!”

秦王政知道自己小覷了自己這位夫人,她就像知己一樣,心裡有些感動,牽起嫣然的手,注視著嫣然的美目:“謝謝你!”

秦王政將嫣然攬入懷中。

嫣然微微臉紅,用手撫摸著秦王政的臉:“臣妾實際上也想跟你去,但是臣妾不能走啊!”

秦王政明白,現在國無呂相,北宮無人主持,自己一走,簡直亂了套,但是嫣然在,至少北宮不會亂,朝堂之上畢竟有右丞相隗林和左丞相昌平君,只要正常情況,朝政不會出亂子,一旦出亂子,她還有秦王令,可以透過李斯和魏繚等人可以緊急調整。

“謝謝你!”

“大王,小章可惜了!”嫣然突然想起御手小章。

“小章?”秦王政問道:“你說的是哪個小章?”

“大王的御手章邯!”

“怎麼了?”

“他可是尖刀營的千人將!”

“尖刀營的千人將?”秦王政一愣,尖刀營千人將實力就很接近允尚了,要知道允尚雖然很厲害,但是多少也有允家的背景,而這個章邯可是沒有絲毫背景的,自己的御手是經過嚴格調查的,沒有任何問題,他家有四個兄弟,一個已經戰死,一個還在藍田軍中出任屯長,還有個小弟尚未加冠,沒有絲毫背景的千夫長,實力絕對不弱於允尚,況且還這麼年輕,絕對是好苗子,這可是大秦軍隊的未來。

“是的,應該是剛從百人將升到千人將,大王這兒缺御手,蒙將軍將他舉薦過來的!”

“哦……是該讓他回到軍中!”秦王政點了點頭:“謝謝你!”

嫣然笑了笑,點了點頭,嫣然很享受此刻被“政哥哥”的環抱,這樣深情地注視。

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兩人趕緊分開,嫣然微紅著臉蛋。

趙高走進來,看了一眼嫣然,然後朝秦王政一躬:“大王,燕夫人,外面有個人,自稱來自稷下學社,求見大王!”

“稷下學社?來人何在?”秦王政雖然不喜歡被人打擾,但是僅僅“稷下學社”四個字就能讓自己尊重。

“在宮門口!”

“大王,還是見一見的好!”嫣然當然知道這是誰來了,立刻建議道。

秦王政點了點頭:“承平殿接見!”

“嗨!”趙高知道,秦王這是禮賢下士,做給天下人看的。

“阿丹如何了?”秦王政問趙高。

“在天牢!不知道大王想如何處理?”趙高試探著問道。

“那日,沒有外人,他是寡人兄弟,也是寡人大舅子……,這麼吧,讓人秘密送他去燕國!”

“謝大王!”嫣然總算鬆了一口氣,有些話,不能自己直接說。

秦王政急急忙忙要走,來到嫣然面前安慰道:“放心,阿丹是寡人好兄弟!”

嫣然看向趙高:“太僕,你去天牢見阿丹!派兩個心腹之人送阿丹歸燕!”

“嗨!”

嫣然知道,這事誰去自己都不放心,唯有趙高,自己最放心,這證明他並不想殺王兄!

嫣然看向秦王道:“大王,臣妾出城之時,見到二十七具屍體,觸目驚心,臣妾明白大王,但是還是勸大王……”

“你也要勸?”秦王政面色一冷。

“勸大王,少殺人,大王要奪取天下,不能以威逼天下為根本!殺儒士,恐怕失天下士人之心!”嫣然建議道。

秦王政臉色稍微緩和一些,至少嫣然沒有勸自己接太后回宮,不過,殺儒士,恐怕這些儒士更不敢來秦了,自己並不願意。

“寡人會適當處理的!”

嫣然點了點頭:“很多事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活著的人更加重要。”

秦王政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出去了。

秦王政一離開,嫣然就偷偷地笑了笑,心裡道:“這下政哥哥也著了嫣然的道了,只要不殺茅焦,那麼大王只能……”

嫣然心裡清楚,他的心裡最重的還是大秦,囚太后,實際上真正問題是太后所作所為讓大秦蒙羞了,大秦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茅焦被請入秦宮,走進去,當然被秦宮這建築震驚,自己到了不少國都,但從未見過如此王宮,一點也不奢華,但是非常大氣,從這宮殿的外觀中就能感受到莊重,厚實。

這時候最顯眼的是承平殿下有一口大鼎,大鼎下材火堆積著,燒的很旺,那火苗都要竄出來似的,在一丈遠都能感受到那股熱浪,也能聽到鍋裡沸騰的聲音。

茅焦頓時明白了,這是何物,心裡抖了一下。

小太監趕緊說道:“先生,大王對先生很尊重,趕緊走吧,這大鼎是大王讓人架起,已經死了二十七人了,如果還有人諫言,那麼就投入這大鼎之中!”

茅焦的腿微微軟了一下,心裡有一絲後悔,跟那個不相識的公子打什麼賭?但此時此刻不能退縮,否則傳出去自己被天下人鄙視,更沒有機會一展所長了。

茅焦深吸一口氣,趕緊跟著小太監從大鼎旁邊饒過,踏上黑玉石階……

承平殿中,秦王政與大秦文武大臣坐在堂上,看著一襲白衣走進來的茅焦,茅焦看著這麼多人盯著自己,這時候豁出去了,反而沒有絲毫畏懼,那在最高的位置的男子,才剛剛加冠,卻是天下最有權勢的王,大秦王!

“草民茅焦見過大秦王!”茅焦只是一躬,並沒有跪拜。

秦王政也沒有因為這發怒:“聽說先生來自稷下學社,來秦見寡人,有何賜教?”

“為大秦太后事而來!”茅焦沒有任何退縮,也沒有繞圈圈,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秦王政臉色一變:“先生不用說了,寡人尊敬先生,乃稷下學社高才,想聽一聽高論,如果是因為此事,先生請回吧!”

茅焦上前一步,挺直胸膛:“高論?草民當然有,難道大王不想聽一聽草民對大秦太后事的高論麼?”

秦王政長身而起,突然陰森森地笑道:“好,好,好,本來寡人想饒過你一命,你看見承平殿門口的大鼎麼?”

秦王政示意左右……

到了這時候,茅焦並不害怕,反而抬頭正視秦王道::“不就是想烹了草民麼?草民來就不懼死亡,只是大王卻是膽小!”

“寡人如何膽小?”秦王政倒是好奇。

“草民一言,大王畏懼,聞都不敢,豈不是膽小?”

秦王政長袖一甩道:“好,寡人敬你不畏死亡,且聽你一言!”

“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倍秦也。”

秦王政微微一笑:“秦何懼其他諸侯?”

“陛下車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撲兩弟,有不慈之名;遷母萯陽宮,有不孝之行;從蒺藜於諫士,有桀紂之治。今天下聞之,盡瓦解無向秦者,臣竊恐秦亡為陛下危之!”

“還有麼?”

“草民常聞,子不嫌母醜,太后懷胎十月生下大王,又在芳華正茂之時獨自撫養大王六年,嚐盡人間百味。況,太后再錯,那也是太后,大王的生母,而且所諫之人皆殺之,焦嘗聞秦國不以人制,按照秦律,所諫之人,應交由廷尉署審訊之後,才能定罪,太后如若有罪,也是亦然。對於所諫之人,秦王也不得如此直接殺之,大王怒而二十七人喪命,如同山東六國一般,置秦律於何地?草民所言已畢,乞行就質!”

秦王政想了想,又想到剛才嫣然所言,這茅焦不能殺,殺之,後無能人來秦,自己當然不願意,但是不殺自己就只能認錯?而茅焦說的也沒有錯,秦國要按秦律,要廷尉署量刑才行,自己一怒卻罔視秦律,的確不該。

母后,的確懷胎十月,還獨自帶自己六年,那六年裡,她為自己吃盡了苦頭,母后也對自己曾說,只是想找個貼心人,按照秦律,寡妻與人通姦,是無罪的,相當於少女與人通姦一樣的,在秦律甚至是鼓勵孤寡再嫁,就算是廷尉署也是這樣處置,否則當時尚為廷尉的隗林不會出口幫助母后。

同樣,自己不能置秦律不顧,當今秦國,國之重器不是他物,而是秦律,秦律才是最重要!自己已然做錯,不能一錯再錯了。

秦王政想了又想,然後緩緩站了起來,文武大臣都警惕地看著這位大秦之王……

秦王政打定主意之後,急忙下了臺階朝茅焦一拱手:“先生高論,寡人謝先生指點,寡人知錯矣!”

茅焦長吁一口氣,心裡明白,自己的命撿回來了。

自己在來的路上想過,最後還是想到了,之前那個嚴藍,他分明告訴自己,他聽到的話能說服大秦王,所以幾乎重複了一遍那話,果然不出所料,大秦王為這句話願意屈尊降貴,如此大禮對待自己,甚至對自己拱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承認錯誤,至少自己知道現在的山東六國,沒有一個王能做到這點,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能私下承認錯誤的,自從三家分晉以來,也不多,能當著文武百官面前承認自己錯的,更是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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