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碧空悠悠白雲閒，綠草茵茵清香醉
秦王政甚是可惜，言語中無盡的遺憾。
“大王，你讀過《說難》、《孤憤》和《五蠹》麼？”
“你也讀過《說難》？”秦王政眼睛一亮，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就看到易水宮案牘上的《五蠹》。
嫣然點了點頭：“有幸曾拜讀過！”
“夫龍之為蟲也，柔可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若人有嬰之者則必殺人。人主亦有逆鱗，說者能無嬰人主之逆鱗，則幾矣。寡人也有幸拜讀過，才知道臣子之難，臣子說服君王之難！才會從不同角度思考臣子的難處！”
秦王政突然問道：“至於《孤憤》和《五蠹》，難道也是同一人所出麼？”
“大王沒聽過《孤憤》和《五蠹》？”嫣然很奇怪。
“通古當初就給寡人一份《說難》，至於《孤憤》和《五蠹》，寡人只是從你這聽說，不過，從《說難》可以看出此書所出之人洞察秋毫，可見一斑！”秦王政明顯非常欣賞這位作者。
“此三本書解圍韓國公子非所著！”嫣然解釋道。
“韓國公子非？寡人聽鄭師說過，也推薦過！可惜是韓國人？精通術數，有道無術，術尚可學有術無道，則止於術！難怪李斯不願向寡人推薦韓國公子非！”
嫣然心裡一動，卻沒有說出李斯的意思：“大王，李斯為何不推薦公子非，但是臣妾從《孤憤》和《五蠹》看到的卻是法儒結合，並非只有術而已，猶如荀子！”
“哦？”
“大王，臣妾那就有《孤憤》和《五蠹》，臣妾讀畢，感觸良多！”
“那好，寡人也觀之……不過……”
“大王，臣妾希望大王招韓國公子非來秦，為榮祿師！”
“替荀子來秦？”秦王政心裡一動，這個主意好像不錯。
“大王英明！何況李斯在秦，韓國公子非來秦，師兄弟一起為大王效命，也算是一段佳話！”
秦王政搖了搖頭說道：“嗯，只是可惜韓國公子非是韓國公子，若非自願，就算是寡人，也難矣！”
“韓國推崇術制，對秦國屢次出手，此次過後，韓王會這麼乖收手？”嫣然捲了卷身體，倒是像一頭小貓一樣卷在秦王政身邊。
“你是說，韓國不會收手？”秦王政目光一寒。
“當然不會！”嫣然非常淡然道。
“有理，就算韓王願意收手，但是那張平，那黃源，豈是善與之輩？這要小心，不過，下一次，寡人一定要韓國公子非前來！”
“聽說韓王意屬公子安，而公子安素來看不起公子非，韓國術制，秦國有法制大道，公子非離韓來秦才能一展宏圖，讓其才能不至於沒落消沉，實乃為公子非好，如若公子非在韓國，遲早為公子安所乘，難以自保！”
“嗯，那麼就太可惜了！”秦王政此時決定要派人去看著韓國公子非了。
嫣然看著天空白雲，突然站起來：“碧空悠悠白雲閒，綠草茵茵清香醉，空谷寂寂萬物凝，鳥鳴嚶嚶山更幽！”
秦王摘下斗笠站起來，看向涇水：“嗯，很好，青山巍巍盡足底，水流潺潺映碧空，空谷寂寂情相隨，鳥鳴嚶嚶入懷羞！”
嫣然臉一紅，嚶嚀一聲被秦王摟入懷中，此刻陽光灑落著金黃色的光芒，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無比長，涇水灩灩，將陽光和水紋反射到兩人身上，使兩人同時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之中。
茫茫秦嶺之中，一棟茅草屋中間有三位女子身著尋常人家的服飾，午飯過後，三人玩耍了一會兒，累了，現在在曬著太陽，很是舒適，中間一位面容姣好，卻是三位中最不出眾的，右邊這位卻是三人中最為美貌的，左邊的這位年長一些。但美貌比中間的那位更好一些。
“這大半年過去了，少爺怎麼還沒有來……”
“擔心什麼呢？我看你這小妮子是思念少爺了吧！”
夜藍像是被說中心思一般，滿面通紅，卻道：“我就覺得很奇怪，分明你們也都想，但是一個個裝著若無其事，解語姐姐你別說我，你自己每天最早起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將門開啟，看看北面的山口。”
花解語一愣，以為自己最早沒人發現，沒想到早就落入夜藍的目中，一時緋色紅霞浮現在雙頰之上。
“你們兩說，少爺怎麼會是秦國人？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四周的農人有些奇怪，他們好像沒有家人，他們在這好像是保護我們似的。”
“你的意思是，少爺是秦國大族？”
“是的，所以巴家才會受他所託，但是為何將我們放置於山內呢？衣食等一一俱全，而且定時會給我們提供！”
“我們來這已經快半年了，少爺怎麼還沒有來？”
三人頓時陷入深思……
一陣馬蹄聲遽起，由遠及近，三人立馬起身，來到門前，果然，為首的居然就是少爺！
“是少爺！”
“果真是少爺！”
三人異常開心，正欲出門，秦王政的快馬已經到門前，秦王政將馬鞭一放，旁邊蒙恬立刻接下馬鞭，將馬拴在拴馬樁上。
陳飛語和夜藍馬上就能看出，少爺身後的這位，身手不凡，必定是軍旅出身，而且必定是精銳中的精銳，少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能讓這樣的精銳作為馬伕？
“奴婢，見過少爺！”陳飛語第一個說道。
“奴婢，見過少爺！”
“奴婢，見過少爺！”
“許久不見，你們在這還好麼！”
“好，這裡沒有其他人，很平靜，很安逸！”
“小云裳呢？”
“還在睡懶覺！”
“那就別叫醒她了！”秦王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三位你們都是自由人，實際上都可以自由離去……”
“我們都是孤苦無依之人，也是少爺買下的……”
陳飛語這番話一說，已經非常明顯。
“不瞞三位，家中已經有六位夫人！”
“六位？”三女愣住了，這時代誰聽說過，有六位夫人的？都是一位夫人，其他都是側室，能有兩位夫人並列的極少。
秦王政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待會其中一位會來看你們，你們整理一下吧！”
三人臉色一變，這說明很有可能是大夫人來此！對於他的六位夫人眾女沒有私下討論過，因為再怎樣都比在韓國強吧，雖然沒有討論過，但每一位都有自己想過。
“奴婢遵命！”
三人立刻進入房內收拾收拾，秦王政就在院子裡坐著。
很快，外面傳來馬車的聲音，馬車上下來一個女人，輕輕拉開簾子，扶著裡面的人慢慢走出來。
“夫人，小心一點！”珠兒道，珠兒只是看了一眼蒙恬，蒙恬就知道這位燕夫人現在心情並不好，所以往旁邊退了一小步。
嫣然下了馬車，抬頭一看，這四周山清水秀，倒是一個好地方，沒想到自己夫君在這還藏了三個，還是青樓花重金買下的，他跟自己講的時候，自己委實鬱悶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來看看，因為他說，這三人他沒有安排。
嫣然提起長裙，珠兒幫忙拿起裙襬，不至於讓裙襬落在地上，然後一步步走上臺階，陳飛語帶著夜藍和花解語早就在門口等待了。
“奴婢等拜見少夫人！”三女同時道，心裡卻是嘀咕，感覺這位大夫人好像比自己都小，也好漂亮。
嫣然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一旁坐下的秦王，珠兒一笑道：“少夫人？叫燕夫人更適合！”
三人一愣，也未多想，立刻答道：“是！”
嫣然看向不遠處怡然自得的秦王，卻是笑道：“夫君，你這是還沒有告訴他們？”
秦王政笑了笑：“不是還沒經過你的同意麼？看你的安排了！”
嫣然抿嘴一笑：“妾身安排？就怕你捨不得！”
嫣然走到夜藍面前：“特別這位，比妾還漂亮，可比長樂姐姐了，真是我見亦猶憐！”
秦王政搖了搖頭：“跟你從頭到尾講過的，你不相信麼？”
“相信！當然相信！”嫣然微微一笑：“誰是陳飛語？”
陳飛語立刻說道：“奴婢是！”
嫣然仔細打量了一下陳飛語，在自己夫君講的事情中，這位只有身價二十兩黃金女子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非常睿智，能在煙花之地保下自己的清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你先進來吧！”嫣然說完就往房內走去，就像這就是自己家一樣。
“是！”陳飛語心裡的疑雲慢慢浮起，自家少爺難道姓燕麼？自己怎麼不知道這秦國有姓燕的大族呢？而且燕夫人此等氣度，如此優雅，絕對不是一般人。
陳飛語瞟了瞟不遠處的少爺，他就像什麼也不管一樣，陳飛語只好踏上臺階，走進門。
嫣然坐在主位之上，珠兒找到熱水，拿出一個小罐子，泡了一杯茶。
陳飛語看到那個小罐子，雙眼一縮，那小罐子可不是一般家庭用得起的，能做出這麼小，可以帶在身邊，就算是一般世家貴族也用不起。
嫣然也不著急，輕輕地喝了口茶，將茶碗放下之後看向陳飛語：“他沒告訴你，你看出了什麼了嗎？”
“奴婢不敢！”陳飛語低首在一旁側立。
“你說吧，不怪你就是了！”
“是！”陳飛語鼓了股勇氣，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少爺家，就看這次了，眼前女子雖然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但是六位夫人，少爺只帶上她，可見她不凡。
“少爺和少夫人一定出身在秦國不凡的家族，但是陳飛語學識淺薄，沒看出來！”
嫣然點了點頭，自家那位跟自己有意瞞著她們，她們怎麼可能發現呢？
“聽說你仍然是處子之身？”
“是！”陳飛語撩起自己的左手臂，一個鮮紅的守宮砂呈現在眼前。
嫣然點了點頭，對於聰明的貞潔女子，嫣然還是很欣賞的。
“你們或許會認為他為何不帶你們直接回家，對吧？”
“是老爺還是少夫人麼？”陳飛語試探地問道。
嫣然搖了搖頭：“實際上不難猜，但很難猜，你們是青樓出身，實際上很多豪族側室並不少是青樓出身，而且秦國地處西陲，民風開放，很多人並不在意！豪門大族也不會在意的。”
“而這一塊土地上，只有一個地方會真正在意你們的出身，你……應該猜得到！”嫣然盯著陳飛語雙眼。
陳飛語心裡一抖，是的，如果是山東六國，青樓出身，頂級世家貴族還會在意，但是秦國的確只有一個地方會在意自己三人的出身，陳飛語突然想到，眼前的女子進來的時候，讓自己三人稱呼她燕夫人，這就非常奇怪了，而少爺說他有六位夫人，六位夫人，在秦國，聽說過的，有且只有一個人有並列六位夫人。
“你猜到了？”嫣然當然看得出眼前這位女子的臉色。
“奴婢不敢說！”
“說吧，本宮恕你無罪！”
聽到“本宮”二字，陳飛語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了，陳飛語馬上跪下：“奴婢也沒有想到……想到……”
“大秦大王跑去溢翠坊？”嫣然突然笑了：“起來吧，你跟我講講你知道的事！”
“諾！！”陳飛語明白了，這，眼前的燕夫人，自己多少是知道一點的，秦王六位夫人之中最年輕的一位，來自於燕國的嫣然公主，或許是少爺，不，是秦王心裡的王后人選，也的確是，她或許是自己見過最睿智的一位女人，應該和巴族族長不相上下吧！
“珠兒姐姐，你到門口守候，大王要進來提醒一下！”
“喏！”珠兒退出房門，並將門關上。
陳飛語遂即不敢有所隱瞞，就講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事。
“巴族族長清？”嫣然當然知道巴族長清，這麼赫赫有名的女人，嫣然也尊重她，她是一個聰慧睿智的奇女子，但是她居然和自己夫君有這麼多糾葛，以自己對夫君的瞭解，如果兩人年級相仿，甚至比夫君年長十歲，或許她也能撬開夫君的心，因為她是在太出色了。
“她的本名叫伊月兒？”
“是的！”
“你知道伊星兒麼？”
“不知道，但好像聽人提過這個名字，奴婢……”
“那你知道為何大王不讓夜藍在巴家山莊呆兩天，等你麼？”嫣然繼續問道。
陳飛語一愣，的確，當時秦王的確想要自己趕緊離去。
“先韓王后伊星兒！”嫣然輕輕嘆道，這個名字卻是在洧水閣的時候，聽到菲菲姐姐提及，那時候自己和菲菲姐姐關係是最好的時候。
陳飛語臉色一變，很多事情馬上想明白了，夜藍的父親就是御手，馬驚車裂，伊星兒王后墜死，當然有責任，夜家也滿門抄斬付出了代價，夜家未必會恨伊家，但伊家會不會恨夜家呢？秦王就是想明白了，才不讓自己兩人留在山莊，而是要趕緊走。
陳飛語一躬：“謝燕夫人提點！”
嫣然點了點頭：“嗯，看你伶俐，本宮挺喜歡你的，如果你願意，那麼就留在本宮身邊吧！”
陳飛語一愣，立刻點頭道：“謝夫人！”
“今日對話，任何人不準講，包括你的好姐妹夜藍，還有包括他！”他自然是秦國大王。
陳飛語是個聰明人，立刻答應道：“喏！”
“不過，你要稍微委屈一下，需要等宮內安排，大概需要一些時日，最晚一年才行！”
“謝夫人為奴婢考慮，奴婢不怕！”陳飛語很清楚，為何是一年，因為明年秦王加冠典禮，明年這時候才安全。
“那好，不過，有個辦法，那就是以蒙府的人入宮！”陳飛語看向珠兒。
珠兒當然明白嫣然的意思：“喏！”
“謝夫人！”
“對了，你們應該有四女，還有一個叫雲裳的小姑娘，現在在哪？”
“西廂房間睡著了，每天這個時間她都會睡一覺，沒那麼快醒來！”
“也好，至於夜藍，不管她是不是青樓出身，她都不能進宮！”
“為何？”
“不是因為她比本宮好看，本宮嫉妒，而是本宮為她好，你應該知道韓夫人是誰？”
“是的，是韓國菲菲公主！”
“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大秦宮中最得大王心的就是韓夫人，你如果入宮，打聽一下韓夫人的事，你就會知道，夜藍一旦入宮，韓夫人知道了，那麼夜藍就麻煩大了，不只是她，連本宮也會惹上麻煩！”
嫣然知道陳飛語未必懂，但也沒有解釋，一旦菲菲對付夜藍，那麼夜藍怎麼入宮，是誰帶進來的，見過誰，都可能被人知曉，那麼自己就成了公敵了，嫣然怎麼可能惹這些事情呢？
“而且韓夫人與大王之間的羈絆是外人難以理解的，這麼說吧，他之所以繞道去了新鄭，或許就是想看看韓夫人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你明白本宮的意思麼？”嫣然心裡一嘆，換個位置，他未必會為自己這麼做。
陳飛語一愣，心裡清楚為何秦王沒有對她們做出任何事，是因為與韓夫人的羈絆有關係，還有可能眼前燕夫人的因素，傳說六位夫人各個天姿國色，剛才燕夫人口中可以得知，論姿色，至少有兩位夫人在夜藍之上，韓夫人和趙夫人，現在終究明白了，秦王對韓夫人的真愛之情。
“那，夜藍和解語兩位姐姐呢？”
嫣然仔細想了想，拍了拍手，珠兒走進來：“夫人！”
“珠兒姐姐，你相信蒙將軍麼？”
珠兒一笑：“姐姐當然相信自己夫君！”
“那好，夜藍和花解語的安排，妹妹會讓大王安排到蒙府，你看如何？”
“當然可以！”
“至於她，陳飛語暫時也去蒙府，過些日子本宮會讓依媽安排飛語入宮，到本宮聽用！”
“喏！”
“讓夜藍和花解語進來吧！”
“喏！”
很快夜藍和花解語被珠兒領進來了，兩人倒是很乖的樣子。
“夜藍、花解語，如果，我讓你們換一個身份，入王宮，願不願意？”
夜藍和花解語一愣，同時搖頭。
“為什麼？”
“我兩都是殘花敗柳，怎能進入王宮？”
“何況，我倆都是少爺所救，少爺有重恩與我等，我等願意在少爺，少夫人身邊為奴為婢，請少夫人成全！”
嫣然點了點頭，下了臺階，來到夜藍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夜藍的肩膀：“聽說，你與飛語相好，又極重義氣，本宮很欣賞你……”
夜藍和花解語一聽，頓時臉色一變，不可思議地看向燕夫人，然後看向陳飛語，只見陳飛語鄭重地點頭道：“少爺就是當代秦國大王！”
兩女突然明白了許多，很多令人迷茫的事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失望和失落。
嫣然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來到花解語旁邊說道：“解語彈得一手好琵琶，的確可以入宮為樂師！”
嫣然接著說道：“只可惜，宮內檢查森嚴，就算將你們換個名字，但說不準有人見過你們，那時候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不只是如此，還會影響到大王的聲譽。”
夜藍和花解語臉色一變，不敢多說，現在三女都明白，為何作為巴蜀族長寡婦清為何對他那麼客氣了。
“這樣吧，給你們一年時間，你們隨珠兒姐姐去蒙府，想一想，如果，到時候你們還要入宮，本宮再考慮安排，本宮的易水宮的確也缺了一些人，或許你們可以先到易水宮暫待！”
夜藍和花解語神色有些黯然，雖然燕夫人是答應了，但是歷代君王沒有任何一人將青樓女子立為妃嬪，更何況是夫人，知道少爺是秦國大王的時候，就知道與少爺實際上有巨大的天塹。
“還有，這些時日，夜藍和解語少出門，特別是夜藍，你這禍國殃民的臉龐，如果在大街上，一定會造成轟動，那麼，會惹出很多事情，大王近些日子不想節外生枝，知道麼？”
“喏！”夜藍和花解語雖然不是非常明白，但是絕色容資的確容易生事。
嫣然看向三人，繼續說道：“當然，你們如果覺得蒙府人多，可以跟珠兒姐姐說，安排在咸陽城外的莊園中！”
“謝夫人！”三女同時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