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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天妒英才甘羅逝,山東用不起大才

韓王不住地點頭。

“不過,不要著急,否則太明顯!”

“有理!”韓王看向張平:“那甘羅……”

“此時他應該在函淆通道之中,臣讓人在他回程的飲食中新增了一味藥!”

“毒死他?”韓王皺了皺眉頭,這要是被秦人知道……

“這種藥只要遇上藥引子,就會成為劇毒,這種藥引子就是夾竹桃,只需要聞道夾竹桃的花香就可以了,前幾年我特意讓人在函淆通道種植了一批!”

“那豈不是在秦軍中……”

張平頗為可惜道:“先前臣也是這麼想,在秦軍中放入酒中,可以大批次領秦軍中毒,可是後來才知道秦軍上下禁酒,而飯菜效果極差,韓酒最佳,可惜秦人不喝韓酒。”

“那放於飲水中呢?”

“此藥在水裡效果不佳,酒中最好,特別是韓酒,而甘羅喜歡韓酒,所以臣送了他韓酒好幾潭,放心好了,此時甘羅應該死了!”

“但是……”韓王還是有些擔心。

“大王勿用擔心,此次甘羅之死,臣敢保證,秦人無話可說!”

“好,他就該死!”韓王舉起銅爵:“敬二位,他日滅秦,二位功勞最大!”

“請……”

洹水宮,長樂生出孩子不久,卻悶悶不樂,因為生了一個女兒,秦王政取名為久久,與長樂名字拼在一起,那就是長久的意思,正因為生了女兒,長樂才很不開心,對於久久也是愛理不理的,心情好抱一下,只是長樂這段時間長時間心情不好,至於給孩子餵奶,長樂根本就沒有想過,幸虧秦宮不缺奶媽。

秦王政卻很喜歡這個小公主,由於久久,秦王政經常來洹水宮走動,甚至說要將久久帶到大正宮去,長樂就不樂意了,畢竟長樂看得出秦王這段時間經常在洹水宮走動的原因就是這個可愛的小公主。

秦王政此時就在鬥孩子,一個月多了,小久久不像剛出生的時候乾癟,現在豐潤了起來,胖嘟嘟的,可愛至極。

小扶蘇第一個月的時候,秦王政都不敢抱,就怕傷到小扶蘇,到了第二個孩子小久久,秦王政就敢抱了。

“小東西!”秦王政在小久久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小久久突然屁股一痛,哇哇哭了起來,秦王政趕緊將小久久交給旁邊的丫鬟,卻是笑道:“小東西在寡人身上撒了泡尿!”

“趕快幫大王更衣!”一邊的長樂馬上起身說道。

秦王政卻是沒有立刻更衣,看向正在哭的小久久:“寡人沒有太重吧,沒打疼她吧!”

“小孩子沒事的!”長樂帶著小南,親自為秦王政更衣。

“寡人覺得她像你小時候!”秦王政是見過長樂小時候的,兩、三歲時候的她,肥嘟嘟的,跟現在小久久很像。

“是麼?喜歡麼?”

“當然!”

“今天晚上不走了嗎?”長樂暗示道。

“不行,今天輪到幽幽那,寡人是抽空過來一趟的!”

長樂有些失望,“可是,臣妾想大王了!”

秦王政將長樂擁入懷中,長樂是很單純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她不喜歡生一個女兒,因為她想要小王子,聽說失去小王子的嫣然又懷上了,這讓長樂更加期盼了,原來生孩子可以這麼快,這才過了多久!要不……

“好了,寡人,知道你想要小王子,休息好,過段時間寡人就賜給你一個!”

長樂臉一紅,實際上太醫丞的話倒是記在心裡,產後不宜立即同房,至少過三個月,最好是半年,這孩子才剛滿月,看來大王倒是記在心裡,也是為自己好。

“好吧!”長樂有些委屈,不過,幸虧若雲生的也是公主,目前只有幽幽才生了一個兒子。

秦王政臨走前在久久公主臉頰上親了一口。

甾水宮

“靜白!”幽幽逗著搖籃裡的小扶蘇,一邊喊道。

“夫人……”

“你找到父王派來的人了嗎?”幽幽頭也沒抬,只是逗著小扶蘇。

“找到了!”

“讓他帶的口信帶了嗎?”

“那當然!”

“那父王怎麼還沒有回覆?”

幽幽的指頭被小扶蘇的小手抓著,拽住了。

“夫人,哪有這麼快?從秦國到齊國,好幾千里路呢,秦國又不像其他六國,加上前年關中受襲,盤查也多了,特別是函谷關盤查比以前嚴多了。”

“你們說什麼秦國到齊國的?”

幽幽和靜白身體一震,回頭,正好看到秦王政就在背後。

“臣妾恭迎大王!”幽幽趕緊帶著其他人跪拜。

“平身吧!”秦王政最討厭女人干政,也最討厭女人將秦國秘密送給自己母國,所以臉上並不開心。

幽幽卻是特別善解人意,看到秦王的臉色,馬上解釋道:“臣妾是在想讓託父王在稷下學社為扶蘇找一個學識最豐富的學者,來指點他的學業!”

秦王政一愣,想了想:“有道理啊,秦國沒有學識豐富的學者,稷下學社卻很多,幽幽,這事你做的好,不過,可以讓秦國使者送去,家書,沒必要藏著掖著,最好呢……,讓你父王多為小扶蘇準備一些太傅!”

“多幾個太傅?”幽幽被秦王的思路驚呆了,不過,多幾個不是更好?

“對啊,你看啊,多幾個小扶蘇以後知識更多了,就能比這些太傅都厲害了。”

“嗯,有道理!”幽幽不禁嘆道。

“寡人記得,去齊國的使者三天後出發,你準備好家書就是了,到時候寡人來安排!”

“謝大王……”

“不,是寡人謝謝你!”

實際上秦國雖強,但是學者卻很少,這多少是因為商君當年覺得不需要那麼多學者,加上儒家看不起秦國,所以儒家學者很少來秦國,而大部分飽讀詩書的學者都是儒家門人,因而導致了秦國學者不多,來的都是在稷下學社混不下去的學者,要是齊王建,嗯,算是自己的岳父,嗯,自己有六個岳父,全部是王,要是齊王建能準備一批飽讀詩書的學者來秦,這可是稷下學社最精銳的一部分。

那就為秦國補缺了這一塊,這也是秦王政一直希望的,至少當初對釋利房一行,要不是自己準備得當,李斯報讀詩書,還有嫣然的智慧,或許就輸了,有了一批飽讀詩書的智者,那麼為秦國添補空白,何樂不為?附帶價值當然還可以多些人指點自己的兒女們。

幽幽大受感動,這可是大王第一次認可自己……

秦王政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指被拉住了,定睛望去,小扶蘇一隻手拽住母親的手指,一隻手拽著自己的手指。

“小扶蘇,你倒是會玩!”秦王政用手指碰了碰小扶蘇的臉蛋,肥嘟嘟的。

“看起來,他就喜歡這樣牽著他父王和母親!”這一刻幽幽感到了幸福,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刻。

“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像他父王,眉毛像妾!”

秦王政突然想起賈兒,他從小沒有父母在旁,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大王……”幽幽看到秦王,好像神情恍惚。

“幽幽,什麼事?”秦王政看向幽幽。

趙高急衝沖走進來:“大王,甘羅出使韓國,歸國途中,死了!”

“什麼?”秦王政臉色一變,雖然沒有說服甘羅,但終究還有時間,自己是打算親政之後再邀請他,沒想到他這去一趟韓國就死了。

“幽幽,寡人要去一趟甘府!”秦王政沒等幽幽答覆,輕輕從小扶蘇的手中抽出來,徑直離開了。

“臣妾恭送大王!”幽幽非常可惜,但很清楚出了大事了。

甘府,在咸陽東城北面一帶,甘家三世為秦國出了兩任左相,一個就是十二歲甘羅為左相,赴趙國遊說,天才班的人物,另外一個是秦武王時期左相甘茂,也是左相,準確來說甘茂的確做到了出將入相,屬於上個時代巔峰級人才,可惜後來內部政治鬥爭,逃離了秦國,到了齊國,上卿之位,然後又在楚國為官,甘茂雖然沒有擎天之才,政績也是一般,居然可以做到在任何一國為官,沒有任何人說他不好,這也是一種本領。

甘茂最終還是沒來得及回到秦國,他的兒子聽從甘茂臨終遺言,回到了秦國,秦國也沒有虧待他們,送了一套東城的房子給甘家,所以小甘羅也是在秦國這片土地長大的。

當秦王政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甘家此時已經掛上了白布,甘羅兄長聽到秦王來臨,立刻領著甘家所有人到大門口跪迎。

“草民恭迎大王!”

“平身!”

“謝大王!”

“寡人帶著太醫令和太醫丞來,為甘羅檢查一下!不知可否方便?”

甘羅兄長看了一眼,秦王政身後有一撥人,自己認識的就兩個,宦官令趙高和戍衛長王賁。

“大王請!”

由於秦王臨時駕到,甘家人趕緊將靈堂重新佈置,天子吊,必將背殯柩,設北面於南方,然後天子南面吊也。

靈堂,甘羅就這麼靜靜地躺著,秦王政一嘆,這是天妒英才麼?

秦王政拱手拜了一下:“甘羅你死的不明不白,寡人帶著太醫前來,如果冤屈,寡人定會為你報仇的!”

拜完之後,秦王政看了一眼太醫令和太醫丞夏無且,兩人都趕緊一左一右去為甘羅檢查,秦王政囑咐王賁一下,王賁就出去了。

王賁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一事,招來左右,讓他們去相府請人來甘府,自己倒是回到秦王身旁保護秦王。

一個書生來到甘家門口,但看著裡面的戰陣,在門口躊躇,甘兄聽聞,走到門口,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甘兄來到秦王面前:“大王,臣弟弟弟的好友想來掉念,不知……”

“一切如常!”

“嗨!”

書生來到甘羅面前哭泣道:“甘羅兄弟,十二為相無人及,十八羽化眾友念!”

秦王看了看這個書生,這個書生瘦弱,臉頰消瘦,卻是雙目炯炯有神。

書生拜完只是往另外一旁一站,完全不吱聲。

不一會兒王賁的人帶著三個人進來。

三人在甘羅面前拜了拜,然後被領到秦王面前。

“草民叩見大王!”

秦王政看向甘兄:“這兒多有不便,可否……”

“大王,這邊請……”甘兄領著秦王政到偏房,趙高和王賁跟著,從相府來的三人也跟著進去。

“甘羅去韓國,你們誰是副使?”趙高問道。

“是草民鮑白令之!”

“鮑白令之,寡人聽說過你!”秦王政對趙高說道:“你去問問太醫正和太醫丞,他們好了嗎?讓他們也來聽一聽!”

太醫正沒有進來,太醫丞夏無且倒是進來,來到秦王身旁。

“說一下去韓國的過程!”趙高說道。

“是這樣的……”

鮑白令之講完之後,太醫丞夏無且就問道:“那天死的不是甘羅一個人?”

“是的,總共死了六人。”

“他們有何共同之處?”

鮑白令之想了又想,不是想不出來,而是太多了,但自己感覺不對……

“準確來說,他們有何共同之處,而且這些是你們沒有做過的。”夏無緒提示道。

“喝酒!”鮑白令之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喝酒?”

“是的,他們前面一天都喝了酒,而我們幾個都沒有喝酒。”

“為何你們不飲酒?”

“我們不善於飲酒,而且不喜歡飲酒!”

“那麼酒呢?”

鮑白令之立刻派人去相府取酒來。

等酒到了之後,夏無且聞了聞……

“這酒很香!”夏無且說道:“一種果實的香味!”

“你們喝過此酒嗎?”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王賁將門開啟,只見那書生走進來:“外臣拜見秦國大王!”

秦王政微微一笑:“你不是秦人?”

“六年前甘羅使趙,在邯鄲,我們成了朋友,秦王,作為甘羅的朋友,草民也想出一份力!”

秦王點了點頭,於是對著鮑白令之說:“他的問題你聽見了,回答吧!”

“喝過!”

“什麼時候?”

“半月前!”

“一樣的酒麼?”

“就是這壇酒倒出來的,喝完後,就封存好放在車裡了!”

“沒有人盯著?”

“封存好的,只是到了函谷關,才開啟慶祝一下!”

夏無且拿了一塊碗倒出來,品嚐了一小口,不禁嘆道:“好香,確實無毒!”

“這是韓酒,加了一種香料,所以特別香!”

“香料?什麼香料?”

“那天張平說的時候,草民沒聽清楚!”

“草民在一本古典上介紹韓酒,倒是知道一件非常辛秘的事情!”書生突然說道。

“韓酒是一種很特別的酒,但是加了一種古果,這種古果是一種良藥,現在幾乎找不到了,韓酒加古果非常香,那時候韓人很喜歡,但是有個致命缺點……”

“什麼缺點?”

“這種喝法七天內不能聞到夾竹桃花香!”

“否則呢?”

“那就變成劇毒!夾竹桃的花香就是藥引,所以韓人在韓國境內把夾竹桃都清理掉了,只是後來這種古果越來越少,現在很少見了!”書生頓了頓:“你們路過,是不是見到了夾竹桃?”

鮑白令之三人一臉迷茫,夏無且見旁邊有筆墨,就在竹簡上畫了一下夾竹桃的花和葉子,給三人看。

鮑白令之的記憶力極強,突然想到:“是的,函淆通道有三里路都是這種夾竹桃!”

“可是問題是我們活下來的人,有些也喝過這種韓酒啊!”

“我不是說過,七天內,你們從新鄭到函淆通道足足有半個月了!”

秦王政一拱手:“謝謝先生指點迷津,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魏人姚賈!”

“姚先生博學,不知道……”

姚賈搖了搖頭:“不了,本來也只是來咸陽找甘羅敘敘舊,沒想到他已經先去,此地已無我留念之處,姚賈走了!”

“他人,姚先生不順,可考慮秦國!”秦王政有意挽留。

“謝秦王賞識!”

姚賈走後,秦王政知道,這事已經無法證明是不是張平所為了,所有隻是猜測,無憑無據!

“你們退下吧!”秦王政對著鮑白令之說道。

“草民告退!”鮑白令之等三人同時說道。

“大王,此毒倒是有點像花間醉,只是花間醉無色無味,查不出劇毒,但是甘羅所中之毒還是能檢查出是中毒身亡!”

秦王政點了點頭,那自己也知道花間醉,那可以說是真正殺人於無形。

“臣想再去看看!”太醫丞夏無且說道。

“好!”

夏無且退出,將門關上,秦王政想了又想,好像哪裡可能發現什麼,但是始終抓不住。

“咚咚咚……”

傳來敲門的聲音,在秦王政的示意下,王賁開啟了門。

那個姚賈去而復返,秦王政一震驚喜:“姚先生……”

“秦王,不妨考慮查一下函淆通道的夾竹桃,三里路的夾竹桃!”

秦王政心裡一凜,的確,至少自己過那裡算是有三次,怎麼會沒有印象呢?

“謝先生,先生……”

“此間事已了,草民也可以告退了!”

姚賈也不顧秦王滿臉的遺憾,扭頭就走。

“大王,姚賈太放肆了……”王賁極其不滿。

“凡事大才都這樣,讓他去吧!”

“可是……”

“可是大才,山東六國用得起麼?”秦王笑著,雖然那個位置,姚賈早就走了,但是秦王還是看著姚賈消失的位置。

“要……”王賁突然想到魏繚他們。

“不用,這事得山東六國國君自己來,我們出手被發現適得其反!他們用不起!”

“嗨!”王賁對於秦王說的“用不起”並不明白。

“大王……”趙高沉思一會兒,突然出言道:“查這些夾竹桃何人所種,應該正大光明,聲勢浩大地去查!”

秦王政一愣,自己打量著趙高,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其中的奧妙。

“哈哈哈,趙高,沒想到啊,你居然有如此心思,很好,很好!”

秦王政長身而起,來到甘羅屍體面前,鄭重許諾道:“甘羅,如果證明了,寡人會滅掉韓國為你報仇的!”

此話只有趙高與王賁聽得見。

說完,秦王政就帶著所有人告別了甘府中人,離開了。

對於甘家,甘羅的死是重大事情,但是他們效忠的相府,呂相,卻沒有來看過,反而秦王卻將甘羅的死掛在心上,這對於甘家卻是一種新的認識,也會引起甘家內部的爭論。

這對於秦王並不重要了,秦王很快讓蒙武去查,而且要大張旗鼓地去查。

王賁偷偷問趙高:“為何你要建議大王要光明正大地去查?”

“道理很簡單,現在還沒有到滅韓的時機,就算查出來,也不能滅韓,那還不如等待,大張旗鼓,那麼就能查出種植人,種植人必定全部被滅口,那麼目的就清楚了,如果偷偷摸摸去查,不被滅口就能查出來,但是查出來還是乾瞪眼,還要更耗人力物力,實際上函淆通道最重要的就是我軍出入,他們在函淆通道這麼做,當然不會僅僅為了一個甘羅,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甘羅會出使韓國,而是……”

“秦國大軍!”王賁雙目一寒,謀劃者真是毒啊!這是打算將秦軍一網打盡!

“是的,可是謀劃者必定沒有查證過,秦軍軍中嚴厲禁止飲酒的,所以根本沒有機會!”

王賁這才明白為何要大張旗鼓了,因為只是驗證是不是韓人故意所為,如果只是秦人恰適其逢,那就不用殺人滅口了,這就能證明是否有意的這樣就能證明了,何必那麼累呢?

王賁看了看趙高,這個宦官自己雖然關係不錯,但是一直沒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心思。

趙高輕輕一嘆,現在不能滅韓,真的查出來,王子昌和婉約公主就沒法來了,當然其中緣由還有菲菲的因素,這兩點估計大王也想到了,只是這,自己就沒有必要跟王賁道明瞭。

相府,呂不韋的書房,呂不韋陰寒著臉看著平淮令騰送來的資料,經商多年很快看出了裡面的問題。

“呂雄,你看看這資料!”呂不韋將手邊一堆竹簡往呂雄手裡一塞。

呂雄仔細看了看,看了足足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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