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長老
輕開門扉，木屋擺放極為簡單，一張大床，幾座書櫃。
書櫃裡擺放著一些普通的書籍。大床上也有一床乾淨的被褥。
楚秋極為滿意，關緊房門，脫掉長靴，倒頭便睡，這一年多來，一直都在閉關修行，雖然足以代替休眠，但精神一直都未曾鬆懈。
楚秋睡得很熟，一直到深夜，才睜開懵song的雙眼，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苦笑連連。
“不知多久沒有做過夢了！”還是春夢！
楚秋伸了個懶腰，肚子卻開始咕咕叫，所有弟子都在食堂規定的時間內用餐，而看這天色，用餐時間早已過去。
楚秋只得強忍著飢餓，擯棄雜念，盤坐凝神！從袍間拿出一本已經有些破舊的黃色小書，顯然已經有些年份，在古老的封面上依稀可見幾個金色小字:聖佛戰經！
自楚秋記事起，便一直被一位和尚領養，據和尚所說，那是一年深秋的晚上，他正在寺廟內頌佛唸經，忽然聽見寺廟門口有動靜，便出去一探究竟，卻只發現尚在襁褓中的楚秋，老道見他可憐，於心不忍，便一直將楚秋帶在身邊，而楚秋之名，也是和尚所予。
在楚秋十歲那年，和尚便突然消失，只留下這本小書以及一紙留言。告訴楚秋不必尋找自己，他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關於和尚的名字，楚秋從未深究，只是知其法號為覺心。
覺心和尚並沒有強求楚秋隨自己入佛隨緣，楚秋也是樂的清閒，皈依入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楚秋自認自己絕不是什麼無慾無求之人。
也只有拿到這本小書之後，楚秋的世界才開啟了一扇新大門。
如果是入定，感應天地靈氣，是踏入修行界的基本，那麼功法，就是引天地靈氣納入己身為己所用的媒介。
每一本功法都有不同的修煉方式，卻又大致相同，經脈的遊走順序，戰技的施展方式。
聖佛戰經一共劃分為九重，每三層境界為一重，每一重都有幾則戰技供修煉者習練，或雞肋，或強大，其中就包括《詭影迷蹤》《歸墟掌》《金剛怒目》，每一則戰技都需要相應的修為才能施展！
而楚秋，目前也只不過才修到第三重！三年前，雖然楚秋築基成功，但卻因時間緊迫，趕到天河城，而後又被擊破丹田，楚秋現在還未來得及檢視這聖佛戰經第三重戰技。
“歸墟掌目前是我所能施展的威力最大的神通，但是太容易被閃躲，不是每個人都會傻乎乎的跟我硬碰硬！”楚秋心中這般想到，靈參一出，難保不會有築基強者前來爭奪。而現在的自己，要想對上築基強者而立於不敗之地，無非是痴心妄想。所以，現在每提升一點實力，拿到靈參就多一點機率！
楚秋將黃色小書翻到第三頁。真氣注入，空白的書頁上立刻浮現出一位老者，老者鬢髮蒼白，身上袈裟無風自動，仙風道骨，當楚秋的目光落在老者的身上，老者卻彷彿活了過來一般。
目中閃爍著精光，老者雙臂連動，一道接一道的金色大掌揮舞而出，連綿不絕，楚秋仿若置身於波濤洶湧的海洋之中，隨意一個小小的浪花都可以將自己淹沒。
楚秋明顯感覺到，老者所發出的歸墟掌威力還在自己之下，但卻勝在數量上！漫天大掌，足以讓對手退無可退。只不過，這一招對於真氣的掌控必須細如髮絲！否則真氣用盡，對手只要破開一道防禦線，施法者就只能坐以待斃！
《滄海歸墟掌》上品戰技，練氣九層方可催動，勤加練習，可在正面對抗中立於不敗之地。
老者打完一套滄海歸墟掌，便消失不見，真氣注入，方才會再次出現！
由於有著習練歸墟掌的經驗，楚秋自信也可打出一套滄海歸墟掌，但絕不能像老者這般輕鬆。
“這聖佛戰經也不知是出於何等人手中，每一重都與上一重有著一定的聯絡，戰技互相彌補缺陷，堪稱完美。”楚秋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今夜無月，靈劍宗陷入了一片安寧，雪花落地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輕開木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楚秋打了個哆嗦，真氣外放，那股寒意才逐漸消退。
以心為肘，以脈為點，以氣為力！這是歸墟掌的施法方式。楚秋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歸墟掌簡化！
站在院落古樹旁，楚秋雙眸緊閉，極為小心的從丹田處抽出一縷真氣，真氣如潮水般洶湧的爬上經脈，經過胸膛，雙肩，手肘，直至雙掌。
未等真氣散去，丹田內真氣已經再次湧出，楚秋頓感雙臂開始微微顫抖，顯然，上一股真氣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境地。
“轟！”楚秋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雙掌一推，一抹燦爛的金光頓時將整個院落照亮，地面上的積雪紛紛逆流而飛。一隻金色大掌傲然衝出院落，狠狠的撞在院落門口的一塊巨石之上。
巨石裂開幾道極深的裂縫，卻依舊屹立不倒，而此時，第二道歸墟掌才慢悠悠的追上，將巨石炸開，四分五裂！還好內門弟子的宿舍並非坐落在一起，否則光就這動靜，就得引起不少的怒吼聲！
“真氣量把握的沒什麼問題，只是這第二道歸墟掌的施展速度還需加快！”楚秋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施展滄海歸墟掌竟會以失敗告終，看來這滄海歸墟掌雖然與歸墟掌有著一定的聯絡，但也有一些細節上的不同。
歸墟掌只是中級戰技，雖然單體爆發極強，但卻並不全面。滄海歸墟掌畢竟是上品功法，習練難度自然是成倍增加。
楚秋並不氣餒，找準失誤，第二次施展歸墟掌明顯更流暢很多，兩道歸墟掌幾乎是同時發出，一左一右，散發出令人心悸的佛門氣息，就連雪花落下的速度都緩了些許。
只是院落前唯一的巨石已經被摧毀，兩道歸墟掌如履平地，飛了數百米才緩慢消散。
紫氣東來，楚秋彷彿不知疲倦般揮出一道又一道金色大掌，體內真氣用盡，便就地盤坐吸納天地靈氣。不知不覺中暗夜逐漸褪去，雪花也不再飄落。一抹陽光灑落在楚秋堅毅的臉龐。
看著百米外五道滄海歸墟掌同時消散，楚秋嘴角浮出一抹笑容，經過一晚上的苦練，楚秋已經逐漸掌握滄海歸墟掌的要領。
輕吐一絲濁氣，楚秋臉上浮現出一絲疲倦，腹中傳來的飢餓感越發強烈。
楚秋苦笑一聲，走進屋中換上了內門弟子的服飾，正欲前往食堂進餐，一道充滿殺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楚秋小輩，為何傷我小兒？！”滾滾熊音，將不少內門弟子驚醒。紛紛走出門外，互相對視一眼，頓時便醒悟過來。
一道白色長虹劃破天際，穩穩的落在楚秋跟前，光華散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正怒視著楚秋。男子膚色黝黑，特別是在一席白袍的襯托下，尤其明顯。五官也並不端正，臉頰臃腫，特別是那一張寬厚的鼻孔，給人一種豬哥在世的入目感。
只不過，白袍之上的兩道劍鋒，卻不得讓所有趕來圍觀的內門弟子恭敬行禮。
單信跟在中年男子的身邊，臉上的浮腫還未完全消退，看向楚秋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楚秋只是看了一眼，便認出了這中間男子的身份，他也在昨日大殿之上見過一面，在靈劍宗眾多長老裡位列第九。已然是一名築基三層高手！
楚秋倒是沒想到這單信竟然是九長老的兒子，而看他這架勢，應該是為自己的兒子前來尋仇。
楚秋古波無平的雙眸掠過一絲冷意，單信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吶！
九長老見楚秋不說話，還以為楚秋怕了，頓時冷笑一聲:“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你先後兩次將我兒打成豬頭，這筆賬，你說，該怎麼算?”
本來長老之間是不會管弟子間的這些小事，如果不是單信昨日連夜去找九長老訴苦，現在九長老還不知昨日在內門弟子之間所發生的事。
幾個月前，單信第一次與楚秋髮生摩擦，但他自以為自己便能一雪前恥，便沒有尋求九長老的幫助，畢竟，技不如人被人痛扁成豬頭，在自己父親面前，還是有些開不了口。但昨日之事，讓單信對楚秋的恨意達到了極致。思考了半夜，才決定上山找自己的父親為自己報仇雪恨。
九長老生性護短，雖對單信恨鐵不成鋼，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長這麼大自己還沒碰過一根手指頭，卻被一個外人揍得親孃都認不出來。
九長老當下也是怒火沖天，允應為單信教訓教訓楚秋，但畢竟是宗主所看重的弟子，他才沒有直接動手。
“單信，你還真像一塊狗皮膏藥，想甩都甩不掉。”楚秋瞥了一眼單信的豬臉，語氣中帶著些許殺機。
“九長老是吧，既然你都把已經臉伸到了我的面前，那我又怎有不打的道理，三天後的午時三刻，我們格鬥場上道恩怨！”楚秋目光冰冷，但卻並未失去理智，三天時間，足夠他將滄海歸墟掌再精煉許多，雖然有一點博的意思，但別人都已經騎到自己頭頂上撒尿了，楚秋哪受得了這種氣。
九長老明顯愣了一下，這楚秋，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築基修士強渡雷劫，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丹田真氣化靈，與練氣期的修者完全就是兩個世界。他與我約戰，真可謂是自討苦吃。
不過這樣也好，本來還有顧及宗主面子束手束腳，但是現在，楚秋主動提出約戰，宗主估計也不好怪罪於自己。
想到這裡，九長老難看的臉上浮現一抹壞笑:“好，也別說我欺負你，給你三天時間又何妨?到時你若避戰不來，那你今後也別想再在這靈劍宗安穩下去！”
周圍圍觀的弟子心中震驚，卻又不敢開口相勸，站在楚秋那邊，無非是與九長老為敵，當下他們也只能祝楚秋好運。
單信忍不住的想笑，但嘴角扯動一下，頓時牽扯到傷口，痛的哇哇大叫，九長老無奈的嘆了口氣，拔出腰間長劍，靈氣注入，劍身懸浮虛空，極速擴大，九長老帶上單信，踏上劍身，化作一道長虹遠去。只留下一道洪音盤旋在天邊。
“楚秋，三日之後，我必取你小命！”靈劍宗是不允許互相殘殺的，違規者將會被踢出宗門，但也一種例外，用來解決無法調節的恩怨，格鬥場鬥技！是可下死手的，畢竟，修行者手段通天，哪怕只是下品鬥技都有毀天滅地的威力，誰也說不準一個用力過猛就把對手給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