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多遠滾多遠
賬面沒錢,這確實是個問題。
嘉寧娛樂的問題,就像是大海的浪,一浪高過一浪。
但萬幸,寧蓁知道這些錢都在哪裡卡著。
而且很快就會讓他們迴歸原位了。
……
炎熱的夏天走的悄無聲息,除了夏花換了秋葉,白晝也變得短起來。
寧蓁下班回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下車前,寧蓁望著車窗外稀疏的燈火,撥通了秦宛茹的電話。
“媽,我聽哥說你今天又做手術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哥也真是的。”
秦宛茹知道自己女兒現在剛接手公司比較忙,事情也多,也就沒想告訴她。
“這小手術也要告訴你,我沒事兒,傅醫生很專業,媽就是在床上躺著睡了一會兒而已,一覺醒來手術就結束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
寧蓁無奈的一笑,要是什麼手術都像她媽媽說的這麼輕鬆,那世間就沒有病痛折磨了。
“知道你忙,但你也得適可而止,要注意身體。”
秦宛茹是真的心疼這個女兒。
其實寧蓁就算什麼都不做,寧家也養得起她,但她又是個要強的人,勸也勸不住。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可惜寧蓁這麼多年的青春,就那麼錯付了。
“好,知道了,媽,你也好好養身體,等今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瑞士看雪。”
寧蓁下了車,正往小區裡走的時候,看了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水果店裡走出來。
寧蓁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轉念一想也沒必要這樣躲著傅硯承,反正她們是鄰居,再躲又能多得到哪裡去?
傅硯承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寧蓁,他緩緩的往前走,步伐看起來有點沉重的感覺。
直到上電梯的時候,他才發現寧蓁在他身後不近不遠的距離。
“下班了。”
這會兒傅硯承還帶著金屬細邊框的眼鏡,看來也是剛從醫院回來。
“嗯。”
寧蓁跟著傅硯承身後上了電梯,從電梯裡玻璃鏡面的反射中,寧蓁看到他抬手捏了捏鼻樑,好像很累的樣子。
想起剛剛和母親的通話,傅硯承今天剛給秦宛茹做了手術。
不管是什麼樣的手術,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寧蓁不知道傅硯承一天會做幾臺手術,但看他的樣子,肯定不輕鬆。
“你沒事吧?”
寧蓁懷著感恩的心,主動開了口。
拋開什麼替身不替身的,傅硯承確實幫了她很多事情。
“嗯,沒事。”
傅硯承的聲音有些沉,像是累極了。
要是往常,他肯定會接著寧蓁的話逗她幾句的。
電梯門開啟,傅硯承只是點頭和寧蓁示意了一下,就抬步走了出去。
寧蓁望著他疲憊的背影,總覺得放心不下。
這是她希望的和傅硯承之間的相處模式。
但當這個模式真的落實的時候,她竟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作怪吧。
傅硯承自己就是醫生,他自己的身體他應該知道,也用不著她來擔心的。
這麼想著寧蓁準備開門。
門鎖轉動的瞬間,寧蓁聽到了一聲悶響。
緊接著,一顆草莓滾落到了她的鞋邊。
寧蓁順著草莓滾過的方向抬眸,清麗的眸子驟然一縮。
“傅硯承?!”
寧蓁快步走到隔壁門口,彎腰扶起倒在地上的傅硯承。
“你怎麼樣?要不要叫救護車?”
他臉色蒼白,半眯著眼睛,輕晃著頭。
“只是有點累,沒事……”
傅硯承說完,就好像失去了意識似的。
都間歇性昏迷了,還沒事兒?
寧蓁忽然想起一句話來,醫者不自醫。
“那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
寧蓁剛把傅硯承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身後便傳來了一聲驚呼。
“我天,阿硯你這是怎麼了?!”
李瀟在家閒的長毛,想來找傅硯承喝酒的,誰知道他一下樓就看到這種場景。
“你是他朋友嗎?你來的正好,他不太舒服,你扶他進去休息一下吧。”
雖然李瀟的打扮看起來有點像二世祖,但寧蓁覺得能這樣稱呼傅硯承的人,肯定是相熟的。
有朋友照顧傅硯承,寧蓁也就不擔心什麼了。
而且寧蓁自己攙扶這麼大一隻傅硯承,也確實有點吃力。
“好,我來。”
李瀟覺得不可思議,傅硯承這人從軍隊裡出來的,身體素質壯如牛,每天至少晨跑五公里的人,竟然也會暈倒。
但傅硯承看起來狀態確實不太好,李瀟也有點擔心。
他的手剛搭上傅硯承的胳膊,正要用力接他過來時,他看到傅硯承半眯的眼睛在寧蓁看不見的角度睜開了。
無聲的瞪了李瀟一眼。
那眼神……
嚇得李瀟一下子鬆了手。
傅硯承的重量又回到了寧蓁的肩膀上。
“怎麼了?”
寧蓁疑惑的抬眸,他怎麼又鬆手了,難道傅硯承很扎手嗎?
“啊,我剛才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去辦,得出趟門,阿硯就先拜託你了。”
李瀟光速的說完之後,立馬腳底抹油。
開玩笑,傅硯承那眼神分明在恐嚇他。
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鬧歸鬧,他可不敢觸這位爺的眉頭。
心裡默默嘆了一聲,原以為這些年傅硯承變了呢,沒想到……
是變本加厲了。
眼看著李瀟逃跑似的離開了走廊,看來真的是很著急的事情吧。
寧蓁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救兵,就這麼沒了。
傅硯承救過她幾次,她總不能讓人家卡在門縫裡待著。
一咬牙,寧蓁扶上了傅硯承的腰,讓他把自己身上的重量壓在寧蓁身上。
寧蓁身上還穿著上班的職業裝和高跟鞋。
即便她努力的保持平衡,但拖著這麼大一個人,走起路來也是踉踉蹌蹌的。
好不容易邁過了門檻,寧蓁習慣性的回過身子去關門。
傅硯承垂在她脖頸下的頭,一下子挪竄了位置。
更靠下了幾分。
寧蓁鎖骨上的項鍊墜子,一不小心,硌到了傅硯承的太陽穴。
疼痛,讓傅硯承眯起了眼睛。
他不看還好,這一看……
模糊的視線裡,V型的雪紡衫領口處……
儼然是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