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我皆非常人
“現在沒有專業的儀器，我只能推斷個大概的死亡時間，在五十年到七十年之間！”
白芸天忙活了好半天后，得出了結論。
我好奇多問了一句：“身上的衣服，符合那個年代的款式嗎？”
將我幻覺中看到的藍色長裙描述了一番之後，白芸天若有所思，開始檢查干屍的手掌和四肢。
“我知道她這一身是什麼衣服了。”白芸天沉聲道：“這是六十年前的學生裝，她是一個女學生。”
“從指骨磨損來看，沒幹過重活。依照時代背景，極可能是個知青。”
我想了一下，提出反對意見：“穿學生裝的，未必是女學生，你不是推斷她死亡的時候已經二十五歲了嗎？”
“不過是個知青應該沒錯，如果沒幹過重活的話，可能是個在村裡教書的女知青。”
白芸天又開始思考，我直接進行了後續的猜測：“如果是城裡來的知青，那麼這方圓幾十裡，就只有一個村子！”
“楊家村！”白芸天眼神一屏：“你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楊家村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它和滴血宗有關！”
這下子輪到我不解了：“滴血宗的人，喜歡把人綁在樹上吊死？”
白芸天一把抽出了乾屍心口的木錐，時隔六七十年，這根木錐儲存的還很完好，帶著血跡的那一端，依然尖利。
“我不知道滴血宗喜不喜歡吊人，但是從名字上來看，‘滴血’不就是讓血液從高處低落嗎？”
“而且我在家裡的手札上看到過一句話‘滴血宗痴戀坤陰之道，又以人血為陽，妄念乾血養坤地，陰陽調衡，求得長生！’”
我在三年的時間裡，將白芸天發給我的玄門典籍背了個遍，聽他這麼一說，便知曉了大概。
“乾為天，天行健，大勢迴圈往復，週而復始。對照人體，承載炁之迴圈的，便是一身精血。”
“心屬金，金克木，以木錐為引，可得純血之精！”
“但是坤陰之道，我就不能理解了。乾血灑在地上，沒有任何和長生之道有關的說法。”
白芸天沉思良久，開始抓耳撓腮：“我也搞不懂，但是滴血宗既然是邪派，我們這些正常人肯定是理解不了的了。”
我出言調侃：“你算是正常人嗎？剛才我看你剖屍的時候，那股子興奮勁兒，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白芸天露出苦澀的笑容：“被《百傀籙》記載過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吧？”
“你是張家人，《百傀籙》魁首。我是白家這一代的主簿，咱們誰也沒資格說對方吧？”
我無言以對，只能說回正題：“毫無疑問，這具女屍是滴血宗後人所為。死亡時間在五十到七十年之間，也就是說，至少在五十年前，滴血宗就再次開始行動了。”
說到這裡，白芸天突然有些猶豫：“嚴格來說，滴血宗已經被從《百傀籙》中除名。現在的我們，有必要和它交惡嗎？”
“有必要！”我不假思索：“只要滴血宗還在活動，就一定還會出現第二個花文吉。”
“而且滴血宗死灰復燃，是個歷史遺留問題。如果兩百年前不出現滴血宗的漏網之魚，今天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無辜之人死去。”
白芸天輕聲嘆息：“你想替張乾鋒完成剿滅滴血宗的使命，但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重修《百傀籙》。”
“張乾鋒的使命沒能完成，你們白家也有責任。”我加重了語氣：“而且我是少東家，我說了算！”
白芸天一拍腦門，小聲嘀咕：“都怪我小叔，要是他不多嘴，現在還是我說了算。”
我沒有再和他爭辯，已經邁開步伐繼續往前走。
“屍骸能誘發磷火出現，但是隻憑這一具乾屍，造就不了現在的‘火海’吧？”
白芸天快步跟上：“剛才的女屍，只能在證明滴血宗從五十年前開始殺人，在過去的五十年間，一定會有更多的死者！”
我想要白芸天說出來的就是這句話，方便我來判斷，白芸天會不會真的對滴血宗上心。
又往前走了沒幾步，在一棵老樹上，再次出現了屍體。
但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這具新出現的乾屍，穿的是絲質的旗袍，已經千瘡百孔，被蟲子咬噬的不成樣子了。
白芸天擼了擼袖子：“早知道今天要乾的是體力活，我就多帶幾個人過來了。”
和剛才的乾屍一樣，這具屍體的心口，也釘著木錐。
白芸天又爬到了樹上，但這次的乾屍直接掉了下來，捆綁用的繩索早就腐爛不堪。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這次沒再和這具屍體‘對視’。
低頭轉移視線的時候，我看到了樹根處泥土中折射的金屬光澤。
趁著白芸天解剖的時候，我過去將泥土扒開，從中撿出了一枚銀質的長簪。
“也算不虛此行，這東西應該是從屍體頭上掉下來的，說不定值點錢。”
白芸天放棄了對屍體的檢查，湊過來跟我一起檢視銀簪。
“這具屍體的年代更加久遠，我沒帶工具，判斷不了年份了。”
白芸天從我手中拿走了銀簪：“不過這件遺物，可能得有百年曆史了。”
我皺起眉頭：“時間又提前了？看來我們張家的老祖宗，當年的剿殺行動真是做得太不到位了。”
白芸天主動幫我張家的先輩辯解了幾句：“兩百年前，張乾鋒投身救國，無暇對滴血宗這種小門小派分心關注，也不為過。”
我點頭應了一聲，換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這邊能聽到風聲，前面是個空曠地帶！”
白芸天急聲詢問：“我們快穿越整片樹林了？”
我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構建出大概的林木分佈圖。
“上山的時候，我專門看過，這片樹林子-很大，我們現在最多跨越了一半的距離。”
“前面有風，只能說明在這片林子的中心地帶，有一片空地。”
我加快了腳步：“如果是草木正常生長的話，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所以這片空地，是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