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收服
“現在該我問你們了！”
“你們打算選個什麼樣死法？”
“有尊嚴的，還是屈辱的？”裂安接二連三的發問道。
上天總喜歡和人開玩笑，階下囚與主宰者的角色都是隨它變換。
“西蜀兒女生當人傑，死亦鬼雄，豈能束手就擒！”伊童怒喝道。
隨即如同發狂的猛獸一樣撲向裂安，這時獨孤辰手臂揮下，上百道穿甲弩箭一齊奔射出，即使他金剛四品的修為，也抵擋不住穿甲箭的力量。
“噗噗噗噗噗”
眨眼間，被穿成一個馬蜂窩。
生機全無！
“你就別想著體面的死去了，我答應過仲凱，一定要讓他親自手刃了你！”
“本殿說話算數！”
伊童已死，裂安瞧著滿臉憎恨的獨孤良說道。
“休想，我的生死還輪不到你插手！”
後者說罷便要揮劍自盡。
“束”字元。
裂安手隨口動，頃刻間，一個重若泰山的符籙在他的頭頂展開。
他橫在脖頸的紫曦刀瞬間重了千百倍，一時間竟然挪動絲毫。
“啊啊啊”
獨孤良不甘心的狂叫，然而像變戲法一樣，任由他隨意掙扎，紫曦刀沉穩的一動不動。
獨孤辰見到這神鬼莫測的畫面，驚駭不已，內心對裂安的尊重變得更加真誠，不再是僅尊重他的身份。
裂安屈指一彈，符紋完全壓下。“咣噹”紫曦刀脫離了獨孤良的掌控，掉在了地上。
沒有了紫曦刀，他就是一個金剛三品的普通修者，還是一個連動彈手指都不能的修者。
札青看著何曾熟悉場景，杏眸深處藏著濃濃的忌憚。
裂安向仲凱說道：“現在該我兌現承諾了，要不要手刃仇人你自己決定！”
後者艱難起身，彎腰，遲緩的撿起紫曦刀，然後慢慢地走向獨孤良，一切是那麼慢，彷彿在釋放心中無以復加的憤恨。
越是如此，獨孤良越是感到煎熬。
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等待！
數息後，仲凱走到動彈不得獨孤良身前，厲聲斥問道：“你可曾憐憫過我的妻兒父母！”
“可曾為過去的所作所為有後悔之意？”
“可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哀？”
獨孤良正要回答時，仲凱身影陡然閃出，然後在前者的背後頓停，“啪啪”切斷了前者的咽喉的紫曦刀還在滴血。
“我…不後…悔！”
獨孤良嚥氣前緩慢的說出人生的最後幾個字，“噗通”倒在地上。
仲凱收刀，顫顫巍巍走向裂安。剛才一擊彷彿用盡了全部心力，再也支撐不動沉重的身軀，猛然匍匐跪下，然後捧起紫曦刀。“今日全賴殿下之力，我的大仇方能得報！”
“希望殿下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讓仲凱跟隨殿下鞍前馬後，赴湯蹈火！”
他終於自己做了一次的選擇，不再是別人眼中棋子。
裂安輕輕地揮袖，把他攙扶起來熱情的說道：“仲凱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一路走來他發現仲凱是一個忠誠樸實的人，因此早已有收服他的想法，否則也不會費盡心血的篆刻符籙來壓制獨孤良，令其有親手報仇的機會。
“至於紫曦刀…”
“君子不奪他人所好！”
“再說它本就是你家傳寶物，你自己留著用，做我的下屬不能太寒顫了！”
“還有獨孤良的儲物戒指也歸你了，相信裡面很多東西都是你家的！”
對於裂安的決定，獨孤辰神情平靜如水，但是內心對於前者的精明手段與廣闊的心胸感到懼怕和佩服！
仲凱心頭感動萬分，再度行禮道：“殿下大恩，屬下誓死不能報之萬一！”
札青見到裂安言談舉止間便把自己的手下變成了他的心腹，感覺格外的不是滋味。
後者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清亮的雙目與之對視，札青微怯。
“你打算一死了之還是繼續為奴？”
她沉思片刻。“我選擇後者！”
“獨孤辰不要放過伊家任何一個人，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一個字都不要傳出去，否則我拿你是問！”
“至於伊童和伊家的物藏就當你這次行動的獎勵！”
裂安威嚴的嗓音落下，倏然轉身，在札青和仲凱跟隨下，快步走出伊家。
“屬下遵命！”獨孤良衝著消瘦的背影拱手道。
片刻之後，嘈雜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嘈雜聲中有弩箭離弦聲，廝殺聲，撕心裂肺的的慘叫聲以及熊熊烈火的燃燒聲……
裂安站在火光沖天的伊家外面，揹負雙手，凝望著殘忍的火焰，輕聲道：“你先回西蜀吧，三個月後，在西蜀劍道等我！”
仲凱自知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剩下的就是札青了。
她冷“哼”一聲“我知道了！”
在札青大步流星離開時，裂安突然開口道：“我聽聞拓拔族曾有一女子嫁給了西蜀先帝，雖然仙逝，但育有一兒一女。”
札青猛然駐足，身軀微顫。
“那個兒子是當今西蜀的小皇帝，而那位公主在西蜀蕭太后掌權後就銷聲匿跡了，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你知道她在哪嗎？”
札青似乎在猶豫，似乎在輕輕抽泣。許久之後她聲音沙啞的說道：“她死了，去了地獄！”
裂安眯著眼看她在黑夜中繼續趕路的背影，彷彿一個地獄遊蕩的孤魂！
現在他理解在秦淮河初遇札青時，為何她談起拓拔成成會流露出深深的敵意了。
兩人皆身懷拓拔族的血脈，卻身處不同的陣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裂安和她這番談話正是在月宮寒紗接到獨孤羅飛鷹傳書中描所述的那件令他驚訝的事情。因為鎮府司的諜子都沒有打探到這件西蜀皇家的秘辛。
數個時辰後，獨孤辰遣散帶來的所有人，孤身找到裂安，拱手道：“殿下已經按你所說處理完了！”
裂安輕“嗯”一聲。“大哥還有什麼吩咐嗎？”
獨孤辰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口中的大哥是太子裂平。“太子殿下說了，不惜一切保證您的人身安全！”
裂安知道獨孤辰是布政司的人，今晚他能及時趕來援救也是裂平事先安排好的。他在廬山見到獨孤辰率領家中弟子出現就已明白了。
“威脅獨孤良對我痛下殺手的人到底是誰？”
裂安的這個問題使得獨孤辰神情大驚，這是他今晚第一次將驚訝表現在臉上。
裂安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分支的人都想替主家維護面子，不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然而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了，就該受到懲罰！”
獨孤辰沉吟不語，他本想如果裂安不問，就不主動回答，雖然偏離了太子的旨意，至少可以瞞過去。
眼下欲要瞞天過海是不可能了，許久後，他長嘆一口氣。“是主家的二公子的意思！”
“二公子用獨孤良所在的整個分支的性命做要挾，要求他務必把你剷除！”
裂安臉色陰沉如水，冰冷道：“原來是二舅啊！”
“獨孤良已經伏法，他的家人就不要再追究了！”
“遵命！”
“離開這裡後，你權當我沒有問過這件事，可否明白？”
獨孤辰抬頭看了一眼裂安，恭敬的回答道：“屬下明白！”
“殿下我們去哪裡？”仲凱出於直覺的問道。
“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