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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螳螂捕蟬

獨孤良陰冷的眸子盯著裂安,如同貓捉老鼠,而且這隻老鼠已經被逼入死角,再無逃生的可能。

“殿下還要繼續打下去!”

“怎麼不?”裂安雙臂輕震,斧刃的鮮血一閃而過,反射出鋒利的光澤。

伊童瞥了一眼癱軟在地的三人,一死二傷,這結果讓他感到萬分意外,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毫無法力的少年造成的結果,這幾個金剛三品的修者可是他的心腹,因此更清楚他們三人的戰力高低。

但是他和獨孤良還在,結局都無法改變。

“殿下覺得自己還有多大機會能逃走?”

裂安環顧四周,發現札青暈倒在地,仲凱心臟處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口中還不停的吐血,還在全力嘗試著站起來。

儘管情況糟糕如此,裂安蔑視的態度依舊如常。“僅憑你們兩個跳樑小醜可沒有吃下本殿的好牙口!”

“殿下狂妄之名早有耳聞,既然執迷不悟,咱們就兵器底下見真章!”獨孤良早已等不急了。

他是鎮府司安排在西域監察獨孤家的,理應效忠裂安。但是獨孤主家有人給他下達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除去二皇子,他作為一個分支毫無退路。

因此他不惜背叛鎮府司,背叛裂安。

“哈哈,正有此意!”

“來吧!”

裂安大喝一聲,疾步掠出,雙斧一齊劈在紫曦刀上。蠻橫的力道使得獨孤良的雙手微麻。

“好大的勁啊!”後者的臉緊繃的像凍僵的蛤蟆背,高低不平。

“更大的勁還在後頭呢!”

裂安躍起的身影在半空中猛然傾斜,下一秒如同高速旋轉的車輪,急劈而下。

“嘣嘣嘣嘣”

利斧如同鐵匠手中的大錘不斷的錘擊紫曦刀。獨孤良的身影一退再退,伊童實在看不下去了,五指併攏,化掌為刀,腰斬向裂安。

後者有所感應,驟然全力一劈,身影騰空而起,他的掌刀無奈落空,但是卻給了獨孤良可乘之機。

孤獨良終於有機會緩口氣,握刀的雙手鬆開又緊握,隨之刀芒大盛,方圓數米都被紫曦刀光芒覆蓋,猶如一片紫色的世界。

“去死吧!”

“唰唰唰唰唰”

他狀若瘋狂的左右劈出,轉眼間,數道刀芒如同暴雨般撲向半空中少年!

“他孃的!”

裂安瞳孔中映出如此恐怖的場面,再好的養氣功夫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不能像金剛四品修者那般可以在周身覆蓋法力光膜,抵禦攻擊。

然而在一品上等兵器紫曦刀的攻勢下,有法力光膜也僅僅聊勝於無。

“嘭嘭嘭嘭”

伊童瞧著青年僅憑兩把兵器硬生生的抗下了紫曦刀的數道光波,哪怕對方是敵人,心中油然生出敬佩之意。

“殿下想吐就吐吧,憋著更難受!”獨孤良看著雙腿在打顫的裂安譏諷道。

“噗噗噗噗”

裂安脖頸一伸,數口鮮血一吐為快!

“這幾天吃的太好了,補的過了!”

他嘴上仍不肯服軟,但深深體會到紫曦刀的恐怖。

即使自己碾壓金剛三品猶有餘力,但不動用符籙術前提下,實力和金剛四品的強者比起來還差之甚遠!

“殿下你接下來是準備有尊嚴死還是屈辱的死?”

裂安惱怒凝視著獨孤良。“你給的這兩個選擇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

“前者是你自裁便可,後者是我親手送你上路!”

“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沒有!”

“我今日註定是難逃一死了!”

“札青,臨死前我就做一件善事,給你想要的自由,能否活下去看你的運氣了!”

裂安悲天憫人的說道。

同時用餘光斜視了地上的一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昏迷的札青的睫毛動了一下,或許是黑夜中緣故,他可能看錯了。

“殿下不必拖延時間,若是自己下不去手,就由我這個昔日的下屬送你一程!”獨孤良陰險的笑道。

裂安置之不理,視線死死的匯聚在女子身上,喝道:“札青我知道你沒有真的昏迷,再裝死,我就真的死了!”

其他人臉色微異,視線皆是投向女子。

“你還裝,信不信我讓你死在我的前面!”裂安見到女子不為所動,聲音怒道。

他們以為他在玩什麼古怪的把戲,獨孤良拖著紫曦刀漫步而來。

耐心不多的裂安掐動法訣,催動她體內的“封”字元。接著不出其意料的一聲痛苦低嗚從札青的喉中傳出。

其他人神情皆驚,唯有裂安平靜如水!

女子緩慢起身,臉上的虺蟒圖案輕微顫抖,一雙仇恨的目光彷彿要把後者千刀萬剮了。

“王八蛋你這麼玩弄人有意思嗎?”

裂安冷笑的瞧著她說道:“我早就懷疑一切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這果然是你設的局,所以剛才故意試了你一下,因為只有人身自由才會使你放鬆警惕,暴露偽裝!”

“你這麼做是想要脫離我的掌控獲得自由,對吧?”裂安銳利視線瞟過在場幾人,尤其是仲凱心虛的不敢與他對視!

“你說說看?”札青揭下數日來偽裝的面具,冷聲道。

他侃侃而談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仲凱應該是你的屬下,都是西蜀的暗探吧!”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札青反問道。

“憑你在驛站不惜一切也要救他,完全違揹你做為暗探緊密行事的風格,所以我從那時起開始懷疑你!”裂安沉聲道。

“自從我初到驛站這個局就開始了,你們裝作互不認識,等待獨孤良到來!”

“然後由我像傻子一樣當看客,看你們上演一場報仇雪恨的悲苦情節,當然仲凱是真心想報仇,因為他的家人確實是獨孤良所殺!”

他看到札青預設的神情,繼續說下去。“你知道他不是獨孤良的對手,所以你借用蒐集獨孤家罪證說服我去救仲凱。”

“那時候仲凱還不能死,因為他這個棋子還有更重要的作用!”

仲凱神色意外的仰望著札青,然後全神貫注聽裂安接下來的話。

“但是你不知道在你救走仲凱時,留我一人在高坡上和獨孤良見了面,因為他是我鎮府司的人。狗馬弋獵是我給他們取的用來除奸的行動代號。”

“見面後我詢問他關於仲家慘案的具體過程,他的回答含糊其辭,聲稱仲凱是西蜀的暗探,所以才痛下殺手!”

“當時你是這樣說,我一個字都沒說錯吧!”

裂安審視著獨孤良,後者看了一眼仲凱承認道:“沒錯!”

聽到這裡,仲凱怒氣沖霄。“你汙衊!”

“對,他是在汙衊你!”裂安接過話道。

“我想你加入西蜀暗探,應該是在滅門之後!”

仲凱誠懇的點點頭。“我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

裂安順著故事說了下去。“我想札青救了你之後,就告訴了你我的身份,還讓你配合她,把我引到伊童家,在這裡由你把她打暈,然後和伊童聯手把我殺死!”

“我說的對不對?”

仲凱毫不猶豫承認道:“沒錯!”

“她說你是西蜀的勁敵,必須得死!”

“當時我還好奇,她明明有能力殺你,為何遲遲不動手,偏要費這麼多周折?”

裂安瞅著疑惑的仲凱賣了個關子。“因為她不敢明目張膽的殺我,也殺不死我!”

此時札青的銀牙因為憤怒而緊咬的“嗤嗤”作響。

裂安視若無睹。“但是札青萬萬沒想到,獨孤良也出現在了伊童家,還是奉命取我性命,而且我們還聽到了他們驚人的談話,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也給了她不用你動手便能殺我的機會!”

“所以在剛才的交手中她故意送給獨良一個破綻,讓其假裝將她擊暈!”

“剩我一人獨自禦敵,面對兩個金剛四品的強者,我的必死無疑。”

“但是她認為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或許會念及她孤身取地錦果為我解蛇毒恩情,解除對她的掌控,還她人身自由!”

“這也是她不惜生命危險在荒古救我的原因。”

“她千辛萬苦的算計了這麼多,就是在賭一個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賭我的仁慈。”

“一開始我還真的當真了,尤其是得知她大戰金剛四品的蟒蛇,取地錦果,挺令我感動的,想過給她的自由。”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在屋頂聽完獨孤良和伊童的對話,恍然大悟,一個完整的計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原來無形中一支暗箭正在瞄準我的背後!”

“一個死氣沉沉的墳墓在等著我!”

裂安銳利眼眸直視札青,後者感到腦海一陣眩暈。

“如果我所料不錯,其實伊童你才一直是西蜀暗探,不然札青怎麼確信你一定會配合仲凱殺死我!”

對於裂安的質問,伊童毫不避諱的說道:“果然是二殿下,思維敏捷。”

“我在認識仲凱之前就是西蜀暗探了,後來被獨孤良公子識破了身份!”

“我活命的交易是幫助良公子將仲凱騙到家裡,然後由良公子去仲家殺人奪刀!”

此刻仲凱在得知他家的滅門真相竟是兩人的交易,怒髮衝冠,目眥盡裂,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兩人。

人心比猛獸更可怕!

裂安搖頭嘆息。

自始至終仲凱就在被人當做棋子利用,悲慘的命運從未變過。

“裂安無論你再怎麼說的頭頭是道,終究是馬後炮。”

“今日難逃一死!”

札青說著站向伊童和獨孤良,命運使他們三人默契的成為一個團體。

“札青你說如此狼心狗肺的話就不怕我先要了你的命!”裂安冷冽的說道。

“我說過受人牽制,生不如死!”

“我寧肯去死,也不要在被你控制!”

札青意志堅定的說道

裂安詭譎一笑。“你怎麼會知道我必死無疑?”

“自從你引導我尋找伊童,我就意識到了有危險,並且做了充足的準備!”

接著他目光注視著伊家的大殿的屋頂,大喝道:“獨孤辰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唰唰唰唰”

剎那,伊家一圈的牆壁上豎起一道道火把,火焰照亮了黑夜,同時照映出一支支穿甲弩箭。

“咻咻”

一道白衣墨帶的青年驟降在裂安的身邊,不過二十歲的模樣,隱隱間爆發出修為竟是金剛四品。然後他不急不慢的向裂安拱手行禮道:“獨孤辰奉太子之命前來保護殿下!”

“有勞了!”裂安笑道。

“札青我們在廬山遇到的那些獨孤家的分支弟子其實不是來追殺我們的,是去保護我的!”

“在荒谷用弩箭射殺金剛四品蟒蛇,救你的人也是他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裂安才是最後的黃雀。

伊童和獨孤良的臉色逐漸黯淡起來,比地上泥土還要黑,札青的臉色蒼白如紙,如此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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