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唐仁求饒
對於眾人的熱情,何喬新在高臺上感受的清清楚楚,楊洪蒙著面紗的臉在抖動著,他要是早知道何喬新會上場,壓根就不會給何府送邀請。他記得上次與何喬新分別時,何喬新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在任何詩會上再次上場,所以這次他才給何府送了邀請。
高臺一側底下,萬雷正在給暈倒的表弟唐仁做人工呼吸,他早就習慣了,從小唐仁只要遇到激動到不能自已的事情,就會昏闕。經過一個名醫指點,這樣子做人工呼吸表弟就會甦醒,不然恐怕有性命之憂。
從小到大證明了這個名醫說的很正確,每次唐仁都會在一番搶救後及時醒來。對於高臺上屹立的何喬新,他現在也認了出來,不過他現在管不了何喬新,一心只想救表弟。
經過一番折騰,唐仁清醒了過來,他不用問,就知道肯定又是表哥萬雷救的他。
萬雷攙扶著唐仁站了起來,二人看著高臺上意氣風發的何喬新,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特別是唐仁心裡更是心如刀絞般難受。
高臺另一側,阿大與何忠、何喬福站在一塊,看著何喬新,阿大不由得羨慕道:“大丈夫當如是也!”
另一邊的萬雷這時候也對身旁被攙扶的表弟唐仁說道:“表弟啊!放心吧,這次來京城就是收拾他的,等事情結束,彼可取而代之。”
兩邊的話語,因為離得近,高臺上楊洪與何喬新聽的明明白白,何喬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歡呼聲漸漸落了下去,眾人又開始罵楊洪,楊洪不以為意,反而直接把蒙著的面紗摘了下來,挑釁般的看了四周一圈。
“果然是這孫子!”
“叔公,你又爆出口了,你可是舉人老爺,可不能這樣啊,注意素質……素質啊!”
……
唐仁想了下,何喬新看到自己和表哥還敢上臺,肯定是有所準備,這點從杭州時何喬新所做的一切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何喬新就不是吃虧的主。
“表哥,快走!這何喬新對咱們有所企圖,趁亂趕緊走,明日糾集好人馬,在找他麻煩。”
萬雷惡狠狠的剮了何喬新一眼,攙扶著唐仁朝外邊走去,準備下山。西山下去的路比較好走,恢復了一點體力的唐仁也不在用萬雷攙扶,二人急迫的向山下趕去。
他們身後不遠處,阿大遠遠的綴著,準備等二人到山下時,再突然襲擊,一舉拿下這二人。
西山上的山頂平臺,何喬新走下了中央的高臺,跟何忠二人匯合後,拜別熱情的眾人,向楊洪比了一個手勢,就也朝下山的路而去。
一刻鐘後,西山山腳路口處。何喬新三人看到了被阿大制伏,並且踩在腳底下的萬雷與唐仁二人。
圍著二人轉了幾圈,何喬新嘖嘖稱奇,明明這個萬雷行事狠辣,唐仁也是聰明之人,怎得來了京城,就變得如此之傻,仇人的大本營裡,就敢孤身兩人參加活動。
“阿大,老規矩……先給我各打五十大板,先打這個叫什麼雷的,什麼雷來的?”
阿大‘嘿嘿’一笑,看了腳下的二人一眼,不屑道:“好像是叫傻雷吧,上趕著捱打的不是傻雷是什麼雷。”
“有道理,就是傻雷,給我打!”
棍子雨點般的速度落下,萬雷被打的‘嗷嗷’直叫,唐仁聽的心驚肉跳,下一個捱打就是他。
不遠處,何喬福皺著眉頭,頭一次見到三弟這般模樣,這兇狠的樣子他從來沒見過。雖然一直以來,知道三弟成熟,但是如此狠辣卻是第一次見,這個樣子的三弟是他不認識的。
何忠倒是沒有這種想法,天生神經大條,除了對銀子有關的事情智商線上,其它的一概不理,現在倒是在這精精有味的看戲。
打了很長時間,萬雷被打的暈了過去,阿大才換人打,開始折磨起唐仁。不過雖然打的二人悽慘,倒是沒有傷及要害,這點上也看出了阿大的武功造詣。
山頂上的蒙面詩會到現在已經舉辦不下去了,有人陸陸續續的下山,走到山腳,看到了這一幕,也只是皺皺眉頭,就遠遁而去。
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打人的是誰,當朝刑部侍郎何文淵的幾個兒子,打的還是囂張地外地人,他們不想摻和到這裡邊的是是非非。
少部分想出言管上一管的,也被同伴給強行拉走,都是神仙打架,小鬼往上衝,那不是成了找超度。
“何解元,我們哥倆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哎呦!”
何喬新臉上露出促挾之意,抬首制止了阿大繼續打二人的屁股,衝奄奄一息的唐仁問道:
“真知道錯了?”
唐仁面露悲色,神情恍惚的回答著:“知道了,我們哥倆不應該找何解元的麻煩,不應該對何解元不敬,以後我二人繞著何解元走。”
“阿大把這二人交到順天府衙,就說這二人鬧事,唐公子……記得下次別再找我麻煩了,不然下次打的還是你。”
說著擺了擺手,遠處看著何喬新手勢的馬天啟與商行舟二人一愣,啥意思?
見馬天啟二人站在原地不動,何喬新再次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過來。這次老奸巨猾地馬天啟明白了,拉著商行舟走了過來,雙方見了一禮。
“勞煩兩位哥哥,跟我的護衛阿大一起,把這兇徒交到順天府衙。”
商行舟看著屁股流血的唐仁二人,出聲嘀咕道:“到底誰是兇徒?”
馬天啟拍了商行舟一下,完了衝何喬新笑容可掬的說道:“好說……好說!”
於是,三人扣押著狼狽不堪,神情萎靡的唐仁二人朝順天府衙的方向走去。待幾人走遠,何喬新招呼著大哥還有二哥往何府迴轉,一路上何喬福都是心事重重。
把人送到順天府衙,馬天啟二人與阿大分別,兩人遇到了這檔子事,今天就不準備繼續盯梢了,準備回宮彙報。
“馬大哥,咱們回去怎麼說?”
馬天啟摸了摸鬍鬚,眼珠子轉了一圈,問道:“商老弟,你的看法是什麼,要是你會怎麼說?”
商行舟思考了一下,覺得怎麼說都不好說,雖然的確是發生了變故,可是也是因為何喬新自己的主觀原因造成的,隱瞞總歸是隱瞞不住的。
“馬大哥,我覺得應該是如實彙報。”
笑了笑,馬天啟笑道:“此言差矣,商老弟!你想過沒有,如實彙報對咱們有什麼好處?”
“那又該如何是好?”
“商老弟稍安勿躁,你聽哥哥我仔細道來。
回去後,不能如實彙報,咱們還要幫何喬新隱瞞,他都看到咱們了,為什麼讓咱們幫忙把人送往順天府衙。
呵呵!是送咱們功勞呢!一會回去就說,何喬新遇到兇徒,眼看性命不保,咱們兄弟二人被安排監視何喬新。
為了確保任務能繼續,就出手搭救,制伏了外來逞兇的兇徒。”
商行舟露出笑容,拍了拍手,衝馬天啟拱手。
“馬大哥此計妙啊!想來小皇帝不會放過這個拯救臣子家眷的人情,肯定會大肆宣揚,咱們也能受點賞賜。”
二人會心一笑,朝前邊的皇宮走去。
一個時辰後,御書房裡邊,馬天啟與商行舟跪著,王振在一旁伺候著。朱祁鎮坐在椅子上,手支著下巴,聽著商行舟的奏報。
到了皇宮裡,馬天啟就很少說話了,因為名義上,商行舟才是他的頭,他只是商行舟的手下而已。
“你是說,兇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朕的臣子親眷動手。”
“回陛下,正是這樣,那兩個兇徒仗著武藝高強,逞兇作惡,要不是微臣二人也是曾經武林之人,會點武功,不然還真制伏不了那二人。”
朱祁鎮一拍桌子,他自登基以來,四方造反有之,天災人禍有之,俠客也是仗著武力不遵守大明王朝法律。
如今這幫歹人竟然敢在京師如此,上次也是,還真不把他放在眼裡。
眼神變得狠厲,朱祁鎮說道:“伴伴,擬旨。
一著各府都督領兵,剿滅山匪亂黨;
二著江南各地,清查這次行兇之人的底細,上奏於朕。
就這樣吧,旨意擬好了,伴伴送到內閣票擬吧。
你二人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接著給朕看著何喬新的一舉一動。”
“臣二人遵旨!”
說完,馬天啟二人退出了御書房,王振也開始了擬旨。
這邊朱祁鎮感慨著武林中人對他的不尊重。何府裡邊何喬新的房間,阿大與何喬新面對面坐著。
何喬新正在跟阿大解釋著,為什麼要讓馬天啟二人一起押送萬雷二人。
“還能有什麼想法,這老哥倆拿了我這麼多銀子,還不出點力氣,那我豈不是成冤大頭了。”
何喬新說的輕鬆,阿大卻覺得何喬新不是這麼想的,肯定有什麼自己沒想到的原因。
蔫壞蔫壞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簡單辦事,輕易的放過了唐仁與萬雷。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能隨隨便便放下,反正阿大有些不信。
次日,一張皇榜出現在了過年前夕臘月二十八些天。
在得知皇榜內容後,阿大也明白了昨天何喬新為什麼那麼做了,就知道這狡猾的狐狸不會放過小雞崽子。
大明為期百天的‘百日攻堅行動’開始了,這個名字第一時間透過《九州時報》報導了出來,一時間百姓津津樂道,只有武林中人各個愁雲慘淡,還有一些幫派勢力陷入了低谷。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何喬新,正在跟萬有容討論人生,談到動情動心處,還會互相安慰撫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