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揹負罪惡的人
心蘭投降的比煉辰預想的還要快，那他自然也不會出爾反爾繼續佔她便。不過話說回來，煉辰也沒覺得自己有佔到什麼便宜，這不頂多就在她背後靠一靠罷了。
鬆開右手,煉辰還沒來得及化開左臂的冰，心蘭直接就用右手握著匕首一紮，把煉辰的左臂敲的粉碎。
“喂，說好了不打我的，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你手不早斷了，砸塊冰有意見？”心蘭沒好氣的說著，不過倒也沒有其他的過激動作，煉辰也就全當她是在洩憤了，畢竟自己這贏的手段，確實不太光彩。
“行了，那咱們出去公佈一下誰勝誰負，你就賞個臉，把聚寶閣的人放了吧。”煉辰客道的說著,但才剛轉過身，就被心蘭一把拉住了。
“你該不會想耍賴吧？”
“你才耍賴呢，我向來說到做到。”心蘭嘴唇微翹，貌似是。餘怒未消，所以臉上還稍微有些紅潤,眉宇間也透露著一股戾氣。
不過煉辰也是第一次這樣細下打量她，才發現心蘭不只是身上穿的都是藍色的衣服，連她的眼珠子都是藍的，眉毛和眼角上還畫著藍色的眼影，彷彿真與這顏色有不解之緣。
“拿著這個。”
被煉辰這樣盯著看，心蘭更加不自在了。她回憶著煉辰剛才那副猥瑣的模樣,猜想著現在，煉辰一定在幻想自己正遭受著他非人的侮辱。
“能不能把你噁心的眼神收起來，雖然答應了不殺你，但那僅限於你之前做的事，如果你敢看著我幻想什麼噁心的事情，我立刻就閹了你！”
“心……心蘭姑娘，你是不是太自戀了點？”煉辰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同時側過身子遮擋好自己的襠部。
“不過你給我的這個是……”煉辰看著手中的小藥瓶，白色小瓷瓶，一隻手掌剛好握住的大小，加上裹著紅布的橡膠軟木塞，這可不就是元玦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的養魂液麼！
“這是養魂液？”煉辰驚訝地叫了起來，這下他就可以把這個煩人的人情債還掉了，雖然說更像是心蘭替他還了。
“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了。”心蘭若有所悟地點了下頭，可立馬又看到了煉辰一臉迷惑的表情，不由的又問了句，“你還不知道？”
“什麼東西……知道或不知道啊？”
心蘭看著煉辰，明白他沒道理在這時候撒這種謊，所以推斷出他就是不知道。
“幽鬼煞喜歡從小培養人，通常都會把無家可歸的孤兒招來，或者從某些無良的父母親手裡買來。他們之中沒有靈力天賦的大多數，都變成了養魂液，而少部分有靈力天賦的人，便會從小被安排各種各樣的訓練，成為日後幽鬼煞的骨幹力量。”
“元玦還有你都是這麼來的？”煉辰倒是不明白心蘭為什麼聊起這個來了，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多瞭解一下她和元玦，畢竟情報這種東西，是不嫌多的。
“沒錯，但是人總是會變的，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只知道按照吩咐辦事，長大後就必然接觸更多的事物，從而產生異心。”
“有異心的會被殺掉？”煉辰打著叉，畢竟在他的印象中，諸如這一類的邪教是不把同伴當人看的，對忠誠度的要求也十分嚴格。
不過心蘭卻是笑笑，果斷的回答了：“不是。因為如果一味的只知道服從命令，那麼只可以當做死侍，不能維以重任。必須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才能夠解決更加複雜的問題，不管是人員管理，契約合作，還是造反暴亂，都需要思想更活絡的人。可如果自我意識太強，無故違抗命令，那確實會被殺掉。”
“所以……”聽了半天，煉辰倒是對幽鬼煞有些瞭解了，可依舊沒找到心蘭這話的重點。
“所以為了避免那些產生異心的人與教派意識越走越遠，也為了防止他們擅自脫離幽鬼煞無處尋蹤，所有從小培養起的核心弟子，包括後來加入的成年骨幹弟子，身上都會被設下咒印。”
心蘭說著扯開自己的領口，露出了雪白的左肩，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隱約有著一個紅色的陰影。它的樣子有一點像蜈蚣，只不過形狀更為抽象，完全是由一些菱形和線條構成的。
“如果你眼睛敢亂瞄其他地方的話，我就把它給摳出來。”
“那你到時別給我看呀。”煉辰哭笑著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當然他也確實沒亂瞄，畢竟心蘭扯開領口後就拿手擋住了胸，根本沒有辦法看到一點東西。但如果要問煉辰為什麼只到這個，那隻能說是出於男性的天性吧。
“所以你到底想說點啥？身上被下咒印，只要教主願意你們就全得送命？”
“並不是，教主本身無法控制咒印的爆發與否，但是維持咒印不爆發就需要不間斷定期服用養魂液。一但少服一天，種咒者就會全身痙攣；少服兩天，會受鑽心之痛；少服三天，會氣血逆行而死。”
心蘭幽幽的說著，冷漠而又坦然，最後甚至還直接挑明：“關於我為什麼知道，那是因為我親弟弟就是這麼死的。”
煉辰偷偷嚥了一口口水，心蘭肯將這些事告訴他，顯然是有些信任他了，說的應該不會有假。但是這也就意味著，當初元玦救他並不是給瓶神藥那麼簡單，而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命救他的命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原本就打算逃出來了，也不知道她的養魂液帶了多少？你就把這個給她吧，應該還可以多撐一個月。”
“好的，不過……那你。”既然咒印和養魂液是幽鬼煞專門為了防止人員逃跑才用出來的手段，那麼心蘭手中必然沒有多餘的養魂液才對，如今給煉辰的這一小瓶子多半就是她自己的。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周邊的霧開始散了，聚寶閣和幽鬼煞的人也都聚了過來，他們看著相視而立的心蘭與煉辰，知道戰鬥已經結束了，便等待著他們給出答案。
“幽鬼煞的跟我走。”心蘭招乎著那批黑衣服的人，也不再多說話，而是帶領著人逐漸走開。
“贏了？”聚寶閣這邊，看著眼下的場景，錢萱萱有些不敢相信了問起煉辰來，“你真打贏了？”
“不算真的贏了，投機取巧罷了。”煉辰也沒打算往自己臉上貼金，就隨口說了幾句，大致意思就是自己並不厲害，然後就拱手打算告辭了。
畢竟他來摻和這事兒，無非也就是看在錢菁菁的情分上救一下他的姐姐和弟弟而已，目的已經拿到了，他也就沒必要繼續留著了。
但是錢萱萱顯然是不會就這樣讓他離開的，畢竟這是知道自己二妹下落的“唯一”一個人。所以她連忙上前叫住了背過身去的煉辰，直接了當的問著錢菁菁如今在什麼地方？
“她在那我不知道，有沒有死我也不知道，當初……”既然對方問都問了，煉辰倒也不打算瞞著了，把自己對決青峰門，錢菁菁以死相救乃至最後下落不明的事情全說了出來。唯一與事實不符的，就是煉辰把自己變成了所謂的貓的事情，改成了自己刺激全身經脈導致癲狂。
“等我從狂暴狀態清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就都不見了，但我想我應該沒有殺你姐，只是不知道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喂！你這什麼意思？明明就是你害死姐的吧！”錢萱萱邊上，一個看似比他只小了一兩歲的男子立刻惱火的叫了起來，甚至有上前打人的衝動，不過被錢萱萱立刻攔下來了。
“錢匯海嗎？果真和傳聞一樣暴躁啊。我不否認你這句話有點道理，但是即便真是那樣我也是無意的，不過我並不想為自己開罪，只是想讓你明白，如果你真要動手，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煉辰故意散出了一點靈壓，雖然只是聚靈期級別，但著實讓場上的氣氛焦灼了不少。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故意改變話題，錢萱萱改口問道，“當初你在冰湖那邊用的那個招式，靠的是冰靈質吧？”
錢萱萱神情嚴肅，顯然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冰靈質這個詞，煉辰也並不覺得是開玩笑想出來的。
“是又如何？”
“冰靈質只有一個來源，就是冰鳳凰的眼淚，為什麼那裡會有這麼多？”
“冰鳳凰的眼淚？”煉辰記得沒錯的話，錢萱萱所信仰的神明就是冰鳳凰，也難怪他會對冰靈質如此在意了。這是關於他問的這個問題，三百萬年前的煉辰或許還能講出個說法來，現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你要有興趣就自己去查吧。”
“喂，你這人什麼態度啊？”錢匯海又打抱不平似的嚷了起來，不過煉辰懶的理他，自顧自的走了。
從出來找食物到現在，耽擱了已經有些時間了，雖然不能說太過擔心，但再不回去的話，雪兒她們肯定會找出來的。以她們的實力對付一些雜兵，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碰上青峰門的長老之類的，恐怕就會很難辦了。
好在煉辰返回的還算及時，雪兒和元玦剛出洞穴準備找人，煉辰就剛好帶著獵物走到洞口，算是沒有錯開。
簡單的烤了點東西，雪兒又像冬眠一樣的進入了午休狀態，元玦則是坐在書房打坐修煉，想必是在和農耕之神談論著什麼，就好比農耕之神有沒有第二株心魂草，還恰好可以白送給元玦之類的。
輕輕的敲下書房洞口的石壁，或許由於結界隔音的關係，元玦並沒有反應，煉辰就只好放出小白用精神力呼喚她。
“出來一下，有點事情。”煉辰這麼說著，見元玦有些呆愣的點點頭，就先一步走出了洞穴。
他想好好談一下養魂液的事情，更確切的說是咒印的事情，出於一部分感恩，一部分好奇，以及一部分……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