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請求
白日那赤裸裸的偏愛讓寧玉在感動之餘更是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這也不能怪寧玉，就算是白露也沒見過這樣的大伯。
所以寧玉他們三人只能面面相覷。
對此白日自然是不在乎的。
只見他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便瀟灑的開啟了1號審訊室的大門，隨後大步邁出。
見狀寧玉他們三人自然是快步跟上。
不過寧玉他們一出來就碰到了之前被白日趕出去的那兩個執法隊員。
本來還有些擔憂的寧玉，在看到他們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之後，倒是放心了不少。
不過白日也不是什麼蠻橫的人，所以在他從那兩個執法隊員的身邊走過的時候不忘說道：
“我帶他去頂樓。
如果出了紕漏，我自會一力承擔。”
既然白日都這麼說了，那這兩名執法隊員還能說啥，所以只能點頭應是。
接著他們一行四人便坐著電梯直達東疆城城邦委員會大廈的頂樓。
至於頂樓有什麼，寧玉他們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們也不敢問。
沒過多久，伴隨著“叮”的一聲輕響，寧玉他們達到了頂樓。
第100樓。
這一樓只有一個房間。
所以寧玉他們從電梯裡出來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寬敞而又空曠的房間。
對此白日介紹道：
“這裡是我父親平日裡辦公的地方。
不過今天他恰巧不在。”
對於白日口中的恰巧寧玉並沒有多想，此時此刻寧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電梯口的那一串全息投影文字上：
東疆城城邦委員會委員長辦公室。
如今的聯邦以一個個城邦為單位，雖然名義上各城邦都要聽命於聯邦委員會，但是每個城邦其實都有著極大的自主權。
而城邦委員會便是一個城邦內的最高權力機關。
委員長便是委員會的最高領導，自然也就是整個城邦的最高領導。
所以白家在東疆城的地位可想而知。
這也是為什麼白日能夠如此有底氣的對寧玉說出那句話的原因。
當然這些對於寧玉來說不算什麼。
於是在白日的帶領下，寧玉他們踏入了這間寬敞而又空曠的辦公室。
偌大的幾乎佔據了整個樓層的辦公室內，只有在靠窗的位置有著一張辦公椅以及一張辦公桌。
還有就是在邊上有兩張大沙發跟茶几。
其餘的地方都是空著的。
說實話寧玉覺得這很浪費。
所以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一幕正好被白日看在了眼裡。
不過白日沒有解釋，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無論在哪一個城邦，城邦委員會大廈永遠都是位於最最中心的位置。
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對此寧玉三人在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都搖起了頭。
見狀，白日依舊沒有解釋，而是反問道：
“你們可曾聽聞天幕？”
這一次常青知道了，所以他趕忙說道：
“據說這是隻有像長城那樣的大城才配備的一套集追蹤定位、防禦以及打擊能力為一體的城防系統。”
“不錯！”
對於常青的解釋，白日算是認可了。
接著他便來到了房間的中央，然後轉身看著寧玉他們三人說道：
“這裡雖然沒有天幕，但是有天眼！”
這一次就算是常青也陷入了困惑。
見狀，白日便解釋道：
“天眼這套系統被研發出來的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城內混入妖獸的。
並且因為天眼只有追蹤定位的能力，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話落，白日所站的地面以及天花板中都傳來了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響。
下一秒，白日的頭頂正上方以及他身後的下方都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口子。
不過上面的口子要比下面的口子小的多。
接著只見一個類似帽子一樣的機械材質的東西從天花板上緩緩伸出。
至於白日的身後則是出現了一張類似機械合金材質的座椅。
隨後白日看著寧玉道：
“坐上去！”
對此寧玉有些不解。
見狀白日便解釋道：
“這是天眼的主控位。
只要坐上去，你就可以將整個東疆城盡收眼底。”
此話一出，寧玉他們三人都是眼前一亮。
尤其是常青，他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於是寧玉在白日的注視下緩緩走向了那張機械合金座椅。
接著寧玉懷著期待又緊張的心情坐了上去。
就在寧玉坐上去的瞬間，那個金屬帽便穩穩的扣在了寧玉的頭上。
霎那間，金屬帽上亮起了一條條銀色的紋路。
與此同時寧玉的頭頂發隙間也浮現出了一條條銀色的紋路。
這些銀色的紋路與金屬帽上的紋路正好重合。
下一秒，原本透明的玻璃窗瞬間黑化。
接著地面以及天花板也全都變成了黑色。
除了那位於房間中心的寧玉之外，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
這一刻寧玉彷彿世界的中心。
與此同時寧玉正在與天眼建立連線。
幾乎是在那些紋路貼合的瞬間，東疆城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一切都透過天眼系統以記憶的格式湧入了寧玉的大腦。
這比單純的監控影片的資訊要繁雜的多。
所以就算是寧玉也是忍不住握緊了機械合金座椅的扶手。
見狀白日忍不住皺眉：
難道是我猜錯了？
於是他趕忙提醒道：
“天眼最是考驗一個人的精神意志，如果你什麼都看不到，那就不要堅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寧玉不是什麼都看不到，而是看到的太多了。
多到如果白日知道的話，都會嚇一跳的程度。
所以寧玉咬緊牙關說道：
“我可以！”
見狀，白日開始有些後悔。
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是寧玉遇到危險的話，他就強行打斷。
不過那些一股腦湧入寧玉大腦的資訊也就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胡亂的闖，沒過多久它們就被寧玉腦海中的那座東疆城給吸引了。
於是它們蜂擁而入！
頓時寧玉就輕鬆了。
所以他緩緩鬆開了握住扶手的雙手。
見狀白日也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寧玉也終於有精力去檢視這些不斷湧入的資訊了。
只見他心意一動，他的記憶體便進入了他腦海中的東疆城。
此刻位於東疆城上空的寧玉，有些驚訝。
因為在沒有他的控制下，眼前的這座東疆城正在運轉，如同外界的那座東疆城一樣，就像是活了過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外界原本漆黑的房間也是改頭換面。
這一刻四周的一切全都變成了寧玉看到的樣子。
白露他們的視角如同寧玉一般。
見狀白日有些心驚。
不一樣！
這跟他父親操作時的場景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父親的視角是第一人稱視角，但是寧玉的是上帝視角。
這一刻白日的內心充滿了各種疑惑，不過他控制的很好，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於是他先是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隨後他用盡量平淡的語氣說道：
“寧玉，天眼跟那些監控影片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它可以讓你看到東疆城當下正在發生的一切。
當然過去的一切也可以。
至於建築內部的，你應該是看不到的。
現在你就只需要在腦海中默想李熙之他們的樣子就可以了。”
其實不用白日的說明，寧玉也已經明白了一切。
因為這裡是他的記憶世界，所以這裡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於是他開始定位李熙之。
下一秒白露他們眼前的景象也開始發生變化。
他們發現，寧玉先是在天眼過去的資訊中找到了李熙之，然後再根據時間線去檢視李熙之此時的所在位置。
這個邏輯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那如同最頂級的運鏡以及場景切換讓白露他們看的眼花繚亂。
這哪裡是在查線索，這感覺比看大片還爽！
就算是白日也是不得不感慨，實在是太絲滑了。
這流暢的操作，讓他很難相信這是寧玉第一次接觸天眼。
要知道就算是他父親都做不到寧玉這種程度。
接著他們就看見寧玉又將樸國立以及樸仁禮的位置給找了出來。
此刻李熙之在他開的自家武館中，樸國立則是就在他們這棟大廈內，而樸仁禮則是正在飛虎獵團的辦事處。
三人之間的生活軌跡彷彿除了那一晚的巧合之外再無交集。
見狀白日便陷入了思索，隨即他提議道：
“寧玉，把他們三人在17日之後的行動軌跡標記出來。”
聞言，寧玉立即照做。
於是白露他們眼前的景象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整個東疆城都在他們的腳下。
接著城市裡出現了紅黃綠三個顏色的圓點，它們分別代表著李熙之、樸國立以及樸仁禮，隨後以這三個圓點為起點，三條行動軌跡緩緩浮現。
它們彎彎曲曲又相互交錯，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白日還是一眼就在雜亂無序的軌跡圖中找到了它們的共同點。
當然作為這一切始作俑者的寧玉自然也是看到了。
所以不用白日說什麼，寧玉便將它們三者交匯的唯一共點給放大了。
霎那間場景變化。
下一秒白露他們終於看清了那是哪裡。
東疆城西區妖獸屠宰場！
這一刻寧玉憤然起身！
但是很快他就又坐下了。
因為他出不去。
對此白日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他對寧玉安慰道：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接下來就交給他們吧！”
說著他便看向了常青跟白露。
與此同時寧玉也是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機械帽。
這一刻他從常青跟白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決絕。
對此寧玉自然很是感動，但是他還是向白日說道：
“大伯，我有個請求！”
聞言，白日的臉色有些凝重，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道：
“你說！”
東疆城中心區，李氏太極拳館。
不管在哪個城邦，中心區永遠都是寸土寸金之地。
所以能在中心區開設拳館，而且還是在白家的眼皮子底下開的太極拳館的李熙之，那不可不謂是膽大包天了。
不過李熙之的夢想可是將李氏太極拳館開到白家的主城劍城去。
所以他真的很需要甄老爺子的新武道。
於是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像是要吃人的魯正。
隨後他又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接著他才慢悠悠的開口道：
“路寬能有你這個徒弟真是羨煞旁人啊！”
聞言，魯正握緊雙拳，一言不發，只是他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對此李熙之並不在意，甚至他都沒有生氣，相反他開始懷念起曾經的自己。
曾幾何時，他也如同眼前的魯正那樣剛正不阿。
只可惜漸漸的他的脊樑就被人情世故給壓彎了，亦如現在向他們妥協的魯正這樣。
所以他反而覺得有點可惜了。
於是他不自覺的自嘲一笑。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武館的大門被人敲響。
咚！
咚！
咚！
三聲！
每一聲都是勢大力沉。
為此李熙之忍不住皺眉：
來者不善啊！
對此正在練拳的武館學生們也是警覺了起來。
不過當他們開門之後，發現敲門者是一位身著校服的少年之後，便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甚至為首者還沒好氣的質問道：
“臭小子，下次敲門輕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踢館的。
想學拳的話，就跟我來。
不想學的話，就滾蛋！”
聞言，那少年並不言語，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開門的這兩個人身上。
於是這兩個學員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只見少年目光的盡頭是他們的老師李熙之。
與此同時，李熙之也看到了少年。
所以他忍不住笑了。
於是他笑著問道：
“是寧玉讓你來的？”
聞言，那少年依舊沉默不語。
此時他的目光已經從李熙之身上轉移到了魯正身上。
見狀，魯正羞愧的低下了頭。
雖然來的不是寧玉，但是就算是常青，他也無顏面對。
畢竟在他以為寧玉想要他死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為他鳴不平的就是常青。
所以他不敢抬頭。
見狀，常青則是一步踏入了拳館。
對此那兩位開門的學院自然是想要阻攔，但是常青只是簡單的一個推手，就將兩人給放倒了。
見狀其餘的學員自然是想要上前，但是李熙之卻是攔住了他們。
因為這些學員都不是常青的對手。
雖然常青只是一個明勁，但是這些學員連明勁都不是。
所以他們只能稱李熙之為老師，而不能稱其為師父。
老師是一種職業，但師父是家人。
雖然如今全民皆練武，武館的生意也確實要比之前好做，但是武館的師父想要收個好徒弟卻是比以前更難了。
如今真正有天賦的都被各大武科大學給收走了，所以來他們這些武館的都是那些被武科大學挑剩下的。
雖然這些人中有一部分在武館老師的教導下也能突破明勁，但是他們這輩子在武道這條路上註定是走不長遠的。
差一點的，明勁就是頭了，好一點的或許能到暗勁，但是化勁就別想了。
所以張衡的死對於李熙之來說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真的能夠踏上新武道的路，那一切又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
所以看到常青的到來，李熙之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哪怕是他這樣的人，在第一時間也差點是破功了。
好在他掩飾的極好，沒人能發現。
而這也是他放任常青的原因之一。
於是常青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到了李熙之的面前。
不過他依舊沒有搭理李熙之，他的目光依舊落在了魯正的身上。
接著在李熙之的注視下，常青對著魯正說道：
“跟我走！”
聞言，魯正的身體猛的一顫。
不過他依舊低著頭。
見狀，李熙之忍不住冷笑道：
“怎麼？
殺了老的，還要殺小的？
你們這是準備趕盡殺絕？
也是！
這東疆城終究還是你們常家跟白家的說的算。”
李熙之一上來就是血口噴人，但是常青卻是忍住了，他只是瞪了一眼李熙之，隨後便又對魯正說道：
“跟我走！”
這一次魯正抬起了頭。
只見他紅著眼對著常青搖了搖頭。
見狀，李熙之便再一次冷笑道：
“魯正！
好好想想你的老師。
你也不想讓他失望吧！”
聞言，魯正雖然握緊了拳頭，但是他還是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跟常青的距離。
見狀，常青自然是眉頭緊鎖。
但是最終他沒有強迫魯正，於是他目光堅定的看著魯正道：
“記住！
你不是一個人！”
話落，常青便看都不看李熙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至於魯正，在聽到常青的這句話之後，他的身體便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這句話！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至於李熙之，看著遠去的常青，他總覺得這個少年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識
東疆城中心區，東疆城城邦委員會大廈，法務司執法部，1號審訊室。
自從頂樓回來之後，白日便跟寧玉坐在審訊室內。
兩人四目相對，一言不發。
這讓門外的兩名執法隊員完全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