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求索之徒
“不可聞,不可問,不可告訴。”縹緲之語輕盈。
蒼白的世界中浮空站著一個白髮的孩子,見他長髮飄逸,身姿蒙著光影,緩緩,閉著眼的他輕指托起星瀾與空,轉齒之輪在他背後凝實。
剎那縹緲,一對光眼睜開。
只見那眼深深注視自己,一語似泣傳遞:
“神啊。我在回望過去,尋找縹緲的隱匿之弦。”
“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
“救救未來吧。”哀傷的絕望之音如是,蒼白的世界扭曲化作空妄,倒吸一口涼氣,驚夢空醒。
淵眼注視。
風淒涼,雪凋零,黑袍長者已經被淹沒在雪裡,他想動,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我,已經死了?”
一念忽起,冰冷透過靈魂叫他如此清醒,黑袍長者揮手轉舞縹緲的絲絃,寒寂與沉重死去。
淵眼含淚,他仰頭傳道一聲靈魂之語:“尤理!你在哪裡?”一語無音,內心不屈,他再次高聲喚道她的名字:“尤理!”
無人回應,白皚的山巒傳回輕音,唯有冰冷隨與飛雪凋零。
山川群業,白皚蒼蘭,殘破黑袍的白髮長者站起身,淵眼瞭望川海,無盡的失落刻在他消瘦的臉上,一滴淚水滑落,縹緲之魂無所依戀遊向世間。
渡過雷雨的漩渦,看曉世間輕塵;
穿過湍流的大海,飛向沙漠綠洲;
識盡風旋的洪流,撫摸生靈角觸。
他已經忘記觸控的感覺是這樣細膩。
淵眼注視,黑袍長者看著犄角上掛滿光蝶的五靈小獸駐足溪邊,小獸剛低頭飲過兩口水,不遠處傳來沙沙聲。
小獸抬起頭瞭望,只見溪邊灌木沙動,四足邁動,一溜煙潛入林中。
靜謐光緒,黑袍長者看著另一隻小獸嗷叫著竄出,他帶著微笑仰頭望,看曉光束浮與葉間轉動,不禁,他輕聲念得一句低語:“我似乎來過這裡。”
一念風靈,黑袍長者御風而起,霜葉紅雨,飛花飛林,只又渡過一年春秋。
識盡風雪落塵,看盡山巒孤暮。
渡過空靈輕影,看盡時光回輪。
不知不覺,縹緲之靈又回到他剛出發的地方。
清野晴川,山霧風瀾,赤足的腳掌接過土地,他站在那不朽的屍骸旁。
淵眼注視,黑袍老者蹲下身,輕輕撫過那蒼白的發,一語輕落:“原來,這都是我們的夢。”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拂曉:“生命便是如此。”
……
一對淵眼緩睜,眼前是蒼白的空濛,淵眼一縮,一個白髮的孩子在他面前浮空,幻光之身朦朧,一對光眼注視,縹緲之聲輕盈道:“求知者,你找到答案了嗎?”
“我想。”淵眼微光,黑袍長者抬起手,輕聲答道:“我已經找到。”
淵眼注視光眼,光眼又注視著他,白髮的孩子揮手光影,縹緲之語終落輕盈:“求知者,你的眼中只有淡然之光,你的心就如這個靈魂世界一樣蒼白,你該為它添上一些色彩,孩子。”
一語恍然,蒼白的世界化作空濛,星夜晴川,山澗空染,又是一年春天來到。
黑袍長者站在山巔還抬著手,淵眼眨動心念微妙,他緩緩將手放下,不禁,他輕聲念語一句:“尤理,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為什麼這樣問?我現在正抱著你啊。”一語輕吟,她不解道:“你感受不到我的溫度嗎?”
黑袍長者淡然失笑,他向前一步縱身,輕聲笑道:“我就是想問問你。”
“你好奇怪啊。”眨眼顯笑,尤理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如你所見。”一語輕柔,瑪哈德輕念道:“尤理,我想我已經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麼。”
“你要去做什麼?”
淵眼微光,瑪哈德揮手道:“我要改變這個世界!締造永恆!”一語孤高,縱身下落的黑袍長者展開雙臂,右手上的符號微光。
“你瘋了?”無聲安靜,只有一句難以置信。
聽那話不知她是在笑還是悲傷,只卻得到一句肯定:“我沒有。”
一語無音,只感到無盡悲傷宛若崩塌的泥流滾滾而落,尤理沙啞道:“你已經瘋了。”
“不!”淡然的他這樣說道。
墜落無盡,宛若無盡的哀傷無法化作淚滴下墜,赤發的絕色之人抱著他哀傷嘆息,她不知他經歷了什麼,只有痛苦的低迷再問道一句:“你真的要那麼做嗎,瑪哈德?”
“沒錯,我已經下定決心,我要與光與明賽跑!”一語輕念,他揮手奧光,奧術之門開啟,“我要締造永恆!”
落語,黑袍長者被風托起浮空山間,面前是奧術之門,背後的縹緲之魂傳遞無限哀傷,最終,她只發出一道嘆息:
“瑪哈德,你就不能陪陪我嗎,我們可以過回原來的生活,可以沒有目的的在山間行走,又或是飛翔天空,這些我們都可以去做……”
“但這些我們都可以在路上完成,不是嗎?”淵眼閃爍淚光,瑪哈德輕聲道。
縹緲之魂落淚,一聲輕吟叮嚀:“這不一樣,瑪哈德,這不一樣的……”
“尤理,我們是龍,就應該有龍的模樣!”沉聲落語,黑袍長者展手向前走道:“我知道時代的新生是為了終結而生,生命的開始又是為了迎接必然的死,時光稍縱即逝,就是為綻放出熾熱的光弧!”
“尤理,我答應你,在我締造永恆之術後,我就陪你。”
“不!”一語撕聲。
“夠了!”一語怒斥,黑袍長者縱身邁入奧術之門中,在這裡只留下無盡的悔恨叮嚀: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我只是太過愛你罷了。”
……
“啊!啊!啊!”
“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我該明白的,用錯誤的方式得到正確的結果,只會衍生出無盡的崩壞。”
……
“不!不!不!”
“我沒錯,我的血脈不會出錯,我是龍!我是魔!我是皇!我就該這樣!”
靈魂之語縹緲,獨自獰笑的絕色之人又開始落淚,只念道一句哀傷:
“而你是龍的魔導。”
……
“這是命運,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絕色之人哀傷,縹緲的靈魂再也沒有失落,只剩下無盡的空蕩。
“至少,我們還能擁抱。”
……
一步走出,只見金髮的少女浮空站在八面環繞的光屏之間,緩轉視線,一對碧眸透過光幕,一眨眼,艾希擺手輕吟,微笑道:“你好啊,瑪哈德。”
“安娜,好久不見。”
說著,一對淵眼緩轉,只見那金髮紫眼的美人捧著滿是光紋的魔典坐在床邊,而她正揚著頭看著自己。
雙目交視,一抹紅唇瞬間開笑,一對紫眼動情閃爍,瑪娜溫柔道:“哥哥,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黑袍長者淡然點了點頭,在一對碧眸的注視下,他輕步向著瑪娜走去。
他向著自己走來,金髮的美人豁然站起身,掌中魔典化作光子,帶著甜美的微笑低頭,悄然將雙手藏到身後。
紫眼一眨,輕口嚥下一口愛意,她緩緩抬頭,輕聲道:“哥哥,你回來打算做些什麼?”
“把暗之書給我。”說罷,他又道:“我要去尋找一些東西。”
剎那心慌,紫眼柔弱,瑪娜抽出魔眼遞了過去,又輕聲問道:“你要去找什麼?”
“庫魯魯。”一聲輕語側轉身,一手託著暗之書,書頁在他掌中翻頁,淵眼注視,一揮手,淡藍的右腿在他手中出現,當即他蹲下身開始啃食。
碧眸與紫眼注視,看著他這樣啃食自己的血肉,心空蕩蕩的,他是怪物,她們卻是看著他變成怪物,又愛上他的女子。
淚眼汪汪,金髮的美人淺蹙眉轉過視線,一轉眼,只見與瑪哈德一個模樣的男人從他的影子裡走出。
白髮輕曳,赤足輕邁,祂微笑著蹲下身,祂湊著黑袍長者身旁,輕聲道:“小傢伙,你似乎需要我的幫助。”
“這是命運嗎?”一口啃斷腿骨,一個模糊的聲音傳道。
“這是交易。”一聲輕語微笑,庫魯魯站起身,一轉臉,看著金髮紫眼的美人詫異注視,再看向那金髮碧眸的少女。
微笑著,庫魯魯又轉過臉,看著瑪娜站立不安,祂抬起手輕聲道:“我們曾經見過面,不知你還記得嗎?”
“記得。”一聲輕語落下,庫魯魯笑著走向一旁座位,又感慨道:“那啊可真是一次失敗的交易呢。”
落身坐上座椅,祂抬手道:“雖然兩次魔潮為暗影界引來了很多靈魂,但最後成為復仇之魂的卻沒有多少。”
“大部分還是引去無間了。”一語落下,黑袍長者若有所思緩緩站起身,淵眼注視,庫魯魯又笑著道:“不過還是有一點有趣的事。”
“多虧你把西歐里瑟送到暗影的世界裡來,那才富有了一點生機。”祂優雅的架過腿,向後靠著椅背抬起手,笑著道:“猜猜他現在怎麼樣了?”一聲未落,祂耐不住寂寞,掩著嘴笑道:“他呀,現在可是第一百一十一位魔王——血魔之手。”
落語,兩對淵眼交視,見祂笑,瑪哈德也是微笑,只在瞬間,笑容不見,他輕聲道:“我要付出什麼代價,你才能讓我到達過去?”
“哦不!”一推手,庫魯魯站起身,直步來到黑袍長者身前,祂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義正言辭道:“相信我,我這樣慷慨的神是不會需要你支付代價的。”
聽著話,瑪哈德露出跟死鬥過去一樣的笑容,笑止不住,他縱身一步將祂擁抱,輕聲道:“你真好,庫魯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