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勝為王
這場驚世一戰的結局，無論誰勝誰負，必然壯闊無雙。
這場戰鬥，必然將持續很長時間，從清晨打到日暮，也再正常不過。
雙方都是這個世界上修為境界最高的人，他們之間的戰鬥自然與從不同。
此時已到日暮，現在秦淮河畔早已沒了兩位絕世強者的身影。
他們從秦淮河畔戰到了河底，然後河水已近枯乾。
接著他們又從河底戰到了高空。
在場的無數民眾和修行者，根本沒有想到蕭暨與和蕭雲音的決鬥竟然這麼震撼。
若不是他們現在在空中對訣，這些觀看之人也必受到強大的波及。
兩人身在高空，整個天空中無數的天地元氣波動，無數的劍光閃落，然後當這一道道劍光從空中斬落時，卻能真切地看到空間的變形。
也能聽到某些事物被撕破的聲音，一道劍光落在古鳴寺上，那是蕭暨的天下劍。
蓬的一聲巨響，千年古剎古鳴寺上就這樣被簡單一劍斬破！
劍意去而未絕，落在那片山崖上，只聽得巨響震天，亂石如飛雪，松藤間裂痕漸擴，山崖緩緩滑動，無數崖石滾落，然後……山裂了。
蕭暨一劍，將一座山斬成了兩半。
蕭雲音伸手到了空中，一道劍意，至天而下。
那是他的本命劍……長生劍。
於是整個天空中盡是劍光！
劍光落向了蕭暨……
蕭暨一聲冷喝，通體綻放光華，手中天下劍高舉，迎擊而上，聲震長空。
“砰！”
整個天穹如在震動。
萬劍齊鳴，成千上萬道劍芒如流星雨一樣在空中交集，每一道絢爛的劍光都如要洞穿天地。
百里留情等人看著這樣的畫面，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沒有想到蕭暨已然如此強大。
在她的目光中，此時天空中已經出現了九個蕭雲音對著蕭暨的身影在廝殺，十道身影如天神再現，交戰在天空。
“玄天術！”
南宮舞雪也是一臉驚撼，她曾讀過一些秘密的修行典籍，知道一旦上了創命境的修行者能同時玄化成兩個假身。
但能同時擁有九個假身，這簡直不可思議。
一群觀戰的眾人也是目瞪口呆，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這如神話般不可出現的場境竟然真的就發生在了他們的眼前。
“難道這就是九死神訣最後的秘密？”
夜鱗兮眼中露出了亮光。
有風自東方來，又……彷彿在催促著什麼。
蕭雲音不借東風，於西風起時消失。
然後他的九道人影驟然消失。
從天空到地面之間，好像有一條由劍光鋪成的道路。
喀喀無數碎響，劍光道上出現無數裂紋，紛紛寸裂。
蕭雲音的身影出現在了劍道之上。
他來到了蕭暨身前。
前面有巨龍，有巨火。
這位大梁的皇帝，雙手間燃起熊熊的巨龍聖火，神情肅穆，向他拍去。
蕭雲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撞進了那面火牆裡……
然後整個秦淮河裡的水驟然捲起，如一道巨大的水流，逆流沖天而上……灌入了那道火龍之中。
蕭雲音的身體便在水流過後從熊熊燃燒的烈火中瀟灑飛出，還帶出了九道火焰。
如同火鳥的飛翼。
其實，那是劍的飛翼，也是他的世界。
一聲震響。
像是有九塊隕石從高空落下，呼嘯飛了百餘丈高遠，終於落在了地面上。
落在了蕭暨的身上……
大地都要裂碎，更何況是人。
蕭暨都快要直接碎了，碎成了無數的血肉，接著，他的身上暴出了無數的流光。
那是他的護體真元。
蕭雲音從高空落下，再出一劍。
重新十二年的苦修，五玄門時的屈辱被追殺，青銅殿窟生死間的激勵，大朝會困境時不絕望的意志，北魏破廟時生與死的一線，名花島的療傷，大雪山的所悟，天地元氣所造化，生生死死，分分離離，不甘與不平的信念，不屈與不撓的一生，春風與秋雨的傷痛，全部融為了一種感覺，一種氣勢，一種力量，從蕭雲音的身體裡爆發了出來。
這一劍如天外流星，順著月光，如同超越了時空，帶著一種詭異的旋轉，在接近蕭暨的身前時，竟是硬生生的劃出了一道無法琢磨的弧線，越過了他橫在身前劍身，隨著噗的一聲悶響，硬生生打中蕭暨的胸口。
一片片抑制不住的驚呼聲從四面八方中響起。
夜空中也響起蕭暨憤怒的狂吼，蕭雲音靜靜站著，平靜的面對著當年背叛自己，殺害了自己親人，謀奪了自己江山的那人，沒有說話。
只不過他的唇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也溢著鮮血。
蕭暨被一劍擊打的跪在了他的對面，但他的身上卻看不到任何傷口。
但比起痛苦，更讓蕭暨無法承受的，卻是那種羞辱的情緒。
他是大梁的帝王，至高無上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別人跪他，從來就沒有他跪別人。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他曾經跪過無數次，但今天這一跪，他還是覺得無比羞辱，無法承受。
因為他已經做了十二年的帝王，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出身，他已經習慣了別人跪自己。
蕭雲音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堅定。
他的目光越過蕭暨的頭顱，看向天臨上方的天空。
此時的風正停，月正圓。
他輕淡的出聲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有些事情並非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不是你的東西你不應該去強求！”
“你所想的世界，和現實的世界永遠有著很大的距離，就如你認為你只是出身沒有我好，你始終認為你比我強，若我們可以互換出身，你可以做的比我更好，然而呢……”
“然而並非如此。”
“事實是，勝為王！”
蕭雲音漠然的搖了搖頭。
蕭暨持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的臉色也變得雪白，他已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