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末法之王
還有花樣嗎？
當然還有。
從輪迴者們無法直接觀測到的高維戰場之上。主神的光輝正以天神隊的成員們為媒介朝著這名為‘拳皇98’的世界不住注入——天穹正在浩渺虛空之外崩解，太空的概念正在生成而細小的砂礫憑空顯現而出。並在頃刻之間，砂礫化作石頭，化作巨巖，化作不斷膨脹的星體在虛空中懸浮。
主神的規則，正在抹除噩夢空間的規則。
這個渺小的，對於強大者而言簡直就像是一個澡盆一般的位面，正在向著它原本應當具備的模樣復甦——諸天的繁星正逐漸擁有實體。冰冷的月亮顯現出來，熾烈的太陽從佈景的姿態中掙脫。而當規則的衍變蔓延到腳下這片大地，讓‘地球’重新誕生的時候，便是噩夢空間完全失敗的時候。
它將無法逃脫。
主神的光輝將以這個世界為跳板，沿著因和果的連結直接溯源到它的本體所在之處。而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在那之前，先一步將主神的棋子從棋盤上拔除。
局勢和先前沒有任何變化。
噩夢空間從始至終能夠做的，正在做的，一直都是在儘可能減少損耗的同時逃脫覆亡的下場。
若是它能夠更有人性一些，或許會在一開始便直接進行最為決絕的切割。然而就算它真的能有這份決心，一個必要的條件也必須要滿足。
【正在準備干涉……計算，代價不可測，操作停止。】
金黃的太陽於虛空諸海的中央漂浮著，輪迴之秩序無目的地檢測著拳皇世界周遭的虛空海洋和宇宙結構。真正的‘平衡者’始終屹立於斯。而一旦噩夢空間的干涉強度超出限度，對應的打擊便將在干涉之前先一步動用。
對抗是不可能的。因為主神並未注目此處。從始至終，就只是一個不幸進入到主神光輝覆蓋範圍之內的弱小空間，正在竭盡全力地想要從這光輝的邊界上逃脫。
噩夢空間從未打算正面對抗主神。而大力的切割同樣有可能被主神識別捕獲。所以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更為精巧，更為仔細的投入。
或者付出。
自無從逃離的幽暗星群之中，一枚黯淡的太陽，隨即跌落。
【正在投放核心資產……】
…………………………
報幕者揚起了頭。
他發出了興奮而狂亂的歡呼。
【見證吧！愚人們啊！見證世界的毀滅！】
分割的戰場依舊存在，但卻不再是被切裂成複數的塊。而是隻剩下‘左’和‘右’。以那逐漸燃燒起來的報幕者為中軸，戰場的彼方，擾亂的元素正在收束為力量的溪流。最後的四天王，在司明劍下逃離的‘命運之炎’克里斯再度現身，而解放的輝光，便在他的胸口劇烈閃爍。
八岐大蛇，正在復甦。
八大元素損失其六，剩餘的第七者也在抗拒自身的命運。它即便於此復甦也已然被削弱到了距離最低值只差一步的程度。並在下一刻——
“八卦伏魔陣，起！”
事先埋藏在南鎮地下，從這個世界開始之前就已然在準備的封印儀式隨即啟用。羅應龍所遭遇的敵手還不足以讓他動用這張被司明刻意囑咐要保留的底牌。而伴隨著‘迷你八卦爐’這一關鍵核心的加入，原本只有b強度的封印儀式便在頃刻間大幅提升，直至能夠碰觸到和不完整大蛇相稱的‘a’之領域之中！
那八道巨大的劍氣光柱，即便隔著‘平衡’的障壁也能夠被司明的視線所捕捉。沒能找到和自身相稱對手的羅應龍終於獲得了大展身手的機會。而哪怕司明並不能夠看到這傢伙得意洋洋的樣子，他也能夠感知到復甦大蛇的再度虛弱。
果然如此。
他司明明的同伴們，並不需要他來兼職保姆。
而就在這事態變轉的短暫時光之中。發出狂熱宣告的報幕者，也燒蝕到了只剩下一個頭顱。
而它，仍在歡呼。
【見證吧！見證世界的處決者，見證末法之王的到來！】
太陽跌落了下來。
黯淡的太陽，昏黃的光。
而在陽光泯滅，報幕者焚燒殆盡的剎那，一個人形的輪廓，便呈現於司明的視界彼方。
那是一個身著獵裝的黑髮人影。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眉宇之中卻充斥著傲慢和桀驁。一柄黑色的長刀被他提在手中，而他的視線先是朝著報幕者的殘痕一掃。
“這就死了啊，廢物噩夢，搞到最後，還要我親自出馬。”
他的聲音中具備溫度，他有著切實的筋骨和血肉。然而資料化的特性卻又同樣顯現於他的身軀之上，只是站在那裡，就顯得和周邊的一切格格不入。
司明打量著他——某種探測的力量便也呈現於他的感知之上。流溢於皮膚之下的黑夜鬥氣無聲地運轉起來化作屏障。而那試圖窺探他秘密的無形目光，便也被成功阻擋。
“咦？”青年漫不經心地扭過頭。“看上去有兩把刷子嘛。嗯，能幹掉那些廢物支撐到我屈尊降臨，勉強也算是夠格讓我看兩眼了……”
他的手指轉動著，黑色的長刃輕盈地轉了個花刀。
“這樣吧。”被稱作是末法之王的青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現在自殺，這件事就算到此為止。我放過你的靈魂，你也給我省點事。怎樣？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寬待喔。”
很有自信。
但也就和司明在東海隊見到的神人們規格相當。
“我會……”司明慢條斯理地說道：“儘可能把你拆得碎一點的。”
“……你真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末法之王搖著頭，發出了似乎真的是滿懷遺憾和惋惜的嘆息。“上一個膽敢拒絕我好意的，是一位神王——”
氣浪猛地炸開。一道狹長的刀光便從司明原先的駐足之地一直延伸到身後的百米外廢墟之上——那壞毀的大樓在斬切中支離破碎，而司明的形體已然成功挪移，並伴隨傳火大劍的急劇一揚。
大片的火焰，湧起。
而末法之王那不緊不慢的聲音卻響起於司明的後方。
黑色的刀鋒再度斬出，但卻終究沒能夠超越黑夜奔流加持下的龐大力量——它擦著司明的身形掠過，聲音的源頭便也染上了一抹驚訝。
“——所以我殺盡了它所有的從屬，所有的子民。用它們的頭顱堆積成一座高塔。而它則被我釘在塔的基石上，眼睜睜地看著我為那個世界降下滅亡。”
‘鐺——’劍刃相撞。
力量並不差距很多，但司明的眉梢卻微微一挑。體內還殘存著的些微死生之氣在刀劍相撞的剎那竟是驟然變轉成為了不可控的能量渦流，自內而外，撕扯著他的軀殼。
‘轟——’大團的光爆，迸發。這不止是力量碰撞的效果，更是遊曳一旁的五帝龍將複合吐息齊齊釋放。龐大的能量洪流直接焚燬了兩人的交戰之地，然而末法之王的聲音，卻依舊從容地從能量風暴中迸發。
“啊，你應該感覺到了吧。只要被我斬中，無論受傷與否，你體內的能量都會直接崩解成為由內至外的創傷。而你所發出的任何以能量驅動的攻擊，法術，詛咒效果——”
幽暗刀光，一閃。
五帝龍的混沌吐息，竟是宛若凝膠果凍一般一分為二。那延伸的刀光直接逆著洪流撞上了五帝龍的軀殼。撕裂出一道巨大的斷口，而沒有在洪流中做出任何防禦措施的末法之王，竟是毫髮無傷！
“——都對我無效。”
司明的眉梢一挑。
五帝龍就此迴歸召喚空間之中，而他揮動的劍便和末法之王的刀刃再度相撞。他在體內特意留下了一點死生之氣放在了無關緊要的位置上。而這一次的碰撞中，那所有殘存的死生之氣便有十分之一的數額化作了創傷。
只有死生之氣，再無其它。而司明並不會將這份情報，於此刻洩露表達。
“嗯？你還有魔力啊。”青年的語氣略有驚詫，而他看上去仍舊沒有任何緊張——司明急劇地向後退去而他從容跟上。而在穿過一棟大樓的時候，司明的斬擊便讓大樓和身在大樓中的青年一起迎來倒塌。
逃離倒塌並不需要多久，但末法之王不避不讓。他只是任由倒塌的大樓將他淹沒，而在那之後，便是又一道撕裂廢墟的浩大刀光。
“正常情況下，你只要和我對一刀。就會燒掉百分之五十的最大魔力值。而若是身負神性特質，那或許可以多扛幾刀……啊，也是，能夠在我手下支撐這麼久，你應該也是什麼地方的神或者王吧。”
他從被斬開的廢墟中走出，而一截被撕裂下來的，規格在上千立方的樓層石塊便朝著他當頭砸下——他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欣賞，然而下一刻，刀光卻依舊切斷了那片巨大的建築殘渣。
“做得不錯，我都忍不住想要獎勵你了，純粹的物理攻擊，確實是唯一能夠傷得到我的方法……”
他猛地躍起，直接從下往上撞穿了那截斷裂的大樓出現在司明所在的地方。並伴隨著又一次的兵鋒相撞。
“那我就賜予你這份獎勵吧。”
刀刃上的力量，突然撤銷。他竟是任由司明在他的身上斬上一劍！然而這足以將一座小山都劈開的劍鋒，竟是完全無法破開這末法之王的軀殼！
君王的嘴角，裂出猙獰的笑。
“噩夢為我效勞，我在單次攻擊內所承受的傷害，不會比10點更高。然而我的生命值總數是一萬點，並且每秒都能夠恢復百分之一的最大血量！”
黑色的長刃再度揚起。他已經準備好欣賞好眼前之人的絕望。然而等待著他的，卻是腳下大樓的轟然倒塌！
黃昏色的鬥氣雙翼猛地展開，司明向著前方揮出凌空一掌。那是以純粹的蠻力所打出的風壓一擊，卻讓這傲慢的君王向著廢墟底端徑直墜下。
“你——”
那傲慢的聲音，被淹沒於司明的振翼之下。而司明的宣言，便也在大氣中清晰地迴響。
“我大概明白你的構築了——你用資料化的特性換來次數盾防禦，並以和能量絕緣為代價，換取對一切能量系統的殺傷。”
向上，向上，越飛越高。
直至大地的弧形，呈現於視線之下。
而流星隨即墜下！
“所以，你不會飛，是嗎？”
。